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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男人的一句质问，念楚涵眼神闪烁：“我……最近忙着做课题。”

她很少能在厉砚荆面前藏住心事。

是以，她感受到他落在她身上略带探究的眼神，只能沉默。

街头又是一股冷风刮过，刺得她眼角发红。

沉默良久，厉砚荆沉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念楚涵回想到了他对林姝的回答，她望进他如海般深邃的眼，忍不住问：“厉砚荆，你跟我在一起，后悔过吗？”

厉砚荆难得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念楚涵撇头，怕被他看出她的难堪：“没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几乎要让念楚涵窒息。

她的心，在一寸寸下沉。

两人走在大街上，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直到厉砚荆送念楚涵到楼下，二人脚步停住。

厉砚荆偏头看她：“以后不要随便提分手。”

说完，他低头无意间看见念楚涵散开的鞋带，主动蹲下身去。

这短暂的温情，让念楚涵刚刚还下沉的心，渐渐停了下来。

忽然，电话震动声响起。

念楚涵下意识帮厉砚荆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你朋友的，我帮你接了。”

说完，她直接划开了屏幕，按下了免提。

那边很快传来朋友的声音：“怎么样？女朋友哄好了吗？”

念楚涵刚要说话，又听朋友戏谑的话语传出：“念楚涵也是真够倒霉，遇到你这种男朋友，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只是林姝的替身吧？”

第六章

这一段话重重的砸在念楚涵的耳畔。

她几乎是下意识挂断了电话，方才的片刻温馨也烟消云散。

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厉砚荆已经顺势起身，接过电话。

他仿佛没有听到那段话，如常般留下一句：“早点回去吧。”

说完，就自顾离开。

念楚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

她坐在床上，回想起刚刚那段通话。

如匕首一般凌迟着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倏地，一旁的李禾惊叫一声，她把手机举到念楚涵面前：“小涵，快看学校论坛！”

念楚涵恍然回神，看见屏幕上，一条论坛标题引入眼帘——计算机厉大才子玩弄人心，竟把女友当做白月光替身！

念楚涵瞳孔猛缩，点开配图，竟然是厉砚荆和林姝的在大学时的照片。

二人姿态亲昵，显然是热恋的模样。

她颤抖着点开下面的内容，大致是写当年厉砚荆和林姝相恋四年，恩爱非常，记得她最爱穿杏色裙子，最爱吃的巧克力味蛋糕和原味奶茶……

文字触目惊心，让念楚涵蓦地想起，每次逛街买衣服，厉砚荆总会挑杏色的给她。

约会吃饭时，也不忘给她点上一块巧克力蛋糕。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她总以为厉砚荆对她温柔体贴，但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装载对林姝思念的容具！

手机“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念楚涵的脸上几乎血色全失，怎么也呼吸不上来。

她视线落过那条刻着“林姝”的项链，脑中似有无数小人在尖叫，逼得她要发疯。

李禾看念楚涵惨白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但念楚涵什么也听不到。

她机械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厉砚荆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念楚涵便先开口：“我要和你见一面。”

对面，厉砚荆没有拒绝：“好。”

经开餐厅。

念楚涵开门见山：“论坛上的事情，你知道吗？”

厉砚荆轻描淡写：“你想说什么？”

闻言，念楚涵心中全是酸楚。

她揪紧裙角，颤声问：“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厉砚荆轻拧眉：“有必要吗？”

他没有丝毫解释，甚至连敷衍都不愿意。

空调风从上方吹来，透着丝丝寒意，但念楚涵的心却比它更凉。

她再也按捺不住多日的委屈，宣泄道：“厉砚荆，这两年，你真的有喜欢过我吗？”

厉砚荆眉目拧得更紧，语气已带了三分不满：“你最近为什么总是无理取闹？”

念楚涵指节发白：“谢谢你让我知道，那些留言都是真的。”

她从包中取出项链，放至厉砚荆面前。

“这是你要送给林姝的吧？从始至终，你都是借我来怀念林姝对吗？”

厉砚荆面色一变，却也一句话没说。

沉默漫无边际。

念楚涵已心知肚明。

再抬眼时，厉砚荆看她的视线已带了几分寒意：“念楚涵，你现在让我感到陌生。”

“你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话完，他起身走出餐厅。

念楚涵脸色一白，正要起身，却见男人的脚步没有停留，将她一个人留在餐厅。

……

自那之后，厉砚荆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念楚涵每日只能盯着她和厉砚荆的照片出神，寻求一点慰藉。

她害怕再见厉砚荆，更害怕他们的感情就会彻底结束。

愣怔间，下课铃声响起。

一旁的李禾轻拍她肩膀，惊喜道：“厉砚荆来找你了！”

念楚涵诧异抬眼，果然见厉砚荆走进教室。

男人出挑的长相，一时引起不少轰动。

眼见他越走越近，念楚涵的身体也下意识绷紧。

她嗓音哽塞：“砚荆……”

还未说完，厉砚荆却与她擦肩而过，径直走向了林姝！

第七章

场面一时尴尬无比。

众所皆知念楚涵和厉砚荆的情侣关系，如今看来已经名存实亡。

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念楚涵的心仿佛被只大手扼住。

“砚荆，你来了。”

看着与厉砚荆并肩在一起的林姝，念楚涵再忍不住疼，起身逃离。

而林姝眼见那一抹身影离开。

她颇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想要去挽厉砚荆的手。

不想却被厉砚荆冷冷撇开：“下次不要再让我叫你排练。”

林姝面上一凛，但很快被她掩饰，紧跟上厉砚荆的背影。

一年一度的学术交流日，学校通知全校学生到场。

念楚涵就坐在礼堂的一个角落，怔怔地看着演讲台上的厉砚荆和林姝。

尽管她在通告栏上早已得知他们是搭档，但在见到他们并肩的那一刻，心还是不可抑止地疼。

光打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如此相配。

念楚涵看着厉砚荆落在林姝身上的目光，是她从拥有过的。

此时此刻，她才感觉到了自己跟林姝在厉砚荆心中的差距。

一个时后，演讲结束。

就在厉砚荆准备下台时，忽听有个声音问道：“厉学长，你身边是你的女朋友吗？好登对啊！”

站在身边的林姝浅浅笑了一声：“不是，我是他初恋。”

说完，她转身去看厉砚荆：“砚荆，你说是吗？”

念楚涵呼吸一滞，就听厉砚荆好听的低音响起：“嗯。”

台下一片惋惜声响起。

念楚涵却如坐在一滩阴凉的水中，缕缕凉意渗透进每一寸肌肤。

她不忍再看，起身出了礼堂。

……

周末，夜色无边。

念楚涵看着近在眼前的计算机教学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自吵架后，厉砚荆仿佛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这算分手了吗？还是在交往？

念楚涵越来越摸不准厉砚荆的态度，想了想，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刚走上楼梯间。

念楚涵就一眼看见了被朋友簇拥在当中的厉砚荆。

她微微攥紧手心，刚准备上前，忽地听到一句：“砚荆，念楚涵怎么又找你吵架了？”

念楚涵一顿，看见厉砚荆抿着薄唇，面色不佳。

男人继续道：“要我说，念楚涵还真比不上林姝。”

“你们当年多恩爱啊，要是林姝没出国，哪还有念楚涵什么事啊？”

话落，念楚涵背脊一僵。

这些天，她听到了太多类似的话，几乎她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识相些，成全他们？

厉砚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