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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婚有不离婚的解决办法，我等时间到了直接起诉就好了。”

我的手指轻轻敲着车沿：“托你的福，我现在已经对《婚姻法》倒背如流。”

“只要我们分居满两年，法官会判决我们离婚的，到时候你就该操心陆家的股价了。”

说完，我不再去看顾时尧的神色，升起车窗。

宋迟言配合的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我看见顾时尧的眼眶发红，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一如之前那么多个夜晚，我都独自坐在窗前，看着他的车驶离地下室，再没回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

可我的心里却还是压抑。

宋迟言恰恰相反，他的心情好的飞起，甚至忍不住哼起歌。

我受到他的感染，压抑的心情散去些许。

都会过去的，都会有新的开始。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去顾时尧的办公室找他约离婚的时间。

一进门，就看见陆奶奶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眉眼间满是疲态。

我一愣：“您怎么在这？”

陆奶奶无奈的目光扫过我，接着沉沉叹了口气：“不和江承离婚，成吗？”第20章

不成。

我和顾时尧之间的感情早就被磨平了，只剩一团稀碎的废墟。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可陆奶奶的脸色不好，我只能选择一个迂回的方式。

“我们之间早点离婚反而更好，江承的条件好，还能早点找到新的爱人，为他生儿育女。”

陆奶奶脸上的皱纹更深：“你是还在怪我们。”

我沉默一瞬，避而不答：“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我送您回去。”

陆奶奶摆手，强撑着起身往外走。

不料刚出门，她就身体一软，往地上栽去。

在门口等待的管家眼疾手快的扶住陆奶奶，语气担忧：“陆董！陆董！？”

我心口一紧，立即拿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接通之后，慌张报了地址，又赶紧到医务室借来推床，将陆奶奶送到停机坪。

那里有消防和医院专属紧急通道。

半小时后，急救室外。

我和管家一齐将陆奶奶推进去，看着外面的红灯亮起。

刚松了口气坐下，就看见顾时尧匆匆赶来。

他眼眶通红，眼下满是乌青，下巴上也有了浅浅的青色：“奶奶，奶奶怎么样？”

开口还一股酒味，一看就知道昨晚宿醉。

管家起身，恭敬的回复：“可能是心脏病发作……”

“怎么会！”

顾时尧高声打断他，“奶奶昨晚还好好的，而且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再发过病！”

管家低下头，语气无奈：“其实……陆董这几年的身体不太好，只是一直瞒着您没说。”

“昨晚您喝多了，也是陆董照顾了您一晚上。”

这话一说，顾时尧的脸色陡然惨白。

他僵在原地，顿了瞬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颓然绝望的模样引得路过的人频频投来目光。

我不想在这被围观，起身打招呼：“我先走了。”

说完，我正准备离开。

急救室的灯骤然熄灭。

“叮！”的一声，急救室的门被推开。

医生走进来，无奈的摇头：“尽力了，陆总准备后事吧。”

我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顾时尧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上前抓住医生的手臂：“这不可能，你再进去……”

他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只要能救好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医生忍不住叹息：“陆总，这不是钱的事情。”

“求你！”顾时尧置若罔闻，近乎失控的握住医生的手臂，“就当我求求你，好不好？”

医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僵持间，里面传来一道微弱的呼声：“映淼……”

我回过神来，急忙走进急救室。

里面，陆奶奶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整个人形如枯槁。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奶奶，您说。”

陆奶奶颤颤巍巍的握住我，语气里满是哀求：“映淼，我，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江承。”

我哽住，连带着心头都开始发堵。

顾时尧不知何时进来了，跪在陆奶奶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流泪。

陆奶奶眼角溢出泪花：“映淼，别……别离开江承，好吗？”

我沉默。

陆奶奶哑着声音，又说：“答应奶奶的遗愿……”

