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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上下,无不称颂,皆说他有勇有谋,为除叛臣将计就计,多年筹谋,将齐王一党一网打尽。
陛下急召其回京,大肆封赏,一时间风头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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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各国使节齐聚京都,递交国书,商讨互市事宜。
陛下将于朝阳台设宴,并下旨召我入京赴宴。
揽月不免为我担心,害怕京中有太多对我不怀好意之人。
我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今时不同往日,我自有立身之本,更何况东罗国使节已经入京了,陛下正是用人之际,自会礼重于我,过往旧事就算被翻出,又能如何?而今,我自立门庭、立身云州,根基深厚,又有何人敢动我?」
我命揽月收拾行李,尽早出发。
再度回到皇都,细看这天子脚下的繁华,竟恍如隔世。
街谈巷议说得都是陆方池诛杀齐王、铲除逆党的功绩。
听说,谢游姿已经被关入狱中,秋后便和余党一起处斩。
这次归来,我心境已大不相同。
薛青瑶一大清早便派人来迎,可我并未回到姜府,而是另置宅院。
她们便慌忙地跑到我的新宅,只见她满脸堆笑,极尽讨好,「昔日众人皆言阿姊聪慧,颇有大才,若为男子,定大有可为,如今真真是刚好应上了。我远在京都也听说了阿姊的盛名,人人都夸云州出了个奇女子,打通海上商路,令云州富商俯首,被称为海上传奇,没想到竟是阿姊,如今又得陛下看重,召你入宫赴四国宴,真是荣耀至极啊。陆大人更是立下大功,若是你们破镜重圆,岂非喜上加喜?」
「前倨后恭,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赶出去。」
我毫不留情地出声,仆人们径直将她轰了出去。
四国宴上,使节齐聚。
我的位置是特意安排过的,自有内监为我引路。
当我落座之后,周遭目光登时聚了过来,有人探究打量,有人窃窃私语,亦有人轻笑示意……
大宴开始,无非是皇帝与使节之间的客套寒暄,众人随之应和。
当东罗国使节提及海上商路和两国互市之事,皇帝的目光朝我看来,朗声道:「众所周知,云州逐风堂擅造船之术,曾数度带领云州商队出海,开辟海上商路,如今大应王朝与东罗国海运互市,乃利国利民之上策,朕自当乐见其成。姜家主立下大功,朕自有重赏。」
一时间,各色目光袭来。
我起身俯首一礼,「多谢陛下。」
此话一出,便是在说他认可了我的身份,我如今站在这里,不是谁家的女儿,亦不是谁的发妻。我只是我,一手建立云州逐风堂、打通海上商运的姜檀音。
如今开拓海运商道,达成互市,正是离不开姜家的时候。陛下并不介意再为我多添几分荣耀,借以敲打众人。
当日我被陆家休弃,回到姜家却被薛青瑶扫地出门。如今归来,便不再是她们可以肆意折辱的人。
想要彻底打通大应王朝和东罗国之间的海运商路,需要倚仗姜家强大的造船技艺,并且还需要借鉴姜家多年摸索得来的海运经验,毕竟海路凶险,气象难测。
世人皆知云州姜氏有最为超前的造船技艺,有一手栽培的熟悉海运情况的水手,亦有经验丰富、数次出海的海运商队,他们通晓东罗国语言文字,熟悉当地经商规则……
而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达成的。
13
宴席间觥筹交错,各方使节齐聚,竟起了较量心思。
西越国随行之人中,有极擅音律者,献上一曲助兴,其后言及大应王朝能人辈出,希望能够讨教一二。
帝王自然不会驳了这样的请求,可是出言之人竟指向了我。
我眸光微抬,看向远处,而后从容起身道:「既然使者开口,檀音岂有不应之理呢?」
我迎着各色目光,坐在案几之前,手轻抚过琴身,微微垂眸。
指尖拨动间,琴音倾泻而出,随着指尖速度的加快,音调也骤然转变。
时隔多年,再弹此曲,就当是做一个了结吧。因这首曲子结的缘,自然也由此而终。
在众人的赞叹目光中,唯有一人神色大变。
使节询问道:「此曲从未听过,叫什么名字?何人所作?」
我轻笑道:「名唤《东风曲》,是我亲手所作。」
陆方池闻言失手打翻了酒壶,吓得身旁的侍女连声下跪求饶。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升腾出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讳莫如深,紧紧盯着我,却又伴随着几分紧张与惧色。
