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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尴尬迟疑,右手突然覆上了一只温暖的大手,那手掌心竟有微硬的茧。
她一愣,手中已经被塞进了一个凉圆的小物件。
她有些着急,可眼前眸子晴空般清澈,她想了想,把小香囊接在手中,屈膝正想开口道谢,就听门外人声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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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嬷嬷总算是回来了。
洛嬷嬷进门见到封晔,脸上露出些惊讶之色,旋即笑着坐下,喝了茶,才道:“沉哥儿也在?只管忙你的去,我带信信去我那儿说会儿话?”
封晔便缓缓点了头,敛起周身愉悦的气息,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太太都说了些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洛嬷嬷看了一眼信信,见她垂眉低首,双手交错垂在小腹前,一副乖觉模样,心里暗道,罢了,爷既然都看中了这丫头,费了这般心机拢到身边,说话不避她,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造化呢,自己何苦倒还防着?
便道:“我去时,老太太正在屋里跟二爷说话,等了一阵二爷出来,柳姑娘又进去了。柳姑娘说完话,眼圈红红的出来。后来侯爷也带着玉姨娘进去说了会子话。等他们都散了,老婆子才得空进去。”
信信听得背心嗖嗖地有些凉意。她的事果然惊动了一院子的人。看来二爷要过她的事还是暂时别告诉封晔了,免得再多生事端。
就听洛嬷嬷又道:“老太太……瞧着是累狠了,也没说什么话,倒是身边的郑嬷嬷数落了我一箩筐,说纵着你,是害你。劝着你,才是待你好。”
“哼,肯定又是紫烟跑去告了状!她可真是讨厌死了。”
叶儿低声咕哝着。
信信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上午洛嬷嬷硬把自己从胡媚儿手里救出来,紫烟转眼就告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亲自出手教训洛嬷嬷。
她实在不想再在封晔跟前杵着,便乘机道:“真是劳累嬷嬷了。若不是您拦着,我今儿踏进银鞍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只不知如今是个什么安排?”
洛嬷嬷拧着眉毛叹了口气,道:“我原跟老太太求情,说让我在外头带上你一个月,再进内院去伺候。不想老太太却定要让你明儿就进去,跟着紫烟学规矩。叫我不要横生枝节。只教我操心外院的事。我也不敢驳嘴,只得答应了下来。”
信信心下一沉。刚才叶儿说了,紫烟都是挑了别人不守规矩的错处,打发了出去。老太太不让她学规矩,显然就是想尽快收拾她。
正沉思,就听封晔略带迟疑问:“你可害怕?”
信信抬起头来,对上他明朗镇定,琥珀色的眼睛。心头的几缕惶恐如烟而散。
她想了想,黑宝石般的眸子熠熠生辉:“若是害怕,便可以不去么?”
深琥珀色的眸子露出讶然,线条分明的嘴唇便弯成了个十分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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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朝阳般的嗓音流进了她心里。
信信的嘴角也慢慢翘起。
他费尽心机把自己给弄进了银鞍院, 竟能因自己一句害怕便放弃,也没摆半点脸色,真是好得没话说。更何况……她暗暗捏了捏手里的荷包和银累丝香囊, 重赏之下, 必有勇夫。
这样的主子, 可是上天恩顾。她怎能不兢兢业业地跟着?
紫烟再有手段又怎样?她也不是傻瓜。不斗上一斗,谁知道谁更厉害?