她的话都快要说不出，但手指依旧紧紧握着我。

我深深叹了口气，在她目光完全涣散之前，轻声答应：“好。”第21章

急救室内一片死寂。

听到我答应，陆奶奶渐渐失去意识，握着我的手悄然松开。

顾时尧伏在病床前，泪水滴湿了一大片床单。

“奶奶，奶奶……您别丢下我。”

可病床上的老人已经双眼紧闭，再无回应。

虽然和顾时尧结婚的时候，她对我十分不满，但后来沈雪雪出现，也只有她相信我……

我红眶微红，说了句：“节哀。”

接着出门离开。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将整个京都都染成白色。

京都航空依旧人来人往，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停机坪培训。

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陆奶奶说的那句：“不要离开顾时尧……”

平心而乱，她对我算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多坏，最多只是前两年苛刻些。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后悔。

刚刚为什么要答应？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答应，陆奶奶死不瞑目，我会良心不安。

沉思间，培训已经结束。

讲的是R919的驾驶舱，这些我已经烂熟于心。

于此同时，陆奶奶死讯已经登上热搜。

机场已经开始布置，一些地方贴上了悼词。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是顾时尧。

我接起，听筒里却只有沉沉的呼吸声。

顾时尧沉默着，迟迟不开口。

“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看在过往五年的感情上，能帮忙我一定会帮。”

话一说完，就听顾时尧沙哑的声音传来：“那，可以陪我办完奶奶的葬礼吗？她临终前一直……”

“好。”我应声，向航司递交了上丧假后，匆匆赶往陆家。

抵达时，已经下午三点。

陆家里里外外都换上了白色的布置，陆奶奶的尸体已经被火化，放在大厅里的棺柩中。

顾时尧穿着一身麻布孝衣，跪在地上迎客。

我进门拜过陆奶奶之后，也换上了麻布孝衣，同顾时尧跪在地上。

陆家算的上是京都的豪门，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祭拜。

半小时之后，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沈雪雪穿着黑色的公主裙，和穿着黑色西装的秦时序。

两人拜过陆奶奶之后，沈雪雪就上前搂住顾时尧：“江承，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顾时尧眼眶红的不像话，淡淡扯开沈雪雪的手：“秦小姐，请自重。”

沈雪雪一愣，低着头委屈巴巴道歉：“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你别再和我计较了好不好？”

“现在奶奶没了，最后阻拦我们在一起的人也没了……”

“够了！”顾时尧怒声打断，“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以前如果不是你催眠了我，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话音一落，沈雪雪顿时红了眼。

一旁，秦时序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他冷冷睨了我一眼：“陆夫人，借一步说话。”

我抬眸看着秦时序，正要起身，手腕却被顾时尧按住。

“没事。”我漠然抽出手，起身跟着秦时序出门。

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吹的我直打颤。

秦时序点了根烟，开门见山的提要求：“和顾时尧离婚，价格你随便开。”

我一愣，一时之间不明白这个随便究竟在什么区间。

思筹间，我随口说了个数字：“一个亿。”

“可以。”秦时序没有任何犹豫，“但你要尽快。”

我僵在原地，心底最柔软的被莫名的情绪冲撞着。

下意识看向大厅里沈雪雪。

见状，秦时序拧眉，唇边的烟雾蔓出来遮住脸：“怎么？想加价？”

我沉沉的摇了摇头：“不是。”

“只是羡慕她，有你这样疼爱的哥哥着。”第22章

雪花飘散，冷意穿过四肢百骸直击心脏。

这话说出来有酸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秦时序愣了瞬，接着吐出烟圈，试探性的问了句：“你的家庭不和睦？”

“没有。”我否认。

孤儿院除了吃不饱穿不暖没学上，其他都很好。

院长妈妈很好，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很好，没有任何一点不和睦。

闻言，秦时序点了点头，又催一句：“尽快，最好等葬礼办完就离婚，这样你才能拿到钱。”

“嗯。”

我应声，转身进门。

沈雪雪还在缠着顾时尧：“江承，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

顾时尧仍旧一脸漠然：“我不爱你。”

见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