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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香思点头，她看了眼孟丹枝，笑得很和蔼：“你就是阮老头的孙女孟丹枝？长得真标志。”

孟丹枝惊讶：“您是……周宴京的奶奶，顾香思？”

“正是。”顾香思起身，她像是炫耀战利品般摇了摇手中的小鱼干：“谈完事，就来跟我一起吃小零食吧。”

阳光之下，顾香思坐在摇椅上，一摇一摇晒着太阳吃着小鱼干。

另一边的树影之下，孟丹枝则是对孟山问道：“你和顾奶奶怎么在一块的？”

孟山神色平静：“我妻子死了，她丈夫死了，我和她做个老伴不行？”

孟丹枝攥紧手：“您明明不同意我和周宴京在一起。”

孟山看向顾香思，随后缓缓说道：“为了家族事业，这是必须要做出的牺牲。你退休之后再和周宴京在一起，那时候就不会有人阻拦了。”

孟丹枝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却被孟山看出了心思：“你毕业后，不是一直在跟周宴京保持着联系么？你以为爷爷我不知道？”

孟丹枝不说话了。

孟山用拐杖敲了敲地：“你退休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只要你还是晴荟集团继承人，你就得约束自我。”

顾香思在太阳底下眯了眯眼：“阮老头啊，站了那么久，累不累啊？带着你孙女过来一起晒太阳啊。”

孟山走过去。

突然，木质长廊里传来了周宴京的声音：

“我无法苟同。”

======第35章======

顾香思抬眼看去，笑眯眯道：“宴京，你来啦。”

她招呼着周宴京过去，周宴京就走过去。

周宴京蹲下来，对顾香思说道：

“奶奶，你牙口不好，少吃这种难嚼的。”

顾香思有些生气，原本要给周宴京小鱼干的手又缩了回去：“没想到我孙子的本事就是不让奶奶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周宴京无奈，他接过奶奶给他的小鱼干，给站在一旁的孟山一个。

“阮爷爷。”

孟山没接，他径直走到顾香思旁边，抢过一个：

“我只吃香思给我的。”

周宴京走向孟丹枝，手中把玩着小鱼干：“我也是刚刚才从我奶奶那里知道，你爷爷移民新西兰后就一直在跟我奶奶住一起。”

孟丹枝冷笑：“家族知道吗？”

周宴京的神色晦暗不明：“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毕竟他们已经退休了，又有谁会去管他们呢。”

孟丹枝看着阳光下并排躺着晒太阳的二老，攥紧了手。

周宴京握住她的手：“丹枝，我不想等到退休才和你在一起。”

孟丹枝的心中像是被堵住了，她闷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她和周宴京不是例外。

表面上针锋相对、实则私下里情投意合的情人，在顾阮两家的过往中出现过很多次。

虽然他们最终都没有在一起。

周宴京揽住了孟丹枝的肩，孟丹枝也靠在周宴京身上。

树荫下的二人，这样站立了许久。

……

欧阳家。

欧阳丽璇在创作着油画。

画面里，色彩十分阴沉。

她将整张纸撕碎，揉捏，狠狠扔进了垃圾箱。

欧阳环月走出来，她见自己孙女这么发疯，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她想要上前安慰，可是欧阳丽璇却在她眼前露出她一次看到的痛恨脸色：

“奶奶，你真的做过拆散别人的事吗？”

欧阳环月别过头，她脸上白色的粉扑下遮盖着老人斑。

“丽璇，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那些都过去了。”

欧阳丽璇发根处的粉色已经有些脱落，露出她头发原本的黑色。

“奶奶！你知道网上现在都在怎么说我吗？说我和您一样，在做拆散别人的事！”

欧阳环月将欧阳丽璇揽入自己怀中：“丽璇啊，你要是跟周宴京真心相爱，就没必要考虑这么多想法。”

可是听到这句话，欧阳丽璇却哭了出来。

“如果我和他不是真心相爱呢？如果是我在单方面缠着他呢？”

看着哭得如此脆弱的欧阳丽璇，欧阳环月的眼前似乎映着自己已经逝去的闺蜜的影子。

几十年前，她的闺蜜也是如此在她眼前这般哭诉如何爱着孟山，可孟山却不爱她。

欧阳环月的内心很痛苦：“丽璇，换个男人爱吧。”

欧阳丽璇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不要，我不要！我大学时候就喜欢周宴京了！我好不容易觉得有资格站在他旁边了，结果他已经爱上了别人，我不接受！”

欧阳环月的脸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窗外的太阳被云遮住，她的脸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那奶奶就为了你，再当一次坏人。”

======第36章======

晴荟大厦，办公室内。

孟丹枝静静欣赏着从欧阳环月那里买来的画。

秘书走进来，拿着平板：“孟总，欧阳环月女士约您见面。”

孟丹枝转过头：“欧阳奶奶？”

京都美术馆。

这里是孟丹枝第一次见到欧阳环月的地方。

欧阳环月依旧穿着考究合体的衣服，可是这次脸色却比之前苍老许多。

她站在那个后现代艺术作品“忏悔房”前，对孟丹枝道：

“丹枝，你爱周宴京吗。”

孟丹枝看着欧阳环月：“欧阳奶奶，您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欧阳环月道：“我听说，你当初和周宴京分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你母亲极力阻拦。”

孟丹枝垂眸：“是的。”

欧阳环月叹了口气：“那么你母亲死的时候，也一定说了不希望你和周宴京在一起之类的话吧？”

孟丹枝攥紧了手，欧阳环月的每一句话都沉重地敲击在她的心里。

孟丹枝看向欧阳环月身后的“忏悔房”。

“我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就在里面。我很好奇，当时您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欧阳环月的眼皮子跳了跳，孟丹枝没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我在忏悔我曾经做过的一些事，对孟山和顾香思的那些。”

孟丹枝的手这才松了下来：“那就请您不要再一次犯错了。”

欧阳环月突然笑了，脸上的白粉遮不住那些苍老的皱纹：

“之所以忏悔，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还会下一次犯错。”

孟丹枝拿出手机：“不还意思，我待会还有事，先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继续逗留，自从被绑架过一次后，她对危险来临的讯息就很敏感。

欧阳环月的脸色变得阴森起来，在孟丹枝离开的身影之后遥遥留下一句话：

“我的手段不是年轻小姑娘能化解的，我劝你尽早离开周宴京，不然我会让你输的很惨。”

……

美术馆外的空气，似乎都要清新一些。

孟丹枝深呼吸一口气。

她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小杨，帮我调查一下几十年前欧阳环月的事。”

“好的孟总。”

刚挂断电话，一辆车就在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是周宴京的脸。

“上车。”

孟丹枝打开副驾驶：“你换车了？”

“以前的车坐过别的女人，所以换了。”

车子往前行驶，京都美术馆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

周宴京一边开车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