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的油灯突然滚落跌碎了，烛火熄灭，空气里只留一股煤油的味道。

扎尔克咒骂了一声，伸手去摸索，手刚摸到桌角，身后便贴上一个潮湿冰冷的东西，扎尔克心下一惊，还未来得及回头，一丝凉意便划过了脖子。

滚烫的血液喷薄而出，一切发生得太快，扎尔克一头栽倒桌子上，他不甘心地瞪大了双眼，可是周围又黑又静，只有他的血顺着桌子滴落在地板的声音，朦胧中，他只看见那黑色的背影发丝上的一缕玄色发带。

在大海上是最好处理尸体的，北岐人被杀后全部丢进了海里，海浪冲刷了甲板上的血迹，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掌舵的舵工见此，往日谄媚的面目消失不见，甚至不屑地笑了笑，他调转航向，带着三千名少女借着夜色往大海更深处去了。

巴赫在北岐左等右等，都不见扎尔克的船队，心头越发焦急，却等来了海上突遇大风，船队遇险的消息。巴赫不愿再等，一面派人继续打探扎尔克的消息，一面整顿军队，准备接收漠北八城。

即便是有文书在手，巴赫亦不敢掉以轻心，他派将率领一万人率先接收固原城。固原位于漠北的中间，城池不大，兵力在二十四城中并不显眼，位置却是突出，若是拿下了固原，北岐无论是往东还是往西都十分方便。

让人意外的是，固原主将听闻巴赫要来接收，竟然痛快地应下了。到了约定的日子，主将李忠率城中兵将于城门口列队，恭迎北岐入城。

北岐主将心中十分高兴，率军入城，谁知人刚进了城，城门便关上了，从四面八方突然闯出来无数的士兵将北岐军队团团围住了。

李忠手持长刀，率军立在城门外，一身戾气，等着巴赫的援军。然而巴赫怕有埋伏迟迟不敢派兵来援，只能咬牙眼睁睁看着。于是固原城这一出关门打狗，全歼北岐，大胜。

至此，北岐和漠北的战斗正式打响。邑都闻言也开始悄无声息地征兵，沈岸派自己的亲信去了邑都相接的平洲，建昌，新安三州，屯兵三十万，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北方。

局势开始紧张，战争一触即发。陆思衡却在这个时候辞了官。不过是贡院的教书先生罢了，沈岸浑不在意，痛快的答应了。

陆思衡将父母安顿好以后，又将江夫人母女送回老家松洲，然后以游学为名，乘船而下，很快消失了踪迹。

然而安稳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回到老家的江夫人一次外出，ʝʂɠ意外与江映林被人群挤散，江映林从此下落不明。秦恪野本就在松洲安插了眼线，消息很快传到了伯爵府。

秦恪野将松洲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人，人快要急疯了这日秦恪野乘马车出去，马车疾驰突然与迎面而来的另一辆马车差点撞在一起。

秦恪野一把掀开车帷，神情十分不悦地看着来人。只见对面的马车上慢慢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秦家公子如此慌慌张张是要到哪里去呢？”陈钰川在车帷后面露出半张脸，笑着问道。

“关你什么事？滚开！”秦恪野呵斥道。

“秦公子好大的脾气啊。”陈钰川并不恼怒：“果然是在邑都横行惯了的小爵爷。如今是遇上了我，不过挨上几句骂。若是换成一个普通老百姓，岂不是要惨死在你的马蹄之下？”

秦恪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盯着陈钰川：“你找死！”

“秦公子慎言。”陈钰川笑意不达眼底：“我看秦家公子还是没有看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没了顾家和陆家，秦家在邑都已是独木难支，你一个吏部考功司，不过是个五品官员，见了我，按礼是要下跪行礼的。”

秦恪野暗暗咬了咬牙，用力握紧了拳头。

“不跪吗？”陈钰川似乎是有些遗憾，轻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被惯坏了，这般心高气傲。不过……”陈钰川又看向秦恪野，笑得玩味：“秦公子还没有回答我，这样着急是要去哪里呢？是找人吗？”

秦恪野一怔，像是被击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钰川：“是你？”

“秦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不过在教你为官的礼节，你又是在说什么呢？”陈钰川看过来目光像一把锃亮的刀。

秦恪野在陈钰川的目光中缓缓松开了手，他掀帘跃下了马车，弯腰跪了下来。卫风卫雨连忙在他身后跪了下来，看着秦恪野的背影，于心不忍的唤道：“公子！”

秦家百年伯爵府，秦恪野更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折辱。沙土脏了他的衣袍，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他也毫不在意，跪的笔直，仰脸看着陈钰川：“她人呢？”

“想不到骊水湾倒养出来一个痴情种，秦公子真是叫我刮目相看。”陈钰川不掩饰地嘲讽。

“她人呢？”秦恪野又问了一遍。

“就是叫你找到了你又能如何呢？”陈钰川垂眸看着秦恪野，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甚少这样看人，如今他坐在马车上，看着跪在下面的秦恪野，目光又薄又利，像是某种出其不意的暗器：“你如今都跪在了我的脚下，自身已难保，又如何护得住旁人呢？”

秦恪野的嘴角往下压，抿成一条线。

“邑都城早已经变天了，看看顾池宴、陆思衡，再看看你。只有你还沉浸在昨日的美梦里不愿意醒。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小爵爷吗？上次见面，你说月满则亏，风水轮流，可也要你能活到轮流的那一天才行，对不对？那日的一句话，我今日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全身上下，只剩嘴皮子了吧？”陈钰川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恪野，吩咐道：“回府。”

陈钰川的马车走了，卷起薄薄的一层尘埃，秦恪野跪在原地没有动，他的肩膀垮了下去，华丽的衣衫也像是覆上了一层阴翳。

第153章死战

固原一战后，二十四城守将皆前往宣府，商议如何对抗北岐。

“各个城池铸造堡垒，弓箭管够，就等他来！”

“要攻破一座城，至少需要高于城中三至五倍的军队，北岐不过十万兵，我们便是耗也能耗死他们。”

“各个关口设伏，叫他们还没到城门口便兵折将损！”

……

各城主将你一言我一语，都纷纷摩拳擦掌，建言献策，等着给北岐致命一击。

贺玄喆看着一直未发一言的顾池宴，问道：“不知顾大人有何高见？”

众人纷纷看过来，顾池宴微微一笑：“谁说我们必须要守城？漠北已经厌烦与北岐无休无止的拉锯战了，既然一战在所难免，那不如出其不意，主动出击。”

顾池宴快步走到沙盘，手指从北岐城都库苏里一路往北，停在了乌桓城。乌桓是北岐重要城池，他连接了北岐的东西两侧，一旦乌桓失守，就意味着北岐切断了北岐的东西两侧。

“乌桓位置如此重要，北岐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北岐军必定会对乌桓形成合围之势，根本守不住！”贺玄喆道。

“乌桓只是诱饵，等北岐军队合围之时，漠北十二卫便会分成四路，分别进攻北岐的四个军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