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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姑娘翻了过来，当看到她左脸上，他忍不住露出一丝恶心之意。

这姑娘左脸血肉模糊，黑红的肉还渗着血，于另一边艳丽的面容简直是两个人。

萧怀亦微微蹙了下眉，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似是被火烧的。

“把她放马车上去吧。”他道。

高晋一愣：“爷，你不会要带着她吧？”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狠狠敲了一下。

“人还活着，丢在这里不是冻死就是被狼叼走。”萧怀亦瞪着眼揉揉手，这小子头越来越硬了，“去前边儿的城里找个大夫给她看看，等她醒了，便给她点钱让她回家。”

高晋“哦”了一声，将那姑娘打横抱了起来。

萧怀亦回身望了望不远处的城门。

这姑娘倒地的冲向，看来是从城内出来的。

寒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见高晋已经将她放上去了，他也快步上了马车。

城内。

仅仅一夜，茗露居变成一堆黑灰的木头，连同周遭两侧的房屋也被烧毁了一半。

当姬羡渊赶到时，侍卫还在寻找肖未央的尸体。

姬羡渊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片凄凉的房屋残骸，心在一瞬间仿佛被人挖了去。

肖未央！肖未央呢！

他失措地眼底浸着愤怒：“人呢？”

侍卫匆匆跑来，神色严肃而又害怕：“皇上，奉命守在这里的人和木仁太医都已经……”

“朕问肖未央人呢！”他几度控制将要爆发的杀意，字字发狠。

侍卫猛地跪下，头磕在地上：“皇上赎罪，才人所躺之地却有一具尸，但因面目全非，卑职不敢确认那是不是才人。”

第十四章 焦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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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的话犹如一道雷将姬羡渊狠狠劈中。

有一瞬间，他眼前黑作一团，差点被那如山压来的无力感所压垮。

姬羡渊深吸了口仿佛带着刀子的气，跨着不稳的步伐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本该躺着肖未央的地方此刻是一具已经焦黑的尸体，但她的身长与肖未央无异。

“皇上！”

太监手疾眼快地冲过来扶住堪堪摔到的姬羡渊。

姬羡渊赤红的双目紧紧看着眼前的肖未央，眼神似是一团乱麻，质疑、惊惧、痛苦等等都挤在了他的脑子里。

这是肖未央吗？他不相信肖未央就这么死了。

可是她中了毒没有醒过来，连木仁都死了，她怎么能逃出去。

心脏忽觉一阵猛烈的抽搐，痛意让姬羡渊紧咬着牙，脖间青筋凸起，更显他的悲愤。

他抬起头，明明不刺眼的阳光却让他难以睁开眼。

一阵咸腥感从喉间涌了上来，“噗”的一下，一大口鲜血自姬羡渊嘴中喷出，溅在那眼前那具尸体上。

“皇，皇上！”太医惊慌失措地看着姬羡渊倒了下去，尖锐地嗓子吼叫着，“来人啊！叫太医啊！”

……

临洸。

午时刚过，高晋才吃饱了饭溜达回来，见萧怀亦还坐在房里喝茶，他走过去直接坐了下来。

“爷，那姑娘还没醒呢？”

见他大大咧咧地的样子，萧怀亦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晋从小跟着他，他对他就跟弟弟一样，不仅没让他养成一点主仆规矩，反而因为他的纵容越发淘气了，不过好在还听他的话，对他也忠心。

萧怀亦抿了口茶，慢悠悠道：“大夫已经上了药了，说今天之内应该可以醒。”

高晋点点头，一脸惋惜的模样：“可惜了，好好的一张脸毁了。”

萧怀亦难得同意他的感叹，若不是那左脸被烧，那女子长相的确是个美人。

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儿，怎么会无故受了伤躺在雪地里。

“你刚才又跑哪儿去晃悠了？”他摩挲了下茶杯后又放了下来。

高晋闻言，突然起身将房门关上，神情忽然正经起来：“爷，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

萧怀亦挑眉，似是将他要说的事情当做什么大事，毕竟他每次都是打听些稀奇古怪且没胡说八道的事情。

“你还记得周国那个和亲公主吗？”高晋低声道，“听说她被流放了。”

