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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眼尾扫到夭夭往右边偷偷瞧,清亮的眼眸忽闪忽闪。
她拧眉,顺着夭夭隐晦的目光落点看过去。
车童恭敬弯腰替一辆加长车打开车门。
两个男人长身玉立车旁,过于出色的容貌与气度吸引了相当高的异性回头率。
宋栖棠略微移目,江宴行强劲的气场被黑色风衣衬得越发凛然,里面是简单的白衬衣深色西裤,侧影几乎融进暗夜中。
约摸觉察到夭夭的打量,他转身,在他侧首望来的瞬间,宋栖棠漫不经意勾唇,两人的黑眸便那么直直对上。
庄儒品也看见了江家众人,声调忽而低冷几度,“江唯礼?”
宋栖棠心头一沉,错眸瞥向车头,果然看到轮椅推出来的老人,大概身体太虚弱,膝盖放着鼓鼓的氧气袋。
汹涌恨意立时充斥胸腔,宛若滔滔大浪骤然侵袭海岸,塌陷的沙土以摧枯拉朽的势态吞噬理智。
鸽子胡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伤亡惨重的居民、停尸房内烧焦的女尸齐齐窜进大脑。
宋栖棠唇角绷着,指甲深深掐入手掌,刺得肌肤一片剧痛。
她的情绪起伏如此明显,先前的散漫荡然无存。
夭夭疑惑地看向她,抱着小卷毛不知所措。
庄儒品握了宋栖棠手臂,微微使力,“棠棠,冷静。”
这平和温厚的声音仿佛顷刻将宋栖棠从重重迷障解救出来,她急喘一口气,面上的风雨欲来已风平浪静。
再漠然抬眼,江家人全员到齐,举步走向他们这边。
“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两边辈分最高的两位异口同声打招呼,神色带着愉悦。
江宴行看一眼宋栖棠,尔后睨向脸蛋稚嫩的夭夭,顿了顿,随即深目再次笔直笼罩宋栖棠。
女人身姿娉婷,眉目如画,璀璨灯光剪着她婀娜影子映射地面,宝蓝的方领丝绒连衣裙越发显出瓷肌白皙。
浮华闹市,美得恍若披着无害画皮的艳鬼。
除了江宴行,江唯礼与江竞尧都在看宋栖棠。
宋栖棠松开夭夭,抬步近前,不偏不倚望向阴沉盯着自己的江唯礼,唇角扬起砭骨的冷讽,“您总算能透空气了。”
一旁的邵琼面露嫌恶,“大过年会不会说话?”
“我怎么不会说话?”
宋栖棠款款笑语,“我由衷为江伯伯能早点痊愈而高兴,江伯母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毫无长进。”
江唯礼皮笑肉不笑,“你长进了。”
“当然。”宋栖棠笑颜寒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297章 笑里藏刃
江唯礼枯瘦的脸颊更凹陷两分。
年轻时不注重保养身体,五十来岁就只剩皮包骨,尤其是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肺越来越不中用,进气一天困难过一天。
眼下听见宋栖棠明目张胆挑衅自己,肺部一岔气,险些憋歪鼻子。
“那你……好好惜福!”
“谢谢忠告。”
宋栖棠悠然薄笑,“不过年轻人不比老年人,福气没了还能慢慢攒。”
江唯礼的脸越加扭曲。
“宋大小姐。”
身后,江御苍老的声音响起。
“在呢,有何贵干?”她淡然侧身,似笑非笑看着江御。
灯光斜射,她的眸底铺开暗色的雾气,眉眼艳丽得张牙舞爪。
是开在悬崖阴暗面的一朵罂粟。
江御眼角筋络几不可见抽搐,缓声道:“大过年,煞气别这么重。”
“说的是。”作势思索一会儿,宋栖棠慢步走回庄儒品身畔。
江竞尧看眼寡言的江宴行,笑睨着宋栖棠,“一段日子不见,宋大小姐更光彩照人了。”
“江大少也不差,听说刚从巴黎临时回来?”
“嗯,宋大小姐要去米兰?”
