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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干什么？”傅霁清瞬间站起来，面色铁青，“乐乐也是我的女儿，不用你求，我也会努力救她。”

许洛枝的眼泪砸下来。

她呆呆地定在原地，喃喃道：“来不及了，她等不了了……”

许洛枝膝行到傅霁清的面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突然问：“傅霁清，你爱过我吗？”

此话一出，傅霁清的表情变了，他沉默地望着许洛枝，过了很久很久，他略带着嘲讽的声音才在许洛枝的耳边响起。

“重要吗？”

重要吗？

许洛枝仰视着他。

如果在四年前，这一定是许洛枝生命里最重要的问题。

但四年后的现在。

确实不重要了。

许洛枝将头低下来，弯折成一个卑微至极的弧度。

她拉住傅霁清的裤脚，哽咽地说：“傅霁清，求你和何若颜结婚，求你，让她救救乐乐。”

第10章

办公室陷入一片寂静。

尽管许洛枝深深低着头，也仍然能感觉到傅霁清无比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你这是把我当成你交易的筹码？”

许洛枝抬起头，用一双朦胧的泪眼望着他。

她想要否认，但话说出口时，却只有沙哑地一句：“求你。”

傅霁清将裤腿从她手里抽出来：“我不同意。”

四个字，许洛枝惊愕地抬起头。

为什么？

许洛枝的表情几乎称得上绝望，她想问，却发不出声音。

“许洛枝，我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别人，我没有这么高尚。”傅霁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语气里都是倨傲。

他为什么永远这么自信？

许洛枝望着他，她永远都想不明白。

四年前，他不怕她的离开，尽管在朋友的嘴里，他好像那么那么爱着她。

四年后，他不怕乐乐的病，不怕乐乐永远离开。

傅霁清，是因为你永远对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还是你的自大？

许洛枝无法质问，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3

看着他蹲下来，对着她说：“许洛枝，我保证，一定用我的方法将乐乐救活。”

你用什么保证呢？

许洛枝的眼睛里，一颗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她说不出话了，她只是麻木地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傅霁清就那样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许洛枝离开的背影。

忽然，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他伸手压了压心脏，强迫自己回到办公桌边坐下，开始处理文件。

之后的今天，傅霁清总是觉得心中不安。

终于，在一天下班后，傅霁清赶到医院。

推开乐乐的病房，他喊了一句：“许洛枝！”

但里面空无一人。

“你是这病房的家属吗？”身后，一个小护士说，“你怎么还来这找人啊？这小朋友现在在层流病房呢。”

层流病房？

傅霁清的心瞬间一紧，他转过头追问：“为什么转去层流病房了？发生了什么！”

“就这小朋友都清髓准备做手术了，结果捐赠者拒捐了，现在只能住在层流病房保命了。”小护士哀叹一声，“太可怜了，小孩妈妈当场就哭疯了，这捐赠者真是太缺德了，现在这孩子要是找不到配型，最多就能活……”

小护士比了个数字，叹着气离开了。

傅霁清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惊愕。

他呆站了许久，才匆匆朝着层流病房的方向走去。

没费太多功夫，就找到乐乐。

隔着玻璃，乐乐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插满了管子。

她看起来很虚弱，面色、嘴唇都无比苍白，像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布偶娃娃。

傅霁清的心瞬间一紧。

直到里面的乐乐看到了他，她才扬起一个稚气却虚弱的笑容，小步小步走过来，隔着玻璃叫他：“好心的叔叔……”

傅霁清没想到，乐乐还记得他，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

他笑了笑，轻声问：“乐乐，你还好吗？”

乐乐看着他，轻轻地点头，又摇了摇头。

“叔叔，乐乐不好，乐乐很痛。”乐乐瘪了瘪嘴，眼圈发红。

“但是乐乐不能说，如果乐乐很痛，妈妈会偷偷哭，乐乐不想妈妈哭。”

傅霁清沉默下来，他想摸一摸乐乐的头，却只能触摸到冰冷的玻璃。

“叔叔，你认识我妈妈，那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忽然，乐乐问，“如果你认识我爸爸，叔叔能不能帮乐乐带句话。”

傅霁清的声音沙哑：“什么话？”

乐乐表情为难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说：“叔叔，乐乐可能要死了。”

第11章

“妈妈说，爸爸在天上，要等乐乐长大了才能见到爸爸，但是乐乐可能长不大了。”

乐乐很虚弱地笑了笑。

“如果叔叔认识我爸爸，请在乐乐死掉之后告诉爸爸，爸爸不用躲着乐乐了，乐乐以后不在了，他要来替乐乐照顾好妈妈。”

