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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的真相——是姜柚救了他。

但傅亦铮无法相信，姜柚为什么这么做？

蓦地，他眼前浮现出婚礼那天，女人羞红的小脸。

姜柚也曾经那样欣喜地望过他，眼底盛满了亮晶晶的星屑。

傅亦铮扶着身旁的墙壁，身形佝偻下去，整颗心都慢慢蜷在了一起。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

那么他身受重伤，她却从来没有到医院探望，也就有了解释。

因为姜柚她自己，也刚刚失去了半条命。

他忽然想到，绯闻照片里，姜柚和顾凌云“出轨”的时间，正是他重伤住院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姜柚这般深恶痛绝，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傅亦铮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越想越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是他错怪姜柚了？

这个念头，让傅亦铮空荡荡的胸腔被另一种陌生的情绪撑满！

“不可能。”他站直了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哑声低语，“等她醒来，我要亲自问她。”

云嫣依然不肯放弃地纠缠着他：“景深，你跟我回去吧，我身体真的不舒服。”

傅亦铮充耳不闻。

护士急切地提醒：“顾先生，您太太失血过多，再没有血浆，她就醒不过来了。”

“需要多少血，抽我的！”傅亦铮低吼道，“治好她，把她治好听见了没有？！”

“来不及了顾先生，您节哀吧。”

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身穿白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遗憾摇头，“太太她……呼吸已经停了。”

第十三章 哥哥破产、父亲跳楼

一刹那的死寂。

周围的气压迅速低了下去。

“你说什么？呼吸停了是什么意思？”傅亦铮像是没听懂一般，发问。

他的语气也说不上多激动，甚至很平静，却无端让人心惊胆战。

医生哆哆嗦嗦地重复了一遍：“您……您太太已经没有呼吸了，请您签下知情书……”

“住口！”

荒唐的怒意终于累积到了临界点，被这一句话点燃爆发，傅亦铮猛地扯住了医生的领子。

“少在这胡说八道，我让你治好她，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废话！滚，去救人！治好她！听见了没有？！”

他此刻像是疯了一样，只能尽数把心里的慌当成愤怒来发泄。

是的，他慌了。

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傅亦铮，第一次尝到惊慌的滋味。

尤其是医生手里拿的病危通知书，刺眼到无法忍受。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她安然无恙地活下去！”男人毫无形象地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去给她治病！用最贵的药，最好的仪器，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拆了你们医院！！”

他用力撕毁了病危通知书，几乎是一脚把医生踹回了手术室，暴躁地下了最后通牒：“她不能活着出来，你们也不用出来了！”

云嫣看到一向沉稳理智的男人仿佛发疯的样子，她心里又疼又恨。

她也被诊断出过绝症，如果找不到匹配的心源，一样命不久矣。

可那时候傅亦铮只是拉着她的手，淡淡地安慰她：“都会好起来的，我会想办法。”

她原以为，傅亦铮就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却原来，只是她云嫣不够分量，撼不动他心里那座山。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心里那座山，彻底地消失！

……

一场人仰马翻的抢救，进行了整整一个晚上。

等姜柚的血压恢复最低值时候，远处的天，隐隐破晓。3

再睁开眼，入目便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姜柚试着动了动，浑身乏力。

医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叮嘱：“太太，您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差，鬼门关上刚走了一遭，可千万要好好保重。顾总刚才有急事离开了，他让我告诉您，他晚些回来有话和您说。”

姜柚带着呼吸机，呼气的时候，面罩上就会带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就这样盯着一呼一吸间的水雾看了很久，虚弱道：“我没什么和他说的，你出去吧。”

“是。”

医生走后不久，门口又传来了嘲弄声：

“真是命大啊，这都死不了。”

是云嫣。

突然出现的女人，令姜柚心底猛地搓起了一片尖锐的情绪。

她哑声开口：“滚出去。”