“顶多待几天就回国,”宋栖棠清润的嗓音略有起伏,“大少一路顺风。”
江竞尧缓慢掀唇,“彼此彼此。”
“你们也来吃年夜饭?”庄儒品环顾左右,适时开口,“赶紧进去吧,外面人多,下次有机会再叙旧。”
宋栖棠抬步,余光不经意扫过七八步开外的女人,意味深长笑了。
忽觉另一道视线兴味偏转过来,她泰然转头,面上的冷意逐渐消弭。
睫毛翕动着垂下,黑色的风衣衣角在灯影下流动暗光。
——
进皇冠包厢那一层,两家人又打了照面。
“原来你们订的是壹号,难怪我那天打电话没名额。”庄儒品脸色平和打趣,“以后可不能再落后,幸亏只是吃饭,如若是商场角逐,亏大了。”
“竞尧订的包厢,这小子速度一向挺快。”
江御呵呵一笑,银白发丝泛着光泽,朗声提议,“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
“这些酒楼饭店就爱搞华而不实的噱头,虽然包厢分了级,总归还是皇冠包厢,客人交钱享受,他们还敢怠慢?”
宋栖棠慢悠悠插话,“年夜饭得一家人吃才有乐趣,否则很容易消化不良。”
邵琼嗤之以鼻,刚要说话,江御冷冷递了一记警告意味的眼神。
“爷爷,人家不乐意领情就算了。”江连翘倨傲斜睨宋栖棠,“有些人瞧着阴气森森,怪晦气。”
江宴行率先推开包厢门,黑眸看向江唯礼,淡声对江御说:“爷爷,堂叔也累了,你们先进去休息,我到前台交代一些事。”
江竞尧哂笑,“过年还这么忙?”
若有所指瞄着宋栖棠的方向,他笑意深深,“可别瞎忙活。”
江宴行漠然搭腔,“二堂叔需要忌口,堂哥这么清闲,不如你去?”
邵琼记恨上次他当众驳自己面子,“推三阻四,孝心放哪儿?你在谢家殷勤多了。”
“嗷汪。”
蓦地,夭夭怀里的小卷毛昂起脑袋叫一声。
宋栖棠笑吟吟瞅着小卷毛,揉它被夭夭扎起两个小揪揪的狗头,装模作样教训,“乱叫什么?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找到同伴,快闭嘴。”
“这是公共场合,不要吵,我们得注意素质,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哦。”夭夭一头雾水,摇它爪子安抚,“待会儿给你大鸡腿吃。”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邵琼语塞,表情顿时堪比便秘。
但她不能搭话,不然就会掉进宋栖棠指桑骂槐的圈套。
江宴行唇畔勾出一抹淡弧,低垂的眼眸闪了闪。
江竞尧这才正眼看向穿小熊卫衣的夭夭。
之前谢家虽然有过惊鸿一瞥,但并未太放心上。
毕竟只是宋可馨的女儿,小拖油瓶没什么好在意。
如今凝眸打量,若有若无的怪异划过心头。
她站宋栖棠身边,俨然算是翻版。
不仅容貌,举手投足的感觉也特别神似。
邱素屏为人很谨慎,插手奥克兰监狱的事情没泄露太多细节给他,是以他知晓的不够全面。
正出神,江宴行凉漠的嗓音削着耳廓,“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江竞尧抬眼,不远处空空如也。
江御等人亦相继进包厢。
“只是有点不合时宜的感慨,”他低笑,抬脚跟上,语调透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倘若你们没家仇,肯定是金童玉女,生的孩子也该打酱油了。”
那一瞬,人来人往的走廊忽然安静无比。
顶灯在江宴行面颊投射半明半昧的暗影,喉口像堵团沉甸甸的湿棉花,胸腔窒闷得无法呼吸,他唇角紧绷,眉目阴深,不耐地扯松领结。
脑子里诸多画面浮光掠影,猝不及防浮现那座异国他乡孤零零的墓碑。
——
进门后,夭夭的目光逡巡一圈包厢,忽而兴冲冲跑向窗口。
“能看见他们放烟花,还有猜灯谜!”
庄儒品镜片后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