“还要告诉爸爸，虽然不知道他爱不爱乐乐，但是乐乐……很爱他，妈妈也……很爱他。”

乐乐话不成调，傅霁清听得眼眶发红，喉头一梗话未出口。

他就看见玻璃后的乐乐无神望着他，瞳孔渐渐放大。

“乐乐，乐乐你怎么了！”傅霁清高呼出声，尖锐大作的警报声却压过了他。

医生护士倾巢出动，他们全副武装冲进病房里。

“乐乐！”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吼响起，傅霁清猛地回头，憔悴不成人样的许洛枝骤然出现身后。

她疯了一样往病房里冲去，傅霁清拦住她，抱在怀里。

“乐乐在抢救，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病房的布帘，倏地拉了起来。

许洛枝涕泗横流，捶打傅霁清拼命挣扎。

“乐乐，你别丢下妈妈！”

“乐乐听话，妈妈在这儿，来找妈妈啊——！”

布帘里，人群涌动，来来回回的进出医生和护士。

三小时后，医生红着眼走出来。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他们身后，布帘被轻轻拉开，原本躺着床上的乐乐，被蒙着一块白布，推了出来。

傅霁清心口发紧，松开了许洛枝。

许洛枝颤抖着手，轻轻掀开一个角。

乐乐头上的草莓发卡，映入眼帘。

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在这一刻，永远的离开了。0

一块白布，将她和乐乐阴阳两隔。

许洛枝颤抖着手掀开白布，看到了乐乐惨白的那张小脸。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敢定定的将视线落在乐乐的脸上，打量着她的变化。

这么长时间的病痛折磨，令她原本可爱、圆润的小脸迅速消瘦干瘪下来。

许洛枝紧紧攥着乐乐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渐渐冰冷的体温。

她的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团棉花，尽管张着嘴，尽管身体在无意识颤抖着，她也仍然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她只是不停流着眼泪，泪腺就像坏掉的水龙头，尽管死死瞪着眼睛，也有眼泪不断落下来，刺痛着她的眼球。

她的乐乐，她的女儿，怎么会死掉了呢……

明明在早上的时候，她还对她甜甜笑着，还说着，妈妈，我爱你，早点回来看乐乐。

明明，离成功只差一步了啊……

明明只差一点，她的乐乐就能活下去，就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了……

“许安乐家长，请节哀。”乐乐的主治医生红着眼，轻轻拍了拍许洛枝的肩膀，满脸不忍地快步离开。

随后，其他医生们也鱼贯离开。

干净、一尘不染的长长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们。

像是一个信号，许洛枝颤抖的嘴唇终于发出了声音。

“乐乐，我是妈妈，你听得到妈妈说话吗？”许洛枝的嗓子无比沙哑。

“乐乐，乖，不要睡了好不好？妈妈带你回家……”

许洛枝轻轻扯着乐乐的手臂，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温柔地哄着。

“乐乐，听话，你不是不喜欢医院吗？妈妈带你出院，带你回美国好不好？”

“乐乐，你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吧，好不好？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带你回家，好不好？”

许洛枝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哭腔越发明显。

她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再也感知不到周围所有的环境，感知不到嘈杂，眼中只剩下了紧闭双眼的乐乐。

那股悲恸的哭声，终于在一次一次得不到回应的问询中，彻底崩溃。

许洛枝双腿发软，她紧紧攥着乐乐的手，滑落在地。

“许洛枝，冷静一点，别这样。”许洛枝身后的傅霁清的双目猩红，他望着许洛枝，双手紧紧握成拳。

他上前试图拉起许洛枝，但他的触碰，仿佛骤然惊醒了她。

她猛地抬起头望着傅霁清。

她身体开始发抖，尖叫着站起来，推开了傅霁清：“别碰我！！”

许洛枝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伸手指着傅霁清，流着泪大吼：“傅霁清！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意救救乐乐？

为什么不肯和何若颜结婚？

这不是你本来的计划吗？乐乐不是你的女儿吗？

为什么，不能救救她，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呢？

她，才认识这个世界，不过三年而已啊……

许洛枝盯着傅霁清，她本该质问，却问不出口。

她悲哀的发现，傅霁清没有义务。

他所有的选择都充满了理性，他不知道乐乐存在，所以和何若颜结婚。

他知道乐乐的存在后，便火速承担起了责任——退掉了那一桩，和何若颜只差一步之遥的婚事，只为承担起这个，他之前毫不知情的孩子。

可许洛枝望着傅霁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