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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环月站在欧阳丽璇病床边。

欧阳丽璇父母还在国外，回来需要一阵时间。

医生对欧阳环月说道：“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就抢救不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欧阳丽璇的脸很是痛苦，她看着欧阳环月。

“奶奶，我看到了，我看到岑牧瀚的脸了。他的脸上全是冷漠，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欧阳环月却笑了：“丽璇，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让你自残是为了让岑牧瀚心疼你了？”

欧阳丽璇的眼睛又虚弱又困惑：“奶奶，您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环月坐在床边，摸了摸欧阳丽璇的头。

“丽璇啊，我们要做的，是逼走乔唯一。让一个人爱上你很难，但是让一个人心里愧疚却很容易。”

“奶奶，我还是不明白您的意思。”

欧阳环月继续说道：“我调查过乔唯一，她虽然外表是个女强人，但其实内心非常善良。你还记得尤琪琪么？她被自己丈夫推进了水里，是乔唯一救了她。”

欧阳丽璇大惊：“可我看过新闻，许珞西说尤琪琪让尤飚给乔唯一下药……”

“所以我说了，乔唯一很善良，我们所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欧阳环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傅香思的影子。

几十年前，她也是利用了傅香思的善良，将傅香思从沈山身边逼走了。

京都商业会议。

针对最近一些行业新规，召开了新的会议。

京都大小企业基本都派人参加了。

乔唯一找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位置，坐下。

至于她右边，坐的正是毕节轩。

“好久不见，唯一你最近过得好吗？”

毕节轩的项目做得越来越大，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太有时间约乔唯一出来见面。

加上之前看到了乔唯一被绑架的新闻，毕节轩心中仍有担忧。

乔唯一点头：“过得还可以。”

另一个人走过来，坐在她左边。

这人正是岑牧瀚。

一时间左右都是熟人，乔唯一居然感觉气氛有点怪。

岑牧瀚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你以前上课的时候也喜欢走神。”

台上主讲人已经开始讲话，见状，乔唯一也默默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

毕节轩苦笑，乔唯一和岑牧瀚在大学时的那段情谊，自己终究是弥补不了。

会议正在进行中，乔唯一的电话却响起。

她走到外面去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海浪的扑打声，欧阳丽璇痛苦地说道：

“乔唯一，我知道岑牧瀚不爱我。但我只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能放下对岑牧瀚的爱……”

第38章

“你在哪？快把位置告诉我……”乔唯一大声问道，可是那边的欧阳丽璇已经把电话挂上。

海边。

欧阳丽璇将手机丢入大海。

她看着岸边站着的欧阳环月，神色悲切：“奶奶，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欧阳环月的白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摆：“丽璇，如果你想得到岑牧瀚，你目前只能这么做。”

欧阳丽璇闭上了眼，她的粉发没有去补染料，此刻已经褪色了许多。

就像她的心，因为极度的痛苦也变得一片昏暗。

另一边，乔唯一赶紧报警，让警察根据电话去定位。

很快定位到了欧阳丽璇的位置，乔唯一跟着警车去到了海边。

可是那里一个人影也没。

岸边只放着一双高跟鞋。

经过警方调查，是欧阳丽璇的。

乔唯一回到了花月公寓。

供台上，放着母亲的骨灰盒。

乔唯一用毛巾擦了擦，随后将骨灰盒抱在自己怀里。

陶瓷的表面依旧冰冰凉凉，回想着海边那双欧阳丽璇的高跟鞋，以及她消失不见的踪影，乔唯一闭上了眼睛。

电话铃声响，乔唯一开了免提。

“乔唯一，丽璇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愿意成全她对岑牧瀚的爱吗？”

乔唯一睁开眼，她的眼睛满是茫然。

她久久没有说话，直到那边的欧阳环月自己挂断了电话。

门被敲响，乔唯一站起身。

他皱着眉：“你怎么从会议中途离开了？”

乔唯一有些没了力气：“欧阳丽璇给我打了电话。”

“她跟你说了什么了？”

“她好像……跳海了。”

岑牧瀚的眸子震颤，他看着乔唯一：“她跳海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你？”

