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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临寒的眸底露出深深的厌恶。

“郁霓裳，我真想把你的胸腔打开，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心？”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心有什么用？能给我荣华富贵，还是能给我权势地位？”

“盛临寒，你要记好，对你的敌人心慈手软，便是对你自己心狠手辣。若你早些杀了周山，还有会今日之事吗？”

盛临寒冷冷地盯着她：“我更应该杀了你。”

郁霓裳心底一紧，眼泪险些就要夺眶而出。

她忙松开手背过身去：“是，你应该杀了我的，若是寻到时机，你可千万别对我手软。”

说完，郁霓裳没再停留，大步离去。

她捂着心口跌跌撞撞地回到长乐宫，白芍迎上来：“主子，您又受伤了？我给您去拿药！”

“不必了。”郁霓裳摇摇头，虚弱地呼出口长气。

心伤，无药可医。

盛玉南不多时也从外面回来。

“兄长！”郁霓裳连忙抓着他问，“北拥军到何处了？还有多久可以抵达京城？”

“快则一日，慢则三日。”盛玉南道。

郁霓裳在心里盘算，若只拖一日还算容易，可若是三日……按照周山的残忍手段，盛临寒还能坚持住吗？

“三日绝对不行，得让他们加快速度。”她冷静地说道，转而看向盛玉南，“兄长，现在就飞鸽传书给他们，必须要快。”

盛玉南点点头。

刚要起身，皇宫中却传来一阵肃穆的钟声。

那是只有在皇上或者太后驾崩时，才会敲响的鸣钟。

几人皆是色变：“怎么回事？！”

白芍匆匆忙忙跑进：“不好了，主子，周山抓了皇上到祭台，即刻就要举行登基大典！”

“什么？！”郁霓裳狠狠一怔。

为何？到底为何周山突然就变了卦？

来不及细想，郁霓裳吃下最后一颗经络丸，抬步便向祭台赶去。

赶到祭台，只见祭台下站满了文武百官，以及锦衣卫、禁军。

周山一身龙袍站于最高处，盛临寒却浑身血污躺在他脚下，生死未卜。

郁霓裳单膝下跪：“主子，您找到玉玺了？”

“自然。”周山瞥了她一眼，“朱砂，到底还是你没用，严刑拷打一晚上，还不如月在盛临寒面前演了一番戏。”

闻言，郁霓裳皱眉看向他身后站着的白月。

只见白月衣衫不整，发丝也凌乱。

不过一瞬，郁霓裳就明白了到底是何戏码。

盛临寒……竟还这般相信白月吗？

郁霓裳心中五味杂陈，但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又涩又痛。

恍神间，周山说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怔怔抬起头：“主子说什么？”

周山眼神锋利：“朕说，你不是对盛临寒恨之入骨吗？”

“那便去，杀了他吧。”

第五十一章

话落，郁霓裳狠狠僵在原地。

她侧眸看向躺在一旁、双眼紧闭的盛临寒，心打鼓一般狂跳不止。

北拥军还没到，若此刻反攻，有几分胜算？

不，不行，胜算不大。

可不反攻，盛临寒该怎么办？

见郁霓裳久久犹豫，白月讥讽开口：“朱砂，主子说的话没听到吗，为何还不动手？难不成……你对他还存有私情？”

“没有！”郁霓裳矢口否认，转头看向周山，“主子，朱砂只是觉得……就这样让盛临寒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他。”

“是吗？”周山眸底情绪意味深长，“那你觉得，让他怎么死，才不算便宜了他？”

郁霓裳咽了下喉咙：“定要活剥了他的皮，将他挂在城墙之上暴晒，让整个北清的百姓都知道与您作对是什么下场。”

闻言，周山大笑起来。

可他的目光却落向了一边：“修儿，这便是你深爱过的姑娘，是你舍不得杀的姑娘。听她这般说，你作何感谢啊？”

郁霓裳心狠狠一跳，屏息看向了盛临寒。

只见他不知何时醒了，哪怕一身狼狈，那双眼眸也依旧漆黑。

盛临寒薄唇轻启，嗓音沙哑：“爱？她也配。”

周山笑得更狂妄，伸手便将白月扯进了怀中：“那你爱的可是这个？”

“皇叔差点忘了感谢你，这几个月来帮皇叔照顾好了月儿和孩子。没想到修儿还是个情种，竟这般容易就交出了玉玺。”

盛临寒眸色一沉，却什么都没说。

当着他的面，周山将白月箍在怀里蹂躏了好一会儿才松手。

“行了，朕乏了。朱砂，动手吧。”

郁霓裳抿紧唇，缓缓提剑站起身，走到了盛临寒的面前。

她望了眼夜空，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

盛玉南还没有发信号……北拥军，赶不及了吗？

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

郁霓裳攥紧剑把，深吸了口气，准备回身刺杀周山。

刚要动时，盛临寒却突然开口：“在想什么？”

郁霓裳一怔，剑都险些脱手。

“我没教过你如何用剑杀人么？”盛临寒一瞬不瞬地与她对视，声音却依旧冰冷，“还记得吗？你进宫第二年，求着我教你武功。”

“……记得。”郁霓裳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盛临寒的眸底似乎有一抹笑意：“看来是都忘了，我再教你最后一次。”

“气沉丹田，屏息专心，握剑的手不要抖，然后看着我。”

郁霓裳一一照做，眼中却还是一片茫然。

盛临寒语气倏地凌厉：“动手！”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郁霓裳还没回过神，腰便被圈住。

然后整个人被拉着伏下了身。

与此同时，一支羽箭刺破虚空射来，直直对准了周山！

周山面色刹那间冷沉，一个侧身就躲过。

“何人？！”

黑夜中，无数道黑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迅速包围了整个祭台。

而为首的男子就落在周山面前。

他不慌不忙地解下脸上的面具，眼中满是憎恨：“盛城之子盛玉南。”

“好久不见了，周山。”

第五十二章

要说此生还能有谁的名字能让周山浑身一颤的，那必然就是盛城。

盛城戎马一生，从未有过败仗。

他一身正气凛然，若是瞥了哪个心术不正的人一眼，都会叫那人心生恐惧。

周山曾为了让盛城效命于自己，亲自拜访盛府，却被赶出门外。

他深知一个人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必要斩草除根。

所以，周山便设下圈套，杀了盛城全家。

而他永远都忘不了盛城死时，还狠狠盯着自己的那个眼神。

一晃十四年，周山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看见那种目光——从盛玉南的眼中。

再加上盛玉南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更为他平添了几分阴厉。

“你竟然没死。”周山眸色一沉。

“盛家上下一百三十九口、前北拥军五万将士，这些人的性命都背负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怎么可能会死？”盛玉南握紧了手中的剑，“周山，今天你便为这些人偿命吧！”

周山环视了一圈，方才的不安渐渐消失。

他不屑地笑起来：“就凭你带来的这几个人？”

“谁说只有这几个人的？”盛临寒携着郁霓裳缓缓站直身，唇角勾起却没有半分笑意，只剩下冷漠和残忍。

周山顿了下，冷嗤：“你还有人？整个皇宫所有效命于你的人都被我给杀了，盛临寒，不要再装腔作势了，还是乖乖认输吧。”

他抬起手，所有锦衣卫和禁军立刻持长枪向盛临寒等人逼近。

郁霓裳仍是满心茫然，不解局面怎么就变成这现在这样。

她看向盛临寒：“你……”

盛临寒冷冷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