当下决心大定,毅然道:“我怎么敢不听老太太的话?只是劳烦洛嬷嬷今儿辛苦些, 多告诉我些里头的情形。”
她话音刚落, 就觉得身边气息一变, 封晔周身原来有些迟疑滞涩的气息如五月春光, 瞬间烂漫。
信信垂着的眉眼便柔和地弯了一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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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跟洛嬷嬷一起辞了出来, 到洛嬷嬷时堂理事的小偏厅内,稍事休息,听洛嬷嬷给她交待里头的规矩。
这一听, 就听到晚饭时分。她又跟着洛嬷嬷叶儿一起吃了晚饭。
四菜一汤, 外加白莹莹的大米饭, 嚼到嘴里好似拌过油一般的香糯软滑。
据说叫响水米,是进上的好大米。
临走, 洛嬷嬷又拿竹匣子给她装了宵夜,四块做成葵花状的红豆沙绿豆糕。又嘱咐她明日辰时过来, 到时亲自带她进内院去。
信信连连点头,暗暗摸摸吃得鼓鼓的小肚皮, 累得有点犯睏。
可倒没忘了怀里还有个蓝宝银累丝驱蚊香囊。
便取了出来交给洛嬷嬷:“这是世子爷赏我的见面礼。嬷嬷刚才说,世子爷屋里的东西都上了册子, 哪里来,哪里去都记得一清二楚。若是我拿到门上, 却没在银鞍院上册子,叫紫烟知道了,怕是要出麻烦。”
若是紫烟硬要诬赖这是她偷的,只怕她等不到世子爷来替她澄清,就叫一顿板子打死了。
她可没忘了叶儿之前跟她说过银鞍院就有丫头是这样没的。
叶儿在一旁正擦小油嘴,听到就咯咯笑起来:“娘,我跟哥哥看爷赏了这个给信信姐姐,都吓了一跳。紫烟姐姐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个倒仰。”
洛嬷嬷一脸欣慰,拍了拍信信的肩膀:“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小心使得万年船。我先帮你收起来。等明儿你进了院子,安顿下来,确认上过了册子再交给你不迟。”
信信把那香囊交给洛嬷嬷,却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爷既送了给我,就是我的东西了。上回害仗剑哥哥挨了一顿板子,不如,我就把这个转送给他吧?回头上册子的时候,就说是爷直接给了仗剑哥哥的。也免得我人还没进银鞍院,倒叫人瞧着眼红。”
严格说来,仗剑才是她真正的恩人。那日仗剑去了,若是不肯救她,她这会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呆着呢。再说,之前看仗剑和叶儿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不便宜。她拿着太扎眼了。
洛嬷嬷一时怔住,叶儿却跳起来,抢先叫道:“这可不成。爷给姐姐的东西,哥哥怎么敢要?”
洛嬷嬷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往女儿背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这主意却是不成的。仗剑替爷办事,替爷受些委屈也是应该的。你不必介怀。日后你若能在银鞍院呆住了,别说爷,便是我们,也都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说着,便从襟内掏出一挂黄铜钥匙,对着烛光找出一把寸长的,打开了桌上一只红漆雕牡丹的匣子,把那银累丝香囊收好。
信信也不好勉强,便谢辞了洛嬷嬷母女,回了家。
回到自己的小院,就见东厢焦家门户紧闭,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家。
云珠那屋,黄黄的灯光却映着糊着皮丝的窗格,几个人影隐隐绰绰。
夜空中传来少女咯咯的说笑声。
云珠近来经常请人来玩,可倒少有这个时辰还呆在屋里的。
不过这一整天,波折起伏,跟她进京前一晚也差不多了。她实在是累极了,只想赶紧回去,洗洗睡了,也懒得多想。
不想她刚刚“吱呀”一声推开堂屋的门,就听得一阵喧哗,从云珠的屋子里涌出四五个小丫头来。
其中一个干瘦如猴,正是飒沓楼茶水房的春花。
另一个圆脸小嘴,眉眼可爱,是二爷院子里的三等丫头兰清。
其余三个倒没见过。
堂屋里没点桐树油灯,只从云珠屋里透出光来,从几人背后照过来,越发显得眼冒绿光,十分瘆人。
她本就已经累得脑子不听使唤,打过招呼便想进自己的屋去,云珠却抢上前来,一副与她不分彼此的姿态,笑嘻嘻挽住她的手,道:“我们等你回来吃饭,结果听说你去了芦香榭,还当你今晚上就留在府里不出来了。我们刚一起吃了,正要散呢。”
信信想了想,她跟这些人并不熟悉。可也不想下了云珠的脸面,便陪着笑脸道:“我明儿才去银鞍院,洛嬷嬷拘着我说规矩,才回来晚了。几位姐姐莫要怪罪,等改日得了空,我请你们吃饭。”
几人都有些受宠若惊般,七嘴八舌地道不敢当,却都围着她,眼睁睁着看,不肯散开。
其中春花跟她最熟,便谄媚地笑着,上前来挽住她另一只胳膊,道:“姐姐可真是闷声不响办大事。跟我们说说呗,到底是走了谁的门路?老太太直接指的,不但进了内院,还是去世子爷的银鞍院!真是羡慕死人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礼没少送,可如今还是连二门都摸着北。”
信信累得两眼皮直打架,可两只胳膊左右都被架住,两人显然都没放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