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重来精彩章节-裴望许岁宁完整版阅读
总不至于是程琳吧,程琳应当知道程家的底细。
两万两,鼎盛时期的程家或许能拿得出来,现在程家绝对拿不出来。
所以,不可能是程琳。
没几日,我便知道了,父皇的笔墨到底是送进了程家。
不仅如此,父皇龙颜大悦,亲书了一块「积善之家」的牌匾送到程府。
那金额就是程琳写的,程琳没参加过这种宴会,程母生了让她吃些苦头的心思,所以也没有给她讲宴会的门路。
没想到却捅出了天大的篓子,程琳以为各家夫人都会掐尖,所以才咬咬牙写了两万两,同时,她也想试试程家的底细。
毕竟程阁老官至丞相,她嫁过来,程家只是表面风光,内里却是格外拿不出手,她原就一直以为是程家防着她。
现在她应该知道,程家内里就是她看到的如此不堪。
杏林馆的掌柜终于来找我了,言明程家的两个铺子正在出手。
10
程家不敢得罪皇姑,所以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售卖铺子了。
这是程家地段最好的两个铺子,现在却急于出手,而且要现银,还要把铺子里的货买下。
我取了些现银,由掌柜的出面,将两个铺子买下了。
两家铺子因为是急售,所以折了价,倒是很是划算,两个铺子一共花了一万五千两,据说程家又变卖了些首饰,才终于凑够了这个数目。
一家铺子依旧卖成衣,但换了新款式,还包送货上门,包修补,很快打开局面,另一家我无心经营茶店,直接扩张了医馆的门面。
武举最后一场在望江楼楼下举行,我包了望江楼最好的包间,一览无余。
此时我才知道那黑马名叫宋方杨,青州人士,父亲曾经做过先锋官。
宋方杨和徐陵的面相不同,颇有些美髯公的姿态,一把胡子让人看不出年龄。
「台上的人,不得恶意伤人性命,不得……一方落入台下视为输方。」
待念完规矩,宋方杨和徐陵上场。
不消多时,裴望也过来了,应当是刚刚下朝,靴子都未换。
我与裴望对饮:「驸马不如和我猜一下今日谁能夺魁。」
宋方杨的下盘扎实,徐陵便常常攻击他的上半身,但徐陵力量上要逊色宋方杨,所以也占不到便宜。
「哦?那赌注是什么?」
台上宋方杨被徐陵偷袭,一个翻滚,又稳稳地落在地上,我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
「驸马想要什么?」
「公主那幅城郊饮马图。」
裴望倒是会要,一口便是我的心头好,我嗔怪地看了裴望一眼,起了坏心思。
宋方杨愈挫愈勇,现在已经占了上风。
「听说驸马书房中有些珍贵的碑帖不舍得给人看,我就要那些碑帖。我押宋方杨。」
「好。那我便押徐陵。」裴望好似对这决定有些不满。
但不满也没什么办法。
台上格外胶着,我惦记着我的饮马图,看得格外认真,但明眼人知道,宋方杨已经胜了,现在比的就是谁先耐力耗尽,显然宋方杨还有余力。
看来那些碑帖就要送给我了,还未等我勾起唇,宋方杨一个袭击,徐陵竟也不躲,下一刻徐陵就要重伤,宋方杨一个收力,往侧身去,滚下了台。
徐陵分明就是在用自己的命搏这个胜的机会,简直可恶。
我的饮马图!
