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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姜濯会用这么偏激的方式来达成目的，如果提前知道，她会出手阻止。

“对不起爷爷，”她再次道歉，“您身体好些了吗？”

虞老爷子沉沉地呼出口气，站到她后面和她一起面对祖宗们，眼底流露久经世事的沧桑，“气理顺了自然就好了，你心里是不是还觉得我生病是因为你？因为那个姜濯？”

“念萝啊，到爷爷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明白。”

情情爱爱如过眼云烟，真正能让他动气的只有这偌大的虞家，事务繁杂，让他连喘口气歇息都难。

何况，此次闹剧，孙女也是身不由己，他又有什么理由责怪她？

虞念萝缄默不语，她静静凝视前方。

良久，才嗓音略微暗哑的开口：“爷爷，您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虞老爷子丝毫不犹豫：“不止我，你哥哥们喜欢你，叔伯们也喜欢。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哪怕你嫁人了，户口迁出去了，依旧是我们虞家的小公主。”

永远都是。

虞念萝微微阖眸，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她一生所求甚少，如今却希望这些真心疼爱她的人，能够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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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西京生物医药研究中心发来邮件，提醒虞念萝记得前往西京参加项目。

临行前，她再次坐进警局审讯室。

只不过这次，虞念萝是被警局客客气气请来的。

警局在调查阮玲时发现她跟阮兴的父女关系，并对此展开调查，把阮兴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查得十之八九——南港今年年中开始进行扫黑，已经扫清许多黑/势/力，只剩下最难处理的兴街。

还有一些内情，因为阮玲拒绝透露，阮兴已死无法查证，让许多违法分子逍遥法外。

警察们想尽办法撬开阮玲的嘴，奈何她料到自己犯下的罪足以判死刑，一点没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想法，反而跟锯嘴葫芦一样，嘴巴密不透风。

导致警察们暂时拿她没办法，甚至还得留着她做证人，一时间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直到赛格奖获奖名单公布，阮玲好像终于放弃挣扎般，答应告诉他们那些人最后的藏ᴊsɢ身之地，但她要求见一个人。

见完人之后，她会告诉警察想知道的所有。

而那个人，是虞念萝。

审讯室内，曾经名义上的师徒相对而坐。

阮玲罪名确凿，被剃去头发，留着短短的寸头，配上那张温婉的脸，怎么看怎么违和。

她精气神还算好，毕竟都提前知晓自己的死期，再不好还能怎样？

“虞教授，”阮玲刚说完，就捂着嘴呵呵笑两声，锁着双手的手铐撞出丁零当啷的响声：“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吧？”

第82章 都是你害我

灯光惨白的落到阮玲脸上，衬得她表情有些渗人。

虞念萝却泰然自若地拢着双手，眸光沉静地凝视她的双眼，轻声道：“是你跟警察说要见我。”

否则，她不会来。

阮玲听出虞念萝的言外之意，嘴角诡异笑容瞬间收起，她僵硬着手摸了摸头顶，扎得掌心生疼。

明明之前，她还用这双手做着一个个让人心动的实验，一个个数据在她眼底诞生，可终究，她还是因为贪婪和仇恨葬送了自己。

但能怪她吗？

这都是虞念萝的错！

如果她没有偏心，自己何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是啊，想见我们高高在上的虞大小姐一面真难，还要用请的，”阮玲语气讥嘲：“可是凭什么呢？”

“我也不差啊，凭什么你就能高人一等用头顶看人，凭什么你就能随意践踏别人的付出，凭什么要用我辛苦获得的成果去给别人铺路！”

她声嘶力竭地怒吼。

审讯室外的警察们担忧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女生。

虞念萝却露出几分困惑的神情，似是不解的看着情绪不对劲的阮玲，问：“我什么时候践踏别人的付出，又什么时候拿你的成果给别人铺路？”

她没正面回答第一个问题。

没必要。

出身带来的地位注定她只能立于云端俯视人间，哪天真的弯腰下来看人时，别人恐怕会怀疑虞家是不是出事了。

阮玲被虞念萝故作懵懂的态度激怒，猛拍桌子：“医学大赛！医学大赛上要求做的实验我已经做过很多次，百分百成功晋级的！是你！是你联合裁判，判我输，让我被淘汰！”

医学大赛的比赛项目分十几种，其中阮玲最拿手的就是药剂实验，根据给的材料合成药剂，考验医学生的基本功而已，十分简单。

阮玲跟在虞念萝身边大半年，又去过国外进修，这种小比赛简直信手拈来。

结果她却输了。

还是当着熟悉的同学的面被淘汰。

当时看着那些人诧异和嘲讽的眼神，她整个人尴尬到近乎崩溃，只想找个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见人。

“还有，你把我的实验成果署了许笙那个贱/人的名字，把我这些年的辛苦全部送给她，包括实验所下一任管理员的位置，你也给了她！”

阮玲不管不顾的嘶吼出声，双目浮现愤怒的红血丝，死死盯着虞念萝，恨不得将眼前仇人剥皮拆骨，挫骨扬灰！

虞念萝先是蹙眉，随即捏了捏眉心，似乎要把眉间胀意揉散，“先不说几大学院联合举办的比赛，我怎么串通评委判你输，你又能确定自己当时就做对了吗？”

“比赛全程录像，评委会根据现场表现和成品打分，然后回看录像核对成品。”

条条框框的流程相当麻烦。

虞念萝没必要为了拉她下水去捣乱比赛进程，何况，她真的想对付一个人，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一句话下去，阮玲所有比赛成绩能当场取消。

“至于实验所下一任管理员的位置，我从来没有直接说过给许笙，能者居者，规定向来如此，”虞念萝松开手，“而且你的实验成果——整个团队合作完成的实验，参与者都有署名，怎么单单提了许笙？”

她大概理解阮玲的愤懑，以为她偏袒许笙。

然而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她也没无耻到把本属于阮玲的实验成果给许笙，并且许笙未必接这个成果。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你害我！都是你！”

骤然听到和自己想象不同的真相，阮玲精神疯狂的，她捂住耳朵，掩耳盗铃般拒绝听任何声音，喃喃自语：“我没有错，我没有......”

虞念萝心底轻轻叹口气，“我当初说过，你有需求可以找我帮忙，我始终把你当学生。”

“你没有！”阮玲像是找到突破口，又吼道：“给那两三个钱打发流浪汉呢，堂堂虞家千金，出手就只有几万块......”

“你确定吗？”虞念萝轻声慢语地打断，漆黑瞳仁如寒潭，氲着平静的凉意：“你借用我的名义跟实验所同事借钱，前前后后借了将近六百万。”

大家都不是傻子，肯借钱给阮玲也是看在虞念萝的面上，知道阮玲会还钱，才借出手。

哪曾想，阮玲连虞念萝都坑。

“你就没想过，时隔这么久，他们为什么不找你还钱，难道真的被你给糊弄住了吗？”

虞念萝看着渐渐陷入沉思的阮玲，沉积在胸腔内的这口气终于幽幽叹出：“阮玲，你好自为之吧。”

言尽于此。

说完，她径直起身。

“别走！”

身后，阮玲喊她：“别走，别走。再陪我坐会，一会就好，陪陪我，求你。”

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