他的骤然失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陛下解围说锦花苑百花盛放,众人随之移步观赏。
我寻了一处亭子坐下,却不曾想陆方池紧跟而来。
他神色中满是不安,轻颤着声音道:「诸事已定,你可愿听我解释?」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我抬起头来,淡淡出声:「不愿。你我已是陌路之人,你的抉择、你的取舍,都不必再向我解释。」
我的冷漠回答彻底激怒了他,他的情绪激愤,悔恨交加,不自觉地拔高声音:「怎会是陌路之人,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他的声音招来了远处众人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他满眼悔恨,眼眸处因为激动而染上几分薄红。
所有人都看到了傲然矜贵、权倾朝野的尚书令放下了他的骄傲,低下了他的头颅,可我仍旧冷漠,不为所动。
我摆脱了他的纠缠,匆匆离去。
谢游姿在狱中托人传信,她想要见我。
见到她时,她已是满身的落魄,眼神恍若枯井,毫无波澜,她低声呢喃道:「难为你还愿意来见我,我在陆家的每一日,都知道那些岁月静好是偷了你的,可我必须要那样做,我想要陆方池成为我手中最佳的复仇利刃,就必须拿捏他的心意,成为他身边的独一无二,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以为可以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将那些消息尽数传出,让齐王伺机成事,谢家也可洗去罪名、重振门楣。却不想,他才是那个执棋的人,故意不揭穿我的冒认,对我表现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让我以为他真的信了我,可最后竟是利用我掌握齐王动向,搜集其谋逆罪证……」
她从不曾放下谢家的仇怨,陆方池在她眼中只是复仇的工具。
可怜她机关算尽,最后大梦成空。
她的语气中带着自嘲,眼中尽是不甘心,「当初是我对不住你,若非谢家大厦已倾,我也不会走这一步……在此,向你赔罪了。」
她骨子里的傲气似乎并未消散,她今日的诸多话语不过是为了向我证明当日种种只是她为了重振谢家的无奈筹谋,并非是玉庭司数年磨难磨平了她的心性。
我离开时,她轻声哼着曲子,目光中一片沉寂。
14
我回去后躺下许久却难以入睡。
直到夜半时分,听见婢女通禀道:「陆大人已经在院外站了半宿了,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若是淋出个好歹来,这可如何是好?」
我气急道:「没有人强迫他站在那里,是他乐意,那就让他站个够。」
我沉沉睡去,直到次日清晨醒来,雨已经停了,可是他还没有走。
婢女传话道:「陆大人说了,他只是想亲自给您一个解释。」
府门大开,陆方池迎面而来,看见我的时候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丫头奉上热茶,可他根本顾不上喝,急切地开口道:「我知道庆和七年花朝节那天在登云楼上弹奏《东风曲》的人是你。起初我以为是她,可后来观其心性,并非是弹奏此曲的豁达之人,细细查探之下,才得知那日是你,后来的登门求娶皆是真心,逼你和离是无奈为之,只是为了博得她的信任。谢家当日为齐王顶罪,致使齐王得以保全,可他狼子野心,终成祸患。恰好谢游姿故意冒认,想要成为潜伏在我身边的棋子,后来的一切只是陛下与我设下的请君入瓮的局,为的是顺藤摸瓜将齐王一党尽数铲除。」
婚后数年,他并不曾对我提及那首曲子。后来谢游姿入府,那首曲子反而变成了伤我的利器。
他对揽月施以重刑的冷漠面庞浮现在眼前,当日血色浸透了她的的衣衫,而他此刻的解释就显得那样的轻描淡写。
这或许是铲除齐王最佳的突破口,却从不是唯一的选择。
「陆大人若与我论家国,你功勋卓著,自会留名青史,若与我论私人恩怨,那便是往事成风,再无瓜葛。」
听我这样开口,他的身形虚浮,差点站立不稳,而后失态地扣住了我的手腕,尽力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恳求,「你究竟要我怎样做,才肯原谅?」
他想解释的那些,自齐王被诛杀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