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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从刚才的燥乱后，神情有些过分的镇定。

　　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的冰冷，祁连墨俯下身，将她苍白冰凉的手覆在他的脸上。

　　伞外，雨淅淅沥沥下着，有杏花娇嫩的花瓣洋洋洒洒地落在了伞上。

　　小烟本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随着指尖的温度越来越暖，温热的触感像是能渗透到她的四肢百骸，她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睫轻轻动了动。

　　如此轻微的反应，祁连墨已经注意到了。

　　俯下身，将她另一只冰冷的手继续覆在他的脸上，他说，“冷了，暖暖就好。”

　　小烟被他握着的手骤然一紧。

　　如此熟悉的话让已经麻木的人像是突然有了感觉。手指轻动，她木然地轻触他的脸，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烟脸色苍白地蓦地将手缩了回来。

　　“阿烟，忘了我是谁了吗？”他的嗓音有些隐忍的怒意。

　　小烟沉默，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望着瓦房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滴，出神。

　　“下雨了。”小烟独自言语。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

　　祁连墨见如此的小烟，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是啊，下雨了，阿烟。”

　　小烟还在看瓦房低落的雨滴，她似乎根本不需要和他交流，即便如此祁连墨还是在和她说话，“下雨的时候，要早点回家，阿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下雨了。”她还在自说自话，此时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人的对话很莫名，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上，可祁连墨还是坚持和小烟说话，对现在的她来说，能说话总归好过于冷然。

　　苏小烟的病情间歇性复发，平日里清醒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冷然的仿佛陌生人一样，也许只有在她如此不清醒的时候，两人才可以靠得近一些。

　　祁连墨见过霍启维，问过他小烟的病情，才清楚了她现在的症状。

　　现在的他，很无措，根本不知道用如何的情绪面对这样的小烟。

　　两年，他整整找了她两年，仿佛她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给他的痛苦每到深夜就极致加深。终于找到她，却要面对如此的她。

　　——阿烟，我该拿你怎么办？

　　撑着伞，祁连墨带小烟来到了江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能不多，都是赶着上下班的人开着私家车匆匆而过。

　　江水滚滚，黄昏中，没有了白天的清澈，水面荡漾开层层昏黄的暗色。

　　两人在江边走走停停，撑着伞，小烟看着雨水落入江水中，神情木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停下来在他们附近点烟，烟草的味道随风飘摇，祁连墨闻着这样的味道忍不住蹙眉。

　　“阿烟，我们到那边去。”

　　小烟‘听话’地跟着他走，她似乎都没有听见祁连墨的话，但是被手上的这股力量如此牵引着，她的内心像是下意识一样，就跟着他向前走去。

　　清明节刚过去没多久，江边还是有很多市民前来放‘河灯’。

　　温暖的烛火，漂流在江面上，倒是让这个冰冷的雨夜温暖了不少。

　　春日的雨水，淅淅沥沥的浇不灭这江面上的河灯，倒是顺应着这风势烛火烧得很旺盛。

　　举灯蟾魄圆，怀念亲人，祭奠亡灵。

　　江边有很多人在买河灯，祁连墨拉着小烟一边走，一边说，“买给你父亲，好不好？”

　　一路上他一直在给她说话，就算她的神情再过木讷，再过没表情，他都没有放弃和她说话。

　　“先生，您要河灯吗？”

　　在江边卖河灯的摊位很多，问话的是第一个摊位的中年人，目测看起来三十出头左右。

　　应着就近原则，祁连墨和小烟在这儿停下，买河灯的人很多，祁连墨问小烟，“我们要什么花型的？莲花的好吗？”

　　“小姐您喜欢什么花型的？”

　　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着对上祁连墨身边的小烟，被她木然瞟过的眼神对视，年轻人的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气，这个小姑娘不太对劲，黑衣黑裙，脸色过分的苍白，暗夜中的如此的女孩子有些吓人。

　　“阿烟，我们就要这个好不好？”

　　小姑娘根本一丝回应神情也没有，中年人看祁连墨时不时对身边的女孩子询问，只觉得这两个人怪异到了极致。

　　无视别人怪异的视线，祁连墨还是会和小烟时不时地在说话。

　　“今年放了这个花型，来年再放另一个花型。”他温热的手指包裹着她冰冷的手指，纵使她永远的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

　　买了几盏莲花灯，几盏平安灯。

　　祁连墨和小烟向着江边走去，江面上已经漂浮着很多盏河灯，在黑暗的夜幕里，像是散落在天际的漫天繁星。

　　风有些大，祁连墨几次都没有见打火机打着，小烟站在一边看着他，河灯中间的香薰花烛不太容易点着，又是如此的雨天里，点上了也因为过度潮湿会熄灭。

　　祁连墨一边帮小烟撑着伞，一边要点河灯的香薰花烛，有些应接不暇，好容易点着了，祁连墨想要拿给小烟看却见伞下的人不见了，抬头，见她只是单单走出了几步而已。

　　瞬时间放下了心，迎着烛火，小烟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不在看他，小烟站的位置雨天很打滑，祁连墨说，“阿烟，站在那儿别动。”

　　可她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见他撑着伞过来，小烟潜意识里被推动着想要向前迈一步，却没想到雨天生出青苔的地苏滑的厉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向左倒正是江边，她麻木的大脑一片空白，祁连墨急速过来拉住了她，被手中刚点燃的香薰花烛烫了手，他也顾不得，过来抱她，可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小烟摔倒了。

　　“阿烟，快，过来！”他的嗓音染上了焦急。

　　手里的伞落在地上，他顾不得其他抱她起来，坐在江边平日里闲坐的长木椅上。

　　昏黄的灯光下，他将她的袖子一层一层的卷起来，看到上面擦伤破皮的血迹，祁连墨一边给她吹伤口一边说，“囡囡，不疼不疼。”

　　小烟望着俯身蹲在地上的他，雨水打湿了他头发显得略显狼狈，他不停地吹着他的伤口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小烟怔怔地望着他手指上被灼烧的伤口，她的眼眶酸红的厉害，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中低落下来。

　　落在祁连墨烫伤的伤口上，让他霍然一惊。

　　温热的，不是雨滴，是泪水，是她的泪水。

　　“囡囡，不疼了，别哭。”

　　他越是哄她，她的眼泪就掉的越凶。

　　一滴，一滴，连着一滴，没有哭声，没有表情，就只是掉眼泪。

　　“囡囡，我在，别哭，别哭。”

　　丢了伞，丢了河灯，他抱着她站起身，两人走在细雨小烟中。

　　小烟伏在他的肩头，意识像是在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意识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她自然认清楚了抱着她的人是谁。

　　祁连墨，是祁连墨。

　　光是想着他的名字，她的内心疼痛的厉害。

　　他每说一句，“阿烟别哭，我在。”

　　小烟的内心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

　　——祁连墨，如果是两年前，两年前我去找你，你如果在，我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再也做不成2年前的苏小烟了。

第182章 不允许

　　他每说一句，“阿烟别哭，我在。★看★最★新★章★节★百★度★搜★追★书★帮★”小烟的内心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

　　——祁连墨，如果是两年前，两年前你如果在，我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再也做不成2年前的苏小烟了。

　　2年后的她又要如何面对这残破不堪的人生？

　　四月天，蒙蒙细雨中，江边的风带着点点寒气潮湿的厉害，雨水飘洒滴落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