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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就可以直接取暖了。”孙妄继续独自说着话，就像王想只是出去了一般，“你这次真的太懒了，火都没有生，你回来冷怎么办啊？”

　　村子安安静静的，远远的终于升起了一缕青烟，孤零零的飘散在这灰蒙蒙的天空。

　　孙傅带着孙肖衡进来时就看见孙妄坐在火堆旁，抱着自己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旁边的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青烟带飘着白雪般的灰烬由上而下的洒落在他的身上，染了一层白。

　　孙傅上前想要叫醒他却被孙肖衡制止了。

　　“你先出去吧。”孙肖衡对孙傅轻声道。

　　“好。”孙傅看了一眼孙妄，走了出去。

　　孙肖衡轻轻将矮凳拉过来，坐在了孙妄的身旁。

　　从孙妄开始病后他就知道了孙傅身后的那些小动作了，终归是他们的错，没有将爱端平的天秤显示给他们看，让孙傅走了错路，也导致了孙妄现在的样子。他已经在改正了，但孙傅已经看不见了这个天秤，他只能接受孙妄不得爱的样子。

　　孙肖衡皱紧了眉头，看着孙妄安静的，杂苦万般。

　　孙妄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看，他松了松眼，睁了开来。

　　孙肖衡看着他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睛慢慢回归麻木，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火坑。

　　孙妄挑起一根柴火，慢慢的用灰将火种掩盖住，就像王想曾经那样。

　　等火种完全被厚厚的灰铺盖着以后，他才笑道：“让您久等了，我们回去吧。”

　　孙肖衡看着孙妄脸上突兀的笑，暗自叹了息：“走吧。”

　　开始就走错了的棋，无论后面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坐在车上，孙妄却似乎释怀了一般与孙傅聊着天。

　　“哥，有见过我画的画吗？感觉最近我的画技提高了不少。”

　　孙傅看着眼前笑得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孙妄，回道：“见过，你抽屉里面的画就很好看，问你要几张都不肯给。”

　　抽屉里面的画，是他画满了整本画本的王想，那本随着手机一起丢了的画本。

　　孙妄右手的指甲陷进肉里，他将脸转了回来：“哥既然喜欢，我回去就全都给你吧。”

　　他话里带孙傅听不懂的雀跃与期待。

第31章

　　B市孙家。

　　穿着简洁的男子从二楼走了下来，慕容悦腾地站了起来迎面向下来的人急步过去：“杨哥，阿妄他……”

　　被唤杨哥的男子摇了摇头，眸里尽是失望的颜色，他朝沙发上坐着的孙肖衡不客气的道：“孙肖衡，我们单独聊聊吧。”

　　孙肖衡放下手上的电脑，与男子一同上了三楼的书房。

　　孙傅看了一眼孙肖衡没有动一页的工作界面，十分自然地转移了目光：“妈，有杨叔叔在，阿妄不会有事的。”

　　慕容悦疲倦的坐在沙发上，慢慢的闭上眼睛，无力的声音回道：“阿傅也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上学，早点休息吧。”

　　孙傅看着慕容悦的样子，面上笑容依旧，即使已经没有人再看着他。他乖顺的回应道：“我过会就去睡。”说完转身走去了厨房。

　　慕容悦转头看向大儿子的背影，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尽管孙肖衡什么都不告诉她，但她又不是个笨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啊。

　　孙傅将热好的牛奶端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慕容悦的桌前：“妈，我热了牛奶，您多少喝一点吧。”他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慕容悦，低下了眼眸，“我就先上楼睡觉了。”

　　他转身时，慕容悦睁开了眼睛，喊道：“阿傅。”

　　孙傅笑着转过身，疑惑的声音问她：“妈，怎么了？”

　　慕容悦站了起来，走向眼前这个她再也看不清的大儿子。

　　孙傅维持着面上的笑，眼眸却低垂了下去，不再看向慕容悦。他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们都知道的，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看，他们都关注到他的一举ɖʀ一动了。

　　慕容悦慢慢向孙傅伸出了手。孙傅看着母亲抬起来的手，自然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暴风雨的来临……然而双手却偷偷的缩进了衣袖里，慢慢的握紧。

