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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摸她发梢，叮嘱的语气满是不放心，“到家了就给我发消息，乖乖听医生的嘱咐。”

潇清清紧紧盯着他的脸，像要刻在脑子里。

司机将车开了过来。

顾司祁为她拉开车门，牵着她手送进后座，轻轻关上了车门。

潇清清却忽然放下车窗，突然开口，“司祁。”

“嗯？”顾司祁不明所以看着她。

“再见。”

顾司祁勾唇回应，“再见，等会儿就见。”

车子慢慢驶离，潇清清的眼泪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再见，再也不见了，我的司祁。

……

另一边，顾司祁轻快地返回了会所。

包厢里，他们已经收拾好了。

酒塔叠放在桌子正中央，前面是摆开的扑克牌，赫然是先玩真心话大冒险来热场的节奏。

第一轮是谢珊珊点数最小，点数最大的发小，出的问题是——在场有没有她喜欢的人。

谢珊珊勾着唇，轻晃着红酒杯：“有。”

几个发小不约而同看向顾司祁，他的眼里带着笑意。

第二轮，顾司祁点数最小，而谢珊珊点数最大。

一个发小没忍住吹了个口哨。

谢珊珊笑着瞟了他一眼，又看着司祁，眼波流转。

她紧靠顾司祁，用仅他俩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敢玩吗？”

顾司祁直勾勾看着她，丝毫不掩饰欲望。

他哑声道：“奉陪到底。”

第10章

潇清清最终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座浮桥上面。

这座浮桥是她来时路，也是归去路。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脱离这个世界。

月亮圆满，她爬上浮桥栏杆坐下，看向远处的月亮。

在这个世界来来回回走过三百多遍，也落荒而逃了三百多次。

潇清清想，爱一个人真的太痛苦了。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呢喃道：“宝宝，这一世妈妈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啊，能投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不过我会一直为你祈祷的。”

说罢，她悠悠哼起了小时候常听外婆哼的歌谣。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

……

会所包厢里。

“九点，你输定了！”谢珊珊得意地看着顾司祁挑眉。

顾司祁玩味地看她一眼，随意把自己手中的牌翻开。

谢珊珊直直看向他的牌，满点。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哼！不玩了！你一点都不放水的！”

她泄气地瘫回沙发上。

四周酒瓶凌乱摆放，这才发现还清醒的只剩下她和顾司祁，其他人早已经不省人事了。

眼波流转间，她来了兴趣。

她倾身压到顾司祁身上，纤手慢慢抚上男人的大腿内侧，轻轻打着转，另一只手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纽扣。

顾司祁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眼波潮涌，终于还是摁着她的后颈，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谢珊珊用断续的声音，粗喘着：“楼上……有一间客房。”

此话一出，男人眼里全是星星火火的欲望。

顾司祁一把拦腰将她抱起，破开包厢门，径自往楼上走去。

……

另一边，浮桥上。

潇清清一曲终了，脸上已满是泪痕。

她拿出手机，还是拨打了顾司祁的电话。

认真爱过的人，还是放不下想好好说一次再见的执念。

漆黑的客房里，谢珊珊的衣服尽褪，顾司祁轻吻上她的唇角再慢慢往下走。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谢珊珊气喘吁吁提醒：“司祁哥，你的手机响了。”

“不管。”话刚说完，顾司祁便压了上去。

“不怕是嫂子来查岗吗？要是让嫂子知道你正在和你的妹妹……”谢珊珊低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吹气。

顾司祁没回答她，加快速度去碾碎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浮桥，江边。

一阵冷风吹过，潇清清看着屏幕上无人接通的号码，手无力垂下。

而手机，也滑落掉入了汹涌的江水中。

她看着手机掉下去的波澜，呢喃道：“为什么人不能真诚且专一地爱一个人呢？”

