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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了萧霆哲两年，如今他要开始新的生活，那她又能去哪里？

江柔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发小陆孟瑶租住的公寓附近。

抬头看，陆孟瑶的卧室里亮着灯……

转念间，江柔便来到陆孟瑶床前，她已经睡了。

“夜猫子居然睡得这么早，平常怎么劝都不听，我死了，你反而听话了。”

江柔看向熟睡的陆孟瑶，在她床侧坐下。

她环顾着没有变化的四周，两年了，陆孟瑶什么都没变。

床头柜上，摆放的还是那幅相框。

那是她们的最后一张合照，拍摄于婚纱店。

江柔一身洁白婚纱，陆孟瑶粉色伴娘礼服着身，她们紧拥着，眼里都是泪水。

“这照片丑死了，你故意报复我吧？”江柔眼眶发酸，“陆孟瑶，你是想把我气活啊？”

她的视线描摹着陆孟瑶的眉眼，两年时间，她憔悴了许多。

“对不起啊瑶瑶，我知道你怕鬼，但是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49天之后我才能重新做人呢，以后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江柔了，不过还好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江柔嘀嘀咕咕地说着，却没有发现，陆孟瑶的眼角，不知不觉地溢出了眼泪，浸进了枕头里。

翌日，清晨。

陆孟瑶和江柔，同时被一通电话吵醒。

“孟瑶，听说萧霆哲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一道女声从听筒里传出。

江柔揉眼睛的动作一顿，陆孟瑶已猛地从床上弹坐起身。

她双眼泛红，话里满是不忿：“他凭什么结婚！歆歆才走了两年，他凭什么！”

江柔靠坐床头静静地看着她，很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我都死了，总不能让他守着我，一辈子不娶老婆吧？”

江柔站起来，她想拉住陆孟瑶的手，却只能象征性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走出来了，瑶瑶，你也该走出来了。”

一个星期后，大吉日，诸事皆宜。

萧霆哲的婚礼便定在这一天。

婚礼场地，在他名下的一处庄园举行。

江柔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这里，两年前，她也将他们的婚礼规划在这里。

熟悉的婚庆舞台，熟悉的粉白相间的梦幻主题，她曾画在设计图纸上的一切，如今都真实地还原在眼前。

萧霆哲和段嘉心挽手的迎宾照，一比一还原的迎宾人形立牌，立在宾客签到处。

江柔站在人形立牌前，段嘉心所在的位置，原本是属于她的位置……

婚礼进行曲，恰在此时响起。

段嘉心穿着一袭华丽的拖尾婚纱，扬着幸福的笑容，缓缓走上舞台，一步一步走向台上的萧霆哲。

这是江柔在梦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

她站在段嘉心的身后，目光灼灼望向舞台那头的萧霆哲，学着段嘉心的动作，提着不存在的婚纱裙摆。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走向本该属于她的新郎。

几步路，那么长，又那么短。

终于站定在萧霆哲的面前，江柔垂眸，红着眼笑了，“萧霆哲，要是我没死，我们的婚礼应该也会这么梦幻吧？”

话落，她抬起泪眼凝向萧霆哲眼底，却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段嘉心的身上。

萧霆哲猩红的目光如有实质般朝她射来，指尖的戒指失手掉在地上，声音颤抖着：“歆歆……”

第4章

江柔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能看见她？

江柔的眼泪几乎瞬间落了下来，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砾割过：“萧霆哲，你看得见我……”

下一秒，萧霆哲径直穿过江柔身体，如一阵风经过，彻底截断了她的话。

江柔回过头。

就见一袭黑裙的陆孟瑶抱着自己的遗照，站在大门处，犀利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萧霆哲。

萧霆哲大步迈到了陆孟瑶面前，一言不发望着江柔遗照。

他伸手去碰，却被陆孟瑶避开。

陆孟瑶双眼含泪，冲他大声怒吼：“萧霆哲，你现在佳人在侧，幸福美满，想过江柔那只孤魂野鬼吗？”

“你已经把她冻在太平间，两年了，你知不知道她最怕冷？”

陆孟瑶字字泣血，萧霆哲却始终红着眼，在众多宾客面前，在段嘉心的纳闷目光中，保持沉默。

江柔挡在两人中间，她想像从前那样，叫停两人的争吵。

可是，他们听不见。

陆孟瑶哭得汹涌，哭得江柔鼻子也酸了：“我梦到歆歆了，她说她现在无处可去，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让她安心下葬！”

话落，她擦掉汹涌的眼泪，冲江柔挡着的萧霆哲放下狠话：“我只给你一周时间，你不做，我就起诉你！”

话落，她将江柔的遗照塞进萧霆哲的怀里，转身离去。

段嘉心拎着裙摆，来到萧霆哲身后。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段嘉心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掰过萧霆哲身体，便看清了他手中的遗照。

当她看到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一直都是你前女友的替身……”

段嘉心踉跄了两步，捂着脸，转身跑走了。

本该是世纪婚礼，还没开始，就以闹剧收尾。

宾客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渐渐退场，偌大的、热闹的场地里，最后只剩下萧霆哲一个人。

他抱着江柔的遗照，脚步虚浮着，走到他跟段嘉心的人形立牌前。

江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侧，她在萧霆哲的身边蹲下来，抱着膝盖，仰头看着他。

“萧霆哲，你的替身游戏，好像要被迫中止了。”

萧霆哲一下一下擦拭着手里的遗像，比划着将那张江柔的照片，贴在新娘的人形牌上。

他低声喃喃：“对不起……希希，对不起……”

他矜贵清冷的气质不再，颀长挺拔的身形被日光拉得很长，孤单又落寞。

“萧霆哲，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萧霆哲吗？要是有人能看见我，估计分不清我们两个谁才是鬼了。”

江柔想笑，可一股无名火，从脚底板燃烧到了头发丝。

她腾地站起身，双眼发红：“你在自暴自弃什么？你喜欢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啊！你不是还活着吗？你还有无数机会重来啊！”

江柔试图像以前一样揪起萧霆哲的耳朵，却只能触摸到一片空虚。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萧霆哲抱着遗照，在人形立牌前枯坐。

从这个白天，到第二个白天。

整整一周，萧霆哲拒绝见任何人，抱着她的遗照，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江柔寸步不离，蹲守在他床前。

“萧霆哲，你别这样好不好？”她双手捧脸，泪意莹莹望着他，“你这样我怎么安心转生啊……”

恰在此时，萧霆哲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查看短信后放下了江柔的遗照，突然飞奔出去。

他很急，仓促得江柔都差点跟不上了。

他要去见谁呢？

江柔跟着他驱车抵达一家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