　　他笑了，原来自己还是会害怕，会委屈，但唯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慕容悦看着这个近在咫尺却似乎又远在天涯的孩子，心痛得不能呼吸。她慢慢地伸手抱住了他，这个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孩子。

　　孙傅瞳孔猛睁，不敢置信的看着抱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的怀抱原来依旧温暖如初，可惜他从三岁时就逐渐失去了这个怀抱。

　　他闭上眼睛，靠在慕容悦的肩膀上，终于像个孩子一样赖在了她怀里。

　　二楼走廊里，孙妄抱着自己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他安静地看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安静无言的，温馨感人的。都挺好，就是没有一幕是属于他的。

　　那白昼的灯光里没有能吸引他的东西，毕竟这光明之下没有可以接受他的，这片光明不欢迎他。看，他有多多余。

　　书房

　　“杨书鸣，什么情况你就直说，别晃来晃去的。”孙肖衡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杨书鸣，认输的扶额。

　　“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杨书鸣气着张脸，终于坐了下来，“他现在的情绪波动已经超出了我的预知范围，有时平静得像个没事人一样，有时又激动得我以为他要杀了我！”

　　听着杨书鸣的话，孙肖衡埋下了眼，低低的道：“不会的，阿妄他……”

　　“不会！我……我懒得跟你解释！”杨书鸣干脆直接道，“我感觉他的病异变了。”

　　“异变？”孙肖衡终于坐不住了，一直压住的情绪现了出来，“怎么会异变？是更加严重了吗？！”

　　杨书鸣看他着急的样子，恨得牙痒痒：“现在才知道急？亡羊补牢知道吗？”他扣着手，也不忍再骂，只道，“异变也只是猜测。你现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

　　“他从G市回来后情况明显大好，几个月都没出问题，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病突然急剧加重？”杨书鸣看着孙肖衡，眼神犀利。

　　孙肖衡点了根烟，放进嘴里：“阿傅动了些东西。”

　　“动了什么？”杨书鸣抓到了什么特大信息，连忙问道。

　　“阿妄的手机与一些画。”

　　“没有了？”杨书鸣死死盯着孙肖衡。

　　“还有一个女孩。”烟气飘散，染沉了他的眼睛，孙肖衡瞬间似乎惆怅了许多，“他那天跑着要飞过去找那个女孩，我给拦住了。”

　　“得得得，你们这一家人都他·娘的有病，我就是犯贱了才答应给你治病！”杨书鸣真的气急了，起身就要走，“谁他·娘爱治谁治，老子不干了！”

　　“阿傅从小就觉得我们的爱都给了阿妄，他从来都看不见我们端平了的爱，阿妄的病就是他一步步逼出来的。”孙肖衡仰头看着飘散的烟气，无力的道，“我试图阻止过，可是发现，我的干涉会让他更加觉得我们偏爱于阿妄。所以，不是他病就是阿妄病，杨书鸣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啊！”

　　杨书鸣沉默了许久，才怒笑道：“所以你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让他们自己解决？”

　　“是……”

　　“那你为什么又要阻止阿妄去飞机场？”

　　“……”

　　“你真的做到让他们自己解决了吗？你时不时的出手简直就是他们关系恶化的助推器！”杨书鸣吼道。

　　“……”

　　“说到底你还是更爱阿傅一些，你看着处处在为他们着想……可是孙肖衡啊，你是不是忘了，篮球、钢琴、画画等等这些到底是经过谁的应允阿妄才不得不去学的啊。这两个儿子之间阿妄着实太过于无辜了些……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哥哥已经在想着怎么让他生病了，在他还不知道怎么很好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东西时，他的哥哥已经在筹谋着怎么利用这些来逼疯他了。”

　　杨书鸣笑得更加大声了：“我今天不问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告诉我这些情况了？”

　　看孙肖衡始终不说话，杨书鸣也不介意了，很直接的道：“我是个大夫，阿妄既是我的病人，我就有权知道这些。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我已经不想再过多解释了，今后我会尽力治疗他，至于结果你只能祈祷了。”

第32章

　　“慕容姨，孙妄呢？”因为上次帮孙妄飞回G市，洛城阳被他老爸关了几天，今天一解放人就又跑了过来。

　　慕容悦看着门外的洛城阳，站了起来：“阿妄他不在家，今天不上学吗，怎么跑过来了？”

　　“不在家？可他也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