「公主也没错,但徐陵毕竟是世家子弟,宋方杨一介白身,肯定不敢伤了世家子弟,所以他输就输在这点。」
「饮马图我明日让秋思给你送去。」
「公主也没猜错,碑帖我让竹生给你送过去,至于饮马图,我还是不夺人所爱了。」
裴望真是过分的紧。
但好在回了裴府,裴望就把碑帖送过来了,我好生把玩了一会儿。
我对徐陵夺魁不感兴趣,反而对宋方杨有些兴趣,和父皇撒了几次娇,宋方杨便编入了我的金吾卫。
「宋卿可能对这个安排不满意,但两年内,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对宋方杨说。
杏林馆的掌柜与我言:「夫人,程家夫人的丫鬟来开过两次药了,尽是保胎的药。」
这才成婚不过几月,程琳就怀了,看来程玉和程琳感情很是不错。
倒也不难打听程琳为何突然要保胎,程家规矩重,程琳之前又捅了大篓子,她需每日五点起来侍候婆母,这几日她突然变得嗜睡,连着迟了两日,就被程母斥责,然后罚跪在檐下,入冬风大,丫鬟不敢去叫程玉,两个时辰就见了红,程琳这才知道自己早有两个月身孕。
程玉格外震怒,程母虽惶恐,但又开始细数自己单独育儿的不易,边讲边涕泪涟涟,程玉又心软了。
梦中的我要扮演好程玉的贤妻,我的身份在这,程母虽不至于让我每日早起伺候,但也经常装作头疼脑热,我少不得要去伺候一番,自然虽不至于跪在檐下,但程玉也不向着我,所以也暗地里受了不少磋磨。
这孩子能不能保住,怕不是不好说,即使现在保得住,以程母的性格,程琳也不一定可以顺利生产。
「下次有程家的消息,记得告诉我,还有,香料的事,别忘了。」我叮嘱完掌柜,掌柜便离开了。
11
这些日裴望忙于政务,几乎都是宿在书房。
秋思对此颇有微词:「驸马还能有多忙,连去寝室睡觉的空都没有。」
我握着茶杯,差点咳出来。
然后秋思就贴近了我的耳朵,一脸担忧:「公主,驸马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我格外紧张:「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宿在一处时,晚上都不叫水,公主你那么爱干净,怎么可能……之后不叫水,哪有女人不行的?」
我万万没想到竟是在这里出了漏子,在告诉秋思真相还是不告诉之间,我选择了牺牲裴望的名誉。
我压低声音,贴近秋思:「驸马他有隐疾。」
「什么?」秋思陡然拔高了声音,「驸马不行?」
然后她用颇为同情的眼神看向我:「驸马再好看,公主也不能这样牺牲幸福,还不如尽快休了驸马。我觉得谢中书确实不错,长得也好看,气质也温文尔雅。」
我实在来不及捂秋思的嘴,裴望黑着脸站在外面,怕不是听了十成十。
秋思面上非但不窘迫,甚至格外趾高气昂地路过裴望。
我心好累。
我在望江楼上打包了些吃食,准备和裴望赔个不是,正好碰到谢中书。
裴望之前也向我举荐过驸马的人选,里面就有谢中书,平心而论,谢中书长得确实不错,温润如玉。
我找了个桌子,与谢斐交谈了两句,起身时,帕子落在地上,正巧被谢中书捡起来,捏在手里,然后我就看到了裴望那张一脸震惊……甚至有些愤怒的脸。
解释不清了。
从望江楼打包回来的吃食,一下午都未动,因为裴望根本就没有回来。
秋思已经去请过裴望了,是裴望不愿意回来,我怀着心里的气睡着了。
是夜,裴望回寝室住了,我在睡梦中被人捏脸捏醒,一睁眼就看见裴望坐在我的床头,一身酒气。
我吓了一跳:「公主不是说让我三年内不能纳妾,现在公主就忍不了了吗?」
我心头一跳,这厮是在发什么疯?
「贴身的帕子你都能送给谢斐,我送你裴家祖传的玉佩,你怎么不戴?」
裴望的指腹抚上我的脸,脸上……竟有一丝委屈:「岁岁,你没有心。」
那玉佩太过贵重 ,被我收起来了, 什么帕子?莫不是谢斐捡到那条?
我奔下床,从秋思给我挂好的衣服里开始翻找,裴望捏住了我的手,语气委屈。
「你现在就不想跟我待在一处了,想穿衣服走。」
这是在发什么疯?我越烦躁,越找不到帕子,况且我还有一只手被裴望捏着。
好不容易我找到了帕子,我将帕子丢在裴望身上:「无非是帕子掉在了地上,被谢中书捡到了,我与谢中书只是碰巧遇到,裴大人脑补的功力真是一顶一。」
裴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继续宿在榻上,裴望宿在小榻上,我实在是想不出裴望是何时对我生了心思。
第二日下午,我看到裴望从书房走出来,竹生抱着一床被子。Ɣʐ
我不解:「你们这是去哪?」
裴望泰然自若:「书房漏雨了,所以我去客房睡。」
竹生偷偷打量我:「客房中住了几位门客,已经没有空房了。」
裴望:「无妨,我与他们挤挤。」
我踟蹰半刻:「大人不如回房中睡?」
裴望勾唇:「那臣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
书房修葺的理由实在是蹩脚,我不觉得裴望会想出这种借口,第二日,书房果然修葺,我心下一松,我就知道裴望为人正直,绝不是这种人。
但到了晚上,裴望仍宿在房中,原因是修葺完,书房落了许多尘,住不得人。
裴望眸光望向我:「不好意思,公主可否再留臣一宿。」
我实在不知如何拒绝。
门客之中也有人议论:「公主骄纵,裴大人那么大个驸马竟然还要睡在书房里。」
「裴大人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到家里也还得妻管严。」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一咬牙,差竹生把裴望的衣服全搬到了寝室之中。
反正宿在小榻上的人也不是我。
12
「公主,这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