【因为人类总是贪心的。】系统回答。

潇清清点头，再没反驳。

随后她便释然地从浮桥上跳了下去，这一次，毫无留恋。

“轰隆”，天空发出一声雷鸣，接着是倾盆的大雨……

……

顾司祁皱眉头从睡梦中醒来，谢珊珊还枕着他胳膊熟睡中。

他捡起地上的裤子，从里面摸出手机。

屏幕显示已经上午九点，随之页面跳出数个未接电话，全是潇清清昨晚的未接来电。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淅淅沥沥的雨，马上打开微信，编辑消息解释。

「抱歉清清，昨晚喝多了，手机自动关机了。」

「你没事吧？头痛好点了吗？」

「我马上就回来了。」

……

一连数条发过去，都没得到任何回复。

他的心脏猛地皱缩了一下，预感不安。

潇清清从来都是秒回自己微信的，是生气了吗？还是不舒服在睡觉？

他来不及多想，穿上衣服冒雨冲出门去。

一路上，他的不安感越来越浓重，油门踩到顶，闯了无数个红灯。

到家后他朝里面大喊了一声“潇清清”，无人回应。

匆匆上楼，卧室里也不见潇清清身影。

心沉一瞬。

顾司祁慌张掏出手机，回拨潇清清电话。

仍旧无人接听。

打开电话薄想找到可能知道潇清清踪迹人的号码。

他突然想起，认识九年来，潇清清的所有心思都在他身上。

除了他，再无其他亲近的人。

离开自己，她能去哪里？她可以去哪里？

迟钝了瞬间，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查一下她的银行卡流水明细就能确定她在哪儿了。

他兴奋冲进卧室，拿过床头柜上贴有两人卡通头像贴纸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潇清清的专属。

屏幕亮起，面容自动解锁。

一张自己与谢珊珊的贴脸合照闯入视线，脸颊上印着一个大红唇吻痕刺进眼里。

他胡乱按掉键盘，想要将照片删掉，却摁出更多与谢珊珊的照片……

“不可能！”他心慌到呼吸急促。

可潇清清与谢珊珊所有聊天记录的截图如一记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耳边嗡嗡作响。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顾司祁眼底乌青一片，向来干净清爽的他胡子拉碴。

脚边是砸烂的电脑，他抱着酒瓶，一遍遍呢喃，“清清，你在哪？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猝不及防，响亮的手机铃声在他耳旁响起。

他立刻抓过手机，屏幕显示的正是消失了三天的潇清清来电。

他立刻接过电话，喊道：“清清，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清清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眼里氤氲起雾气，眸光重燃希望，迫不及待往外走。

然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后。

响起的却是一道雄浑低沉的男声：“潇清清的先生您好，这边是Z市警局三大队。”

“您太太于三天前浮桥跳桥，现已在旻江下游寻到，麻烦您前往殡仪馆来领认遗体。”

第11章

“什么……遗体？”

顾司祁的思绪在那一刻完全停滞了，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屹立不动。

他重复道：“不可能，清清这么开朗的一个人怎么会跳桥！”

他紧攥着手机，手指明显颤抖。

“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是不是清清让你们来吓我惩罚我的……”

警官见惯了这种场面，叹息道，“先生，我们确认没错，你还是尽早来吧。”

说罢，电话便被挂断。

顾司祁还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动作，手机却砸落在地。

清脆的撞击声，让顾司祁找回了一丝神识。

不管如何，他要先去看看。

他要……把他的清清接回家。

……

z市警局三大队。

警官将顾司祁领到停尸房，指着面前白布遮盖的尸体说道。

“顾先生，这白布下面就是潇女士的遗体。”

顾司祁走上前，慢慢拉开白布。

被水泡过的尸体都容貌恐怖，浮肿不成样子。

单凭面目是识别不出来的。

可是遗体手上的戒指顾司祁认得。

那是他求婚时，特意找到世界珠宝大师定制的一对钻戒。

全世界独一无二。

顾司祁牵起她浮肿的手，一下跪倒在地。

“清清！”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清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