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在车里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他想起那个夜晚沈木兮趴在他的背上，和他言语时的眸子像是她扯着的那只气球上的小鹿，乖巧又带着胆怯，柔柔弱弱的惹得他心中痒痒的。

那大概是他们这么久以来最亲近的距离了。

江城突然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呼吸也好，刚才在陆婉小区门口的时候，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她的小区，他甚至不敢去看看。他想，要不然打个电话吧。

铃声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听到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喂，您好。”

“你好。”

客套的让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才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江先生？”

“嗯，是，你没有存我手机号吗？”

这话问出来江城便感觉有些唐突，若是沈木兮待他只当辩护律师，存手机号也不是必要的事，然而这句话听着感觉是应该要存他的手机号似的。

“之前存了的，只是前段日子换了手机。”

她那边听不出什么语气，江城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这么晚了，江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他看看腕表，已经10点多，刚才只顾着想听听她的声音，忘了时间。

“抱歉，没有注意时间，只是突然想起来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想问问你怎么样？”他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原因。

“挺好的，公司里的人对我都很好。”沈木兮如实说到。

“那就好。”

旁边经过的一辆车按了一下喇叭，发出刺耳的一声。

“江先生还没有回家吗？”透过手机听筒，沈木兮也听到了喇叭声，怕江城不好回答，试探的问道。

“恩，还没有，你刚才在睡觉吗？”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沈木兮不经意的关心而高兴着。

“没有，在收拾东西，第一天上班，需要做的东西很多。”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回家吧，拜拜。”

沈木兮这边刚想挂掉电话。就听那边江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沈木兮。”

她突然有种难以自持的感觉。

“怎么了？”

江城那边迟迟没有说话，沈木兮就耐心的等，电话两边是二人清晰的喘息声。

“明天有没有时间？”他没等她回答，“见一面吧。”

挂掉电话之后沈木兮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夜风吹的她失了困意，她想起刚刚自己回答的那句“好”，竟不知是不是一时冲动还是心之所向。

屋里传来怜清的哭声，她揉揉自己的胳膊才往屋内走去。

罢了，去见一面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木兮的下班时间是6点，和江城的约定时间是7点，她犹豫了半天，才拿出化妆包为自己化上淡妆，临走前还被苏洛琪调笑了好一会儿。

“兮兮，现在才6点10分哦，没记错的话你昨天可是坚持到了7点多才下班的，而且，”苏洛琪指了指自己的脸蛋，“打扮的还这么漂亮。”

她也没有找理由糊弄过去，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说：“去见一位朋友。”

“那是男朋友了？”苏洛琪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她。

沈木兮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常态，“女性朋友。”

“哦？”苏洛琪托着下巴围着沈木兮转了一圈，“见女性朋友还要化个妆？兮兮，你不诚实哦。”

“没有，小七，我已经有宝宝了。”

然后沈木兮不顾苏洛琪一脸惊讶，说了句“再见”就拿着东西离开了。

这一句话，沈木兮不知道自己是说给苏洛琪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江城约定的地点是附近一家很有名气的餐厅，沈木兮本想坐公交过去，但转念一想还是打了车，6点多正值下班时候，路上堵车堵得严重，开车的司机都有些不耐烦起来，衣服上挂的一串链子抖得直响。

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已经近七点钟，沈木兮走进餐厅的时候就有热情的服务员迎上来告诉她目前餐厅里人员已经满了，可不可以等一会儿或者是十分抱歉。

“额，应该有位先生是预约了的。”沈木兮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那么，请问那位先生的名字是什么呢？我帮您查一下。”服务员并没有因为沈木兮的话而感到不耐烦，热切的询问着。

“不用了，”江城从二楼下来，走到沈木兮面前，“是我约的这位小姐。”

“好的，那有什么需要的话您敬请吩咐。”

服务员退下，沈木兮这才把视线放在江城身上。

“走，上去吧。”

“嗯。”

江城在前面带路，沈木兮在后面跟着，因上楼梯的原因，沈木兮一直盯着脚下，连江城在前面停下了都不知，幸得快撞上的时候停了下来，但即便如此还是身子稍稍往后仰了一下，江城在一旁扶住了她。

“走路要记得看路。”声音听上去迫有些无奈。

“嗯。”

沈木兮也没多解释什么，一副淡然的模样让江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儿，进来吧，”他指指正对着楼梯口的包厢，“订的时候就剩这一个了，大厅里又太吵闹。”

“嗯，没事。”

他拉开包厢的门让她进去，沈木兮进去才发现里面的灯光稍暗，桌上不仅摆着一对蜡烛，还有用玫瑰花做的装饰。

“这是？”

“餐厅原有的布置，我也是来了才知道，”江城解释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就让服务员撤了。”

沈木兮没有说话，她看着跳动的烛光，昏暗的房间因着这一点烛光多了几分情调。

江城以为她是默许刚才自己的话了，低了低眸子，“你稍等一下，我去叫服务员。”

“不用麻烦了，”她把包包放在旁边的台子上，“就这样吧。”

这样纠结了一番二人才落座，隔着烛光江城打量着沈木兮，今天的她与以前格外不一样，似乎是化了淡妆，整个人都显得鲜活起来，“这个时间约你出来，应该没打扰你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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