乔唯一道：“因为她想用轻生将我从你身边逼走。”

岑牧瀚冷笑：“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诡计，为什么还要中招。”

乔唯一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了。”

在无数次噩梦里，母亲一次次在她眼前断了呼吸。

她是个坚强的人，可以带领晴荟集团乘风破浪；

但她也是个脆弱的人，见不得生与死的无常。

岑牧瀚有些生气：“我实在不能理解你这种想法。”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看着岑牧瀚离开的决绝身影，乔唯一的脸也变得冰冷下来。

乔唯一进入了“忏悔房”。

这是“忏悔房”展览的最后一天。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馆内环境格外安静。

乔唯一坐在“忏悔房”内的皮质长凳上，静静闭上眼。

“妈妈，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心中依旧爱着岑牧瀚。”

“爸爸，没想到在您死后，我才明白您确实是爱着我的。”

“岑牧瀚，我真的累了，我不知道我们这段关系为什么阻力重重，或许真的只有年老之后，我们才可能平静地在一起。”

她睁开眼，坚定说道：“之所以忏悔，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还会下一次犯错。”

她起身，离开了忏悔房。

一个粉发身影，正站在大厅的正中央。

乔唯一的眸子闪着油画边的灯光：“欧阳丽璇，你没死？”

欧阳丽璇笑了笑，脸色很苍白：“你会离开岑牧瀚吗？”

乔唯一攥紧了手：“如果我不离开他，你就会继续寻求自杀？”

“对，”欧阳丽璇的神色坚定又残忍，“我总有一天会真的死去，然后在你和岑牧瀚的心中留下永恒的阴影。”

乔唯一点头：“好，那我也会反击。”

欧阳丽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怕我真的死了？你难道不怕自己会因为我的死愧疚一辈子？”

乔唯一神色平静：“我会愧疚，但正因如此，我才要反击。”

欧阳丽璇颤着嘴唇：“你什么意思？”

乔唯一笑了笑：“如果你真的以弱势者的姿态来求我离开岑牧瀚，我或许会考虑答应。可是在刚才，我看到了你眼中的算计。”

“于是我突然明白，在这一段关系中你不是弱势的一方。你只是在用自杀未遂这种弱势的方式，在强硬地和我对拼。”

“既然要对拼，那么我就不会可怜你了。我的心在无数的商业角逐中，早已变得冰冷。欧阳丽璇，你可以尽管继续做这种事。但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死掉，以及岑牧瀚也不会因为你做这种事而爱上你。”

第39章

欧阳丽璇崩溃地捂着脸大哭，她的粉色头发似乎在无尽的悲伤中急剧褪色。

“乔唯一，我拼不过你！哪怕让我奶奶给我出主意，我也拼不过你！”

乔唯一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这一切都是欧阳环月让你做的？”

欧阳丽璇满脸都是后悔而痛苦的泪水：“对，是我奶奶这样让我做的！她说当初她就是利用了傅香思的善良将傅香思从沈山身边逼走，然后让她的闺蜜上位沈山。”

乔唯一拍了拍欧阳丽璇的身子，谁知这个动作却让欧阳丽璇哭得更大声。

“乔唯一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想死！我是爱岑牧瀚，可是我不想因为爱别人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我奶奶说我只有这么做才能得到他，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只有死了，才能在岑牧瀚的心里得到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吗？”

乔唯一扶住哭得摇摇欲坠的欧阳丽璇。

“我有办法让你摆脱这种现状。”乔唯一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可是欧阳丽璇哭着说道：“我奶奶她好像有点走火入魔了，这几天一直在家念叨着一定要让我追到岑牧瀚。她还经常拿出以前的老相片看来看去，我现在真的很害怕……”

乔唯一知道，欧阳环月估计是想到了她二十几岁时用计谋逼走傅香思的时候了。

“你这几天先顺着你奶奶的意思做，如果你有不想做的就推脱。你有我电话，就按那个号码加我微信，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

欧阳丽璇点点头，眼泪这才止住。

乔唯一看到她满手臂的伤痕，道：“这些伤疤会好的。”

不止是手臂的伤疤会好，心里的伤疤也会很快愈合。

从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