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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戎斌揉着太阳穴，“我……我之前跟我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孩子领来可以，但是一定要保证健康的。否则，你让我们两个，怎么再一次承受这种……”

我咬咬牙：“徐戎斌，很严重么？”

徐戎斌叹口气：“其实也……不算严重，但是少不了手术治疗，终身吃药。”

我说：“那既然不严重，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呗。实在不行，把咱妈老房子卖了，给孩子治病。”

“可是那房子是妈留给你的呀。”

我苦笑道：“我要房子干什么？原本是想给妈治病，既然妈不肯，那我想也别让她再化疗遭罪了。现在又说孩子病了，那我们两个就更不能要了。”

“高琬韵，你……你真打算就这样，领着小宝过了？”

徐戎斌显然很诧异，估计他已经想好了无数的说辞，说服我不要把小宝弄走。

但没想到，我竟然是这么大格局的态度。

“那我们能怎么办？领养协议都签了，现在说孩子有病，不要了。倒是可以送回福利机构，那万一舆论起来，不得把咱俩网暴到死？”

“高琬韵，你可……你可想清楚，这个病，花销可不小。”

徐戎斌大概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处心积虑张嘴等着天上的馅饼，我还偏偏一个劲儿对准了往他嘴里砸。

我说：“我知道。那谁家有病人不是这样弄？花销不小，我们可以商量个数。尽人事听天命。真到了不行的时候，也没什么遗憾了。”

看着徐戎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心里只觉得好笑：“你干什么这么看我？小宝是我俩带回家的，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私生子。”

看徐戎斌的脸色又白了一层，我继续道：“你赶紧给你妈说一声，然后那个老家的房产证我放在抽屉里的。到时候你和你妈先把这个房子卖了。万一小宝有个什么状况，得用钱。”

“高琬韵，那……房子卖了总要时间的。咱俩积蓄那几张卡……”

我说，那个都是大额存单什么的，现在拿出来也不划算。

“你看，咱妈现在住我那套老房子，之后把户一过，等拆迁。说句不好听的，妈时间也不多了，对吧？”

我说，“到时候，全当给小宝积德，多留下百来万，也够他将来治病手术了。”

我说徐戎斌，之前因为拆迁报人头数的事，我一直犹豫。

“现在想想，你说的也有道理。生活没有不坎坷的，万一遇到了事儿，多个几十万上百万的，真就能救命。我觉得小宝跟咱们有缘，要我放弃他，真的做不到。”

“高琬韵，有你这句话，我……我去跟我妈商量下。”

说完，徐戎斌又出去了。

我心想，这房子一卖，小宝短期内的医药费就有了。

而且，徐戎斌也不用再借钱，更不用动我们的存款了。

哼，谁的孩子，谁卖房子自己救。

不是我的，我不要，也不贪。

但咱们老雷叔就说不定了。

就冲他这两天对于秀无微不至的照顾上，万一有天他知道我许诺给他的房子，早就被徐戎斌和于秀卖了——

哼哼。

徐戎斌这会儿出去了，我才慢悠悠打开手机。

听听我这几百块钱买回来的“战利品”。

不出所料，徐戎斌在外面找了个安静地方，给陶静打视频。

“你疯了吧！你跟收容福利机构的人说小宝有心脏病！高琬韵知道孩子有病，怎么可能同意继续养着！”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只要福利机构知道我们领养的生病的孩子，将来也是会给补贴的。我们又不是真没钱，你非要贪高琬韵那点干什么？干脆大大方方和平离婚，分点共同财产就算了。你这样搞到最后，肯定又不想离了！”

我听音频里，陶静气急败坏地说。

徐戎斌：“你有病吧！谁跟你说领养了有病的孩子，国家还能给你补贴？你想什么天上掉馅饼呢！我跟你说陶静，我们想要救小宝，就离不开高琬韵。你怎么能这么自作主张，现在骑虎难下了我怎么解释！”

“你解释什么啊！你就实话实说呗。孩子本来就有病，你不说，她早晚也会发现的。徐戎斌，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离婚？你一直瞒着掖着，不会是想让他自生自灭？我看你是压根不想要救小宝了！”

第110章海豚宝宝

这段录音有趣又有内容，我听着心情好。

顺便，病也好差不多了。

下午就没再逗留，出院后，我就跟徐戎斌买了回去的机票。

一路上我都在观察徐戎斌的表情。猫逗老鼠的快感，却早已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丰腴。

徐戎斌的鬓角已经开始有白发了，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仔细看他。

他转头跟我对视，我移开了眼睛。

“高琬韵，不再睡会儿了？”

我摇头，回答得很自然：“有点担心小宝。”

他伸手过来，想拉我的手，我本能躲开，挠挠鼻子。

余光扫过去，我看到徐戎斌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的欲言又止。

我心里很难受。

我曾想过，这拉长的战线里，是否还有我故意留给徐戎斌的无数次机会。

哪怕有一瞬间，他想过坦白，收手。

以我这个怂货的尿性，或许都能……

“拆迁那个房子，回去找个时间过一下吧。我妈病情不太好了。既然，你铁了心要养小宝，我们得好好规划后面得用钱。这个拆迁的方案，我觉得，至少得按咱妈和小宝两个人头来算。”

然而，徐戎斌这样说。

我深吸一口气，转脸看向他。

看着那张熟悉了七八年的脸，终究再也激不起半点不忍及波澜了。

我一本正经地跟徐戎斌说：“我再考虑一下吧。”

“考虑？”

徐戎斌一愣，“之前不是说好……”

“之前是之前。”

我说，“之前马上就要上报人头了，但现在不是说拆迁有变么？”

我叹了口气：“原本想着，咱妈和小宝两个人，至少多报二十平。但现在，你说咱妈病重了，小宝又查出这个情况……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都没熬过这房子拆迁，那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了？”

我这笔帐，算得可比徐戎斌清楚多了。

一旦两个人都没了，那这房子只能按照继承来补贴。

市值多少，就补多少，干瞪眼没脾气。

徐戎斌哑了哑声音：“不，不至于……”

“不是我说那不吉利的话。”

我苦笑一声：“肺癌晚期，你妈又不肯治疗，3-6个月是很常见的。”

“不是，那拆迁……也不会延期那么久啊。”

徐戎斌试图说服我，可我坚决摇头表示，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高琬韵，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之前已经分析过好多次了，这个方案……”

我闭上眼：“累了，先不说这个了。”

我转开脸，不再说话了。

我笑自己傻。

还以为我毅然表达出依旧很坚定要养育小宝的心意，会瓦解徐戎斌的意绝情，会激起他仅存的善念，会让他收手，终止……

可现在想想，是我可笑了。

徐戎斌，既然你一点活路都不给我。

一点情义都不留，那你真的别怪我下死手了。

到家已经快八点了，陶静刚刚哄睡了小宝，坐在客厅里等我们。

茶几上放着孩子的体检报告，她红着双眼，告诉我：“高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苦笑着说：“你别这么说，又不是你疏忽造成的。小宝本来就有病，你只是帮我们提早发现了而已。”

说着，我往洗手间那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