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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天脑赶紧养养神吧。听话啊！不听妈妈的，张以安的话你也不听么？”

　　说着就把手机抢了过去。

　　祁雪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她当然知道分寸。何况她今天已经很开心了。在作文里她完整地回顾了两人之间的情感，写到自己都落泪。

　　没错，他们是情侣，但情侣的本质，也不能缺位“朋友”这层关系。等她考完试之后，她一定要问问他，他是怎么写那道作文题的？是不是在作文里，他也同样写着她，写着他俩？

　　本省的高考就是两天四科，非常紧凑。第二天祁雪依然精力饱满，活力充沛。在考场上火力全开，思绪飞涌。那些题目一道道在笔尖迎刃而解。

　　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小巷，回到了据点，回到了与对手帮派斗争的场合。她的勇武，她心中的激情，她的智慧，通通化作笔墨，挥洒在了试卷上。

　　彻底考完之后，祁雪只觉心旷神怡。

　　虽然这高三的尾巴，她因为种种缘故耽搁了足足得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她底子好，临考试的两周又狠狠冲刺了一波。她对这次考试异常地有信心。

　　考完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父母要自己的手机。

　　“嘿，着什么急呀？咋个，他小子还真比爸妈都香了啊？有了对象，爸妈都抛在脑后了！今天是你人生重要的日子。前面遇到了这么多波折，你不知道爸妈心里苦恼了多久，痛苦了多久。你解放了，爸妈也解放了。为了这个解放日，咱一家三口先庆祝庆祝行不行？”

　　“行！行！爸，瞧您说的，怎么可能有了对象就不要了爹妈。我就跟他报个平安，报个喜。再问问他的状况。今儿不去找他。他不是有了心源，得赶着去做手术吗？我去烦他做什么。来，你拿手机给我，我就发条信息。”

　　祁山川和董微对了个眼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手机给了祁雪。

　　祁雪在一中正气的群里骄傲地宣布自己考得不错，相信一定会是个好成绩。她还挑衅地问张以安：你能不能追上我呀？

　　这话一语双关，既是成绩，也是感情。让她相当得意。但张以安一时没有回复。

　　她也不以为然，群里充斥着其他好兄弟的彩虹屁。祁山川已经拉着她上车，一起去专门经营“垃圾食品”的高热量炸鸡店大快朵颐。

　　到了地方，祁雪看着那满桌的炸鸡，这才把手机放下。

　　这炸鸡往日里祁山川和董微都不让她吃，因为热量太高，对身体不好，谁知道会不会助长她脑子里的小芸豆呢。可是今天却要让她吃个痛快！只是祁雪吃了两口，那种渴求得到了满足之后，她又有点食不甘味起来。

　　因为，她心里装着另一件事，另一个人。

　　囫囵吞枣地吃完，父母问她好吃不好吃，她一个劲地答：好吃好吃！可是心思其实早就飞到手机上了。

　　“好了，我吃完了，来，手机给我。”

　　“哎呀，专程带你来一趟，吃得这么对付。再多吃几口吧！”

　　“行，多吃几口，可是，我要手机，不能耽误我看手机！”

　　没奈何，董微看了祁山川一眼，只能把手机给她。

　　拿起手机来一看，饭都吃完了，群里却依然没有张以安的回应。

　　非但如此，其他人也似乎是说好了似的，一同安静下来。

　　祁雪觉得怪异，有些落寞地敲着手机。不停地问：“张以安你在哪呢？怎么不吭声呢？还没到家吗？还没拿到手机呢？我在吃炸鸡呢，你来不来，你现在要过来还能留个鸡屁股给你。”

　　“咋回事？张以安。啥意思？没动静？”

　　“张以安？”

　　“张以安？”

　　“你回应我呀！”

　　“你！你现在立即马上，回应我！”

　　“张以安！”

52 他在哪儿

　　祁雪在手机上越敲越急，并且越急越敲。

　　一中正气的群聊以及和张以安的私聊页面上，她进行着无休止的信息轰炸，两个大拇指运转如飞，屏幕上大片大片的问号带着焦灼的情绪充斥了所有人的眼睛。

　　可越是如此，就越是没有人回应。祁雪心里就越是明白——又一个谎言的影子，被自己踩到了尾巴。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她先前的兴奋一扫而空，代之的是无穷的惊恐和恼火，“到底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这都八点了，他还没回家吗？不可能，他手机没电？这也不可能！他、他去哪了呢？”

　　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父母。那一瞬间，祁山川和董微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这一躲闪，就让祁雪的心里更是如同冰封。

　　“到底怎么回事？”她明白了，于是旁若无人地大喊起来，炸鸡店里众食客都不由纷纷侧目。董微连忙拉着她，让她小声。

　　“唉，姑娘不着急，不着急啊。来，有什么事咱上车说。”

　　父母表现如此，祁雪就知道情况可能已经很坏了，但是具体坏到什么地步？她没有去想。

　　因为她根本就不敢去想！她死死拽着自己的父母，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行人从外面回到车内，祁雪已经泪流满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董微一个劲地安慰祁雪：“别这样，姑娘，别这样，你别吓妈妈呀，你不要吓妈妈。他没事了，他能有什么事啊？他只是没有来得及回复你。这种事情肯定会有的呀。别难过，别难过。他可能一会儿就会回你，就算今天不回，明天也会回。明天不回，往后……”

　　最终祁山川直接打断了自己的妻子。

　　“算了，”祁山川说。“还什么往后啊，这种事情本来也不可能瞒太久的。终究是要知道。”

　　“知、知道什么？”祁雪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董微也跟着无声落泪，伸手在自己女儿的胸前和后背不断的抚摸着，帮她顺气。

　　“爸，您说呀，您说呀，到底知道什么？！到底我迟早要知道什么？他现在在哪儿？他到底怎么样？他、他，他还活着吗？！”

　　问出最后这一句的时候，祁雪其实已经绝望了。

　　她通过正前方的后视镜看着驾驶位上的祁山川，祁山川一脸坚毅，并没有犹豫太久，给她揭晓了答案。

　　“他的确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