云嫣道：“自己苟活着，却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害死，我要是你，还不如直接死了谢罪。”

姜柚抓紧了身侧的床单，“你在说什么？”

“哦对了。”云嫣笑眯眯的，“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孩子没了——因为你失血过多，景深却不愿意给你献血。我们好说歹说了半天他才同意，一不小心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当然，景深对外肯定不会这么说的，只说是你自己没保住，不然，他向爷爷没法交代。”

姜柚先是一愣，而后巨大的恐惧蔓延进了心房，她逼着自己，将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在了腹部。

按理说孩子还太小，她感知不到它的存在也正常，可是做母亲天然的直觉，让她的心陡然空了，手脚一阵发冷。

孩子……她的孩子没有了？！

姜柚一瞬间痛到落泪。

傅亦铮，他就恨她恨到如此地步，无论如何要把她的亲骨肉，从她的身体里剥离？

“还不止呢，昨天晚上你在抢救的时候，你哥哥刚刚破产了。”

姜柚睁大了眼睛，一旁的心率检测仪“滴滴滴”的响了，暴露了她此时不正常的心跳。

云嫣瞥了一眼，笑得愈发得意。

“好像是因为什么招标的项目吧，我也不明白，景深也没和我细说。不过呢，你不用担心你的傻侄子以后再也用不起特效药，因为你爸爸买了一笔保险，今天早晨刚刚跳楼了，估计能赔两百多万吧……”

“你说什么？！”

姜柚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只觉得心如刀绞，哪怕带着呼吸机都喘不上气。

她狠狠瞪着云嫣，眼中猩红，目眦欲裂。

明明浑身都没有力气，却硬是从床上挣扎着坐起，“你骗人，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云嫣低低一笑，掏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上的新闻，整个财经板块赫然就是小姜董破产、曾经的老姜董绝望跳楼、姜家被寰宇集团低价收购，顾氏再次壮大的消息。

而傅亦铮，就在人群和闪光灯的簇拥中，举足殪崋若定地讲着寰宇集团的发展的蓝图。

“啊——！！”

姜柚捂着脑袋尖叫了起来。

看到她疯狂的样子，云嫣继续道：“景深一会儿要去开依譁集团会议，商讨接盘你哥哥公司的事情，下午律师会拟好离婚协议，景深准备跟你商量离婚的事了，识相一点，拿上钱离他远点。”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姜柚泪流满面，崩溃的缝隙间，竟还有一丝神智觉得可笑，原来他说的晚上有话和她讲，是离婚啊。

——何须这样郑重其事，何须这样大动干戈？

傅亦铮，方才的梦里，我没有跟妈妈一起离开，是因为另一头你死死地拽着我。

你一脸痛苦，你赤红着眼睛对我说，没能好好对我，你很愧疚。

你一声一声地叫我，让我回来，让我一定要回来。却原来是你还没有折磨够我，硬要把我拉回这个人间炼狱！

“要说你可真是不孝，刚死了妈，又害死了爸，你还不快去太平间看看你爸爸？”

姜柚再也顾不上那么许多，赤着脚冲出了病房。

爸爸、妈妈，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任性，我不该妄想，你们说的对，傅亦铮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良人。

他亲手毁了她的所有。

“爸！”姜柚哭着扑在太平间冰冷的尸体上，痛不欲生。

云嫣给门外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解决掉。”

第十四章 承认吧傅亦铮，你变心了！

姜柚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毫无踪影——又或者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傅亦铮迫切地赶回医院时，病房里空空荡荡。

窗户微微开着，光线昏暗，凉风袭人。

就如同这房间一样，他的心一下就空了。

他回头怒吼：“姜柚人呢？”

门外的保镖摇了摇头：“太太听说了她父亲的死讯，哭喊着要去太平间送父亲最后一程，我们实在没有拦住。”

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傅亦铮瞳孔一缩，喉头宛如被什么塞住，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