萧怀亦蹙眉：“你从哪儿听来的？”

周国没落，作为和亲公主，最好的结局就是赐白绫或毒酒留个全尸了，哪还有流放这种有一丝活路的罪。

“他们都在传啊。”高晋挠了下脸，“你说那公主会不会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啊？毕竟是周国最后一丝血脉了。”

萧怀亦气笑了：“你戏文看多了吧，公主养在深宫，金枝玉叶且不通谋略，能活下来都已经是万幸了。”

他起身往外走，高晋问道：“爷去哪儿啊？”

“去看看她醒了没有。”

话还没说完，人影已经没了。

萧怀亦一边走一边想着高晋的话。

南疆与辽国从前有周国隔开，如今周国覆灭，辽国独大，难免不会生了将南疆也吞并的心思……

他拧着眉，走进房中。

抬眼间，撞上一对明亮的眸子中。

第十五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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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未央看着眼前这么陌生的男人，下意识地提起了警惕的心思。

她抓着床柱，本就紧绷的神情因脸上的伤更多了丝痛苦。

手下意识地想去触碰脸上的伤口，却在快要碰到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手腕。

“别碰，才刚上了药。”

肖未央一愣，低着头挣开了那只手，乖乖地放下来。

萧怀亦能感觉到她的抗拒和提防，但也能理解，一女子到底是该谨慎点好。

他坐了下来，却也离她三尺以外。

“姑娘，你不是辽国人吧。”萧怀亦试探性地问道。

然肖未央的思绪却已飘向了那晚被大火包围的夜晚。

有人给了她解药，还说姬羡渊要杀她。

肖未央手不觉一紧，本就苍白的指尖更是发了白，她眼底划过一丝愤恨，姬羡渊的确是想要她死的。

萧怀亦敏锐地抓住了她眼中的情绪，抿抿唇，垂眸又问：“可是有什么难处？”

肖未央这才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

约肖二十五上下，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一袭玄青色暗纹锦服，倒像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只是他腰间挂着的祥云血玉玉佩让肖未央多看了两眼。

五年前，南疆王去周国进贡时，周帝摆宴迎过他，她偷偷看过几眼，南疆王腰间也曾挂过与这一模一样的玉佩。

肖未央眸光一怔，眼前的男子肖不是南疆王的孩子？

“你是南疆人？”她试探着问道。

萧怀亦愣了下，笑了出来。

这倒有趣，他问她不达，倒是猜出他是南疆人了。

“没错。”萧怀亦点点头，“姑娘呢？”

肖未央薄唇又张，却又止住，眼神越发复杂。

从前南疆对周国马首是瞻，现在周国灭了，辽国独大一方，保不准南疆没有依附之心。

况且眼前的男子身份绝不简单，是来游玩也就罢了，若是来向姬羡渊阿谀奉承的，那她……

萧怀亦见她皱眉深思，越觉她有些怪异，但依旧还是一副不关心的模样。

良久，肖未央才道：“我是周国人。”

周国已被辽国吞并，这里有周国人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萧怀亦眼角微垂，倒是有此猜测，他又问：“姑娘是准备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肖未央眼神一暗，翻涌起浓浓的哀戚。

她哪里还有家，她的亲人，她的故国，都已经被辽国，被姬羡渊毁了。

“我没有家。”肖未央冷声回了句，语气中却又带着一股悲凉。

萧怀亦眉一耸，本想给她些钱打发她回去，她又说自己没有家，这下可怎么办。

“那姑娘打算去哪儿？”他不禁问道，“回周国故土？”

脸上的痛意忽地让肖未央倒吸了口凉气，她双肩颤了颤，眼角渐渐泛了红。

周国故土。

她是一定要回去的，但是她不想就这么狼狈的回去。

肖未央目光渐渐变狠，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恨意。

姬羡渊，为了他两万族人的命，杀了周国近六万人，杀了她母后，逼死了她皇兄，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萧怀亦手肘撑着桌子，带着一丝探究意味地看着眼前不过二十上下的姑娘。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有这种满含复仇的眼神。

第十六章 赴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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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亦还没等到肖未央回答，高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爷！”

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