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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一点，忠心侍主，不可背叛。

如今却有人撞到了枪口上。

洛云惜没有想到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魔兵竟会被人策反。

声音止不住的冰冷：“按照魔宫规矩处置，断手后逐出魔宫，以儆效尤！”

直到魔界那边传音表示已经处理完成。

洛云惜才继续打坐调息，恢复内伤。

等她伤情得以恢复，终于出了邸殿时，天边已经残阳如血。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五百年了。

她不自觉想起萧凛言。

她与萧凛言已有两日未见。

回魔界在即，兴许明日回去便是身首异地，她也该再见萧凛言一次。

洛云惜轻车熟路来到绝情殿。

如往日一般，萧凛言正坐在后院那颗仙灵古树下冥想打坐。

可他睁开眼睛，那道淡漠的视线扫向她时，再也没有情意，只剩下漠然。

这时，勾陈俯身，在萧凛言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片漠然的眼眸之中又多了嫌恶，厌烦。

洛云惜早已承受这样的眼神多次，此刻仍旧心如刀绞。

她扣紧掌心走上前，在萧凛言的面前坐下：“……我要回魔界了。”

萧凛言淡然颔首，继续闭目冥想。

平淡到近乎毫无波澜的反应。

洛云惜的心尖骤然一酸。

她扯开红唇，露出一个稍显苦涩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媚态的眼尾映衬下，并不明显。

“魔界动乱，我要去平息魔乱，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萧凛言，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闭上的清眸终于睁开，萧凛言上下唇瓣轻磕，声音冷漠：“并无。”

他撤下打坐的动作，起身，又再次望着繁盛的仙灵树叶。

仙灵树，一叶一生命，待生命逝去，仙灵叶便随风落地。

他看着仙灵树叶的面容悲悯，仿佛六界都为他所容。

落在洛云惜眼里，却觉得无比漠然。

她声音凄然：“如果我死了呢？”

“那本君便送你去冥界忘川河洗清罪孽，重新投胎。”

萧凛言的声音平淡，平淡到近乎绝情。

就如同刀片，一下一下割在洛云惜的心头。

以往她回魔界，萧凛言要么随他一同，要么不停嘱咐念叨。

还说：“若是你打不过，让我去就好，不要让你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如今的萧凛言，再也不会为她回魔界杀伐担忧。

或许，她和萧凛言之间的缘分，真的断了吧……

心涩难忍时，仙童匆匆带着人而来：“神君，月下仙人请见。”

洛云惜闻声望去。

就见一个头发花白，衣上捆满红棉丝线的老仙激动走进来。

无视众人目光，紧紧抓起萧凛言的手。

“凛言上神，到了到了！情缘到了！您可以入红尘了！”

“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您红鸾星动，能与您共享天寿的天命之女已经出现！”

他高兴到语无伦次，边说边掐指卜卦：“次女如今正在东南方！”

洛云惜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东南方——

只见，江阳澜驾着云，轻盈而下，红唇轻唤着：“神君……”

第5章

洛云惜心已经碎得不能再碎。

她殷红的唇瞬间变的苍白，直到唇瓣被咬出血色，才忍着泪没往下掉。

萧凛言冷淡的目光落在洛云惜脸上，心忽然被她的神情戳痛。

鬼使神差，他皱眉打断要和江阳澜说话的月下仙人。

“多谢仙人告知，兹事体大，此事暂不宜声张，您请回吧。”

闻言，洛云惜猛然看向萧凛言。

那心痛只在一瞬，萧凛言当即又无法控制对洛云惜生出一股厌恶。

他说不清为什么要厌恶他。

就是没来由的厌恶，回望她的眼神都无比冰冷。

所以江阳澜到的时候，气氛怪异无比。

江阳澜没注意到这份怪异。

她见洛云惜也在，心中委屈顿时喷薄而出。

声音哽咽：“洛云惜！纵然你对我有万般厌恶，可你身为魔族魔尊，为何要公报私仇，将我弟弟打伤致残？！”

“我和我弟弟在父母死后相依为命，后来他被魔族收养，我被神君收留，即使他是魔族，也是心性最好的魔，从未害人，可他又做错什么，要被你断掉一只手臂！”

