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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是真的厌恶你至极了吧。”

第8章

　　白色烛火蔓延到僵持对峙的两人中间。

　　沉默不知多久，段景和终于开口：“你消气了吗？”

　　许松萝愕然一愣。

　　他还当自己是在闹脾气开玩笑？

　　又不禁暗嘲：若是上一世段景和对自己是这般态度，自己又怎么会重生？又怎么会对他彻底死心呢？

　　段景和见她沉默，以为她有松动：“若你能消气，再打我一巴掌也可以。”

　　许松萝无声一哂：“其实你这种人也挺可悲的。”

　　永远认不清自己的心，等到失去才觉得后悔。

　　她中断了脑子里荒唐的猜想，猜想要是上辈自己死的是自己，段景和是不是也会跟着殉情。

　　许松萝绕开他，往寝室方向走。

　　然而，段景和真缠上她了，每天都带着锦衣卫在忠勇侯府门口转悠。

　　为了避开他，许松萝连出门都只能走后门。

　　相当浑噩的日子里，许母一句“松萝可有自己想做的事”，点醒了许松萝。

　　大昭这时正逢改制，兴办女学，每一批的女官都从女学中选择翘楚。

　　上一世她因满心满脑都是段景和，荒废了学业，也忘了自己要成为一代女臣的梦想。

　　后来看到闺中密友成为一代女官，自己落寞至极，悔不当初。

　　好不容易重生，自己不能走前世老路！

　　许松萝决意考学，圆自己上一世的遗憾。1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出个样来！

　　……

　　春去秋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刚想偷溜出府放松放松。

　　可刚出府便被一个容貌俊俏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许松萝眉头一皱，这不就是以残虐女子为乐的九皇子江墨谦吗？

　　是来找自己麻烦替赵婉如出气的吗？

　　江墨谦看到她，却和颜悦色下了马车走到她车窗前：“许小姐不必多礼，本皇子来找你是有一件事。”

　　许松萝凝着他，不由有些恍惚。

　　起初九皇子对赵婉如也还有几分真情，成婚前哪怕知晓她对段景和有意也装作不知情。

　　是婚后赵婉如对段景和念念不忘，这才彻底厌恶了她。

　　九皇子开门见山：“我来找你，是希望咱们能各取所需。”

　　“我知你对段景和的心意，今年我会同婉如定亲。我也希望你能绑住段景和，让婉如彻底死了这条心。”

　　许松萝没忍住嗤笑，脱口讥嘲。

　　“九皇子身为皇子，难道不该以国事为先吗？”

　　别说自己对段景和已经死心，就算没有，自己也不屑于与九皇子这般残虐女子的人合作。

　　“九皇子找错人了，臣女对段景和已完全死心。他的事与我无关。”

　　说完，许松萝朝他行礼，径直离开。

　　另一边，锦衣卫镇抚司衙门。

　　巡逻的锦衣卫迫不及待将刚刚听见的事与段景和分享。

　　“段指挥使，你不知道我刚刚听见了什么！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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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学的日子悄然来临。

　　因了阿爹阿娘不停嘱咐，许松萝赶到学堂门口时只剩下一刻钟。

　　听闻这女学考官可是当朝长公主，她素来最重公正，自己不能迟到。

　　她接过干粮正准备拔腿进去，这时段景和突然出现挡在她面前。

　　“许小姐，你和九皇子合作的事我都知道了。”

　　许松萝拨开他往前走，急道：“等我考完学再说！”

　　谁料段景和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走。

　　“我知道婉如才名在外，你想努力成为她。但你不必如此，就算你容貌不及她，跟她有天壤之别。”

　　“但是我段景和保证，我一定会对你好，此生只你一妻。”

　　许松萝急得要哭了，用力挣脱他手冲他低吼：“你给我放开！”

　　段景和捉住许松萝的手，直接从袖中掏出段府府印，和若干地契，

　　“松萝，我愿将段府百年基业交于你手，你可愿同我结两姓之姻？”

　　话音落下，学堂门口禁止入场的敲锣声同时响起。

第9章

　　学堂进不去了，许松萝成为一代女臣的梦想破碎了。

　　许松萝僵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消声了般，一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见她怔然，段景和只当她惊喜得失了神。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你默认了。”

　　他牵住许松萝的手，想将府印交于她手，却被她猛地甩开。

　　许松萝失魂落魄往后退去，却撞进另一个坚实的怀里。

　　回头看，是沈知宴。

　　沈知宴推开她等她站稳，本欲走人却被许松萝拉住。

　　许松萝的眼泪像断了线：“小王爷，我错过了女学考试，我不能和你一起南下了……”

　　沈知宴一怔，不敢相信。

　　“你考学要做女官是为了同我南下一同治理灾情？”

　　考学两个字刺痛沈许松萝脆弱到极致的神经，她再也忍不住拔腿就跑。

　　段景和冷着脸站起来，想去追却被沈知宴挡住。

　　“娶她，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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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此一出，段景和再也找不到许松萝。

　　只听闻许松萝离开了上京城，但他动用了整个锦衣卫都打听不到她的一点踪迹。

　　段景和日复一日去青云酒楼买醉，他想起从前许松萝便常常缠着他一同去青云酒楼，他期待她会突然出现。

　　忽然，有个人拍了拍他肩膀。1

　　段景和惊喜转头：“许松萝……”

　　笑容僵在脸上，是赵婉如。

　　赵婉如将他眼里的失望尽收眼底，却强扯出笑：“景和，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不想再看你为难，我成全你和许松萝。再过一月我便同九皇子定亲……”

　　段景和凝望她那含泪双眸，心里的难过几乎要将他淹没。

　　“婉如，是我对不起你……”

　　“我一直以为我对许松萝没感情，直到她消失，我才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没有她，这里空荡荡，会痛。”

　　捶了捶胸口，满脸颓唐。

　　告别赵婉如，段景和回了府，将赵婉如曾经送他的青丝香囊给拿出来。

　　香囊里面有赵婉如的一缕头发，他曾听人说过，如果青丝香囊没有处理好，头发的主人会倒霉。

　　他并不希望赵婉如经历这些，打算将香囊还回去。

　　段景和来到赵府，正准备差人去报。

　　却听见府里九皇子与赵婉如的声音传来。

　　“有听闻赵小姐同段指挥使乃青梅竹马，京中也有谣言说赵小姐曾倾心于他。”

　　“殿下都说了是谣言，我与段指挥使不过幼时好友。”

　　“那为何我收到消息，说段指挥使曾说要同你定亲？”

　　“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我也是想拉拢他日后能为殿下所用。殿下放心，我对他并无半分真情。”

　　段景和死死攥着手链，额角的青筋几欲爆出。

　　许久，他自嘲一笑。

　　是他错把鱼目当珍珠，把真正的珍珠弄丢了。

　　段景和松开手，任由青丝香囊掉到地上，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从此，他心里只有松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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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锦衣卫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