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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妨，她总会忘却的。
鱼檀压下心中痛楚，目光落在了凤鸾紧拽着越镜尘的衣角上。
她眼中泛起讥诮，语气却平静：“仙君说得对，我何止不敢再伤她，甚至不敢像她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姐夫拉拉扯扯！”
一语出，对面两人都愣了。
凤鸾当即缩回手，咬唇辩解：“姐姐说得什么话，我把仙君当亲哥哥，自小亲密惯了罢了，姐姐怎可用那龌龊心思揣测于我们……”
说着，她竟是双眼泛起了泪光！看起来好不可怜！
鱼檀看着，只觉叹为观止。
这说哭就哭的本事，让自己学一百年只怕都学不会。

“亲哥哥？”

鱼檀喟叹一声，看向越镜尘，似讥讽似自嘲：“仙君，您怎么看？您也是只把凤鸾仙子当成亲妹妹么？”
越镜尘看着鱼檀，却没有生气，眼中满是打量。
人，还是以往那个人。
可气质却和往常那个总是装出一副温良恭俭模样的女子，判若两人！
越镜尘眯了眯眼，收回视线漠然开口：“凤鸾很好，倒是你，目的达成就装不下去了？”
鱼檀心一颤。
她看进越镜尘厌恶的眼神，又看清凤鸾眼底的得意。
有些难过更多却是悲哀。
不过是又一次认清越镜尘偏爱罢了！
“不装了。”
沉默一瞬，鱼檀扯起嘴角笑道：“仙君，您尽可以厌弃我，这也改变不了我是您明媒正娶进天宫的仙侣这个事实！”
说完，她径直与两人擦肩走过！
鱼檀靠一双腿，直到傍晚才走回凌云殿。
宫殿里的喜色刺痛着鱼檀的双目。
在大婚前，她还期盼着婚后的美满幸福。
如今，她却明白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罢了！
鱼檀用尽仅剩的灵力，挥手将殿中的喜色消退，身形踉跄了几步。
嘴里涌出一股血腥味，被她死死咽下。
殿内重归一片肃白，鱼檀从凤凰族带来的嫁妆箱就显得无比刺目。
鱼檀走近，掀开嫁妆箱，眸色一滞。
箱内皆是最普通低阶的灵石，连凤凰族上好仙草都无一株。
她曾听说，她的父母——凤王凰母早早便给凤鸾备好了嫁妆。
尽是东海鲛珠、南极雪魄草这等稀世珍宝，足足堆积了好几个库房。
对比自己此刻敷衍至极的嫁妆，鱼檀自嘲一笑。
爱与不爱，差别显而易见。
鱼檀回顾自己前世那一生。
前半生在妖界破壳，生在雉鸡妖窝，因为和其他小妖长得不同受尽排挤。
养父母跟她说：“你是仙界被遗弃的废蛋，要不是有我们，你早就死了！所以你该报答我们！”
年少懵懂，养父母让她报答方式是放血给他们滋补修炼。
若不是一千年前被养父母强行取血之际，偶然被路过的越镜尘所救，恐怕她根本活不到被找回仙界。
即便越镜尘早已忘却那次初见，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对越镜尘情根深种。
后半生回到仙界，鱼檀本以为能够活得轻松。
不料却还是逃脱不了被取血给凤鸾的命运！
无尽悲凉弥漫心头，鱼檀眼前控制不住的一片模糊。
殿门外猝然传来声响。
她抬眼看去，越镜尘的身影乘风而至。
然而越镜尘目不斜视，直接绕开她，抬手拿上他昨日落在此处的玉佩，转身便要走。
就在他转身之际。
身后传来一股力道猛地将他拉住：“仙君！”
是鱼檀。
越镜尘转身，立即神情厌恶地抽回了手。
不