江阳澜字字泣血，扑通一声在萧凛言面前跪下。

“神君，我知你身份不凡，求您为我，为我弟弟做主！”

萧凛言按下心口翻涌的情绪，扶起江阳澜。

看向洛云惜的目光却十分锐利：“你有何解释？”

无数目光落在洛云惜身上，可她却连表情也未曾变化：“你弟弟是何人？”

江阳澜满脸愤恨，吐出一个名字。

洛云惜沉思一瞬，平静开口：“他坏了魔宫规矩，断一只手是魔宫规矩处置，何来公报私仇？”

萧凛言闻言衣袖里的手不由得握紧，眉头紧蹙：“他犯了何错？竟要如此重罚？”

虽然是照常询问，但语气里的苛责叫人无法忽视。

洛云惜描摹他的眉眼，声音虽轻却有力：“盗窃投敌。”

萧凛言眸色一沉，已是不悦至极：“不过是盗窃而已，你何至于如此嗜血？”

嗜血？

洛云惜心跳骤然一停。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看向萧凛言的目光隐忍又自嘲。

“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如此评价？”

她很快别过头，按下眼眶湿意：“魔界正值动乱，他趁我不在偷取我的信物，若是每个魔兵都如此背信弃义，没有纪律性，魔界何以平定！”

她望着萧凛言，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萧凛言，你的道是仁义道德，我的道是护卫魔界。”

“除去叛徒若是对你而言是嗜血，那便嗜血吧。”

她的笑无比苍凉。

她为任务而来，很多想法来自现代，于这个世界而言惊世骇俗。

那时只有萧凛言支持她。

支持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无忠信不可立于世”，理解她说的“众魔生而平等”。

她第一次在魔界大开杀戒，夜晚惊得无法入睡时。

也是得萧凛言开解。

他主动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告诉她。

“我虽为六界上神，心怀天下，但魔界混乱，每次平乱必定拼个你死我活，我只望你回回得胜，平安归来。”

回忆肆虐，洛云惜的眼圈越发红肿。

而今这一刻。

洛云惜突然意识到，萧凛言早就不是她认识的萧凛言了。

洛云惜狼狈转身，准备离开。

手腕突然被人猛然拉住。

她转过头，不期然撞进萧凛言的眼眸之中。

四目相对。

萧凛言的黑眸之中，仿佛翻涌着心疼、痛苦、悲伤等多重不同的情绪。

洛云惜仿佛能够透过那双眼睛看到过去的萧凛言，看到那个深爱她的萧凛言……

“云惜……”

他的声音无比沙哑、艰涩、仿佛突破了重重关卡一般，叫出了她的名字。

洛云惜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熟悉的称呼！

她死死盯着萧凛言，心脏扑通直跳。

“凛言……”

洛云惜反手握住萧凛言，声音发哽：“你……终于想起我了吗？”

第6章

一句话，洛云惜说得无比小心翼翼。

似是生怕语气重了，便会将这梦一般的场景惊碎！

她的心也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突破血肉禁锢。

“……我真的想了好多办法，等了好久，才等到你想起我。”

可话音刚落，她的手掌便被萧凛言猛然甩开。

男人那双黑眸重新恢复淡漠。

望向她时，蕴含着浓浓的厌恶：“魔尊！还请自重！”

六个字，就让洛云惜的心脏跌入谷底。

摔个粉碎。

她竭力咬紧唇，想从那淡漠的眼里找出刚才的那片柔情。

可却是徒劳……

萧凛言又忘了。

他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直接拂袖离开。

此后四日，洛云惜再未去过绝情殿。

那惊鸿一瞥，仿佛是她的臆想，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萧凛言对她的爱一般。

她真的无法接受，反复得到后又失去。

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便做陌生人……

洛云惜在玉毓仙山的邸殿住了四日，日日饮酒，以酒精麻痹心口的钝痛。

准备回魔界这天，玉毓仙山万里无云，天色大好。

洛云惜站在仙山脚下，望着高耸入云的仙山，心中悲怆。

她紧握的手心阵阵发疼，正准备旋身离开，一道稚嫩的声音骤然响起。

“魔尊大人，请稍等！”

洛云惜循声望去，一位七八岁仙童喘着气朝她跑来：“魔尊大人，神君得知魔界动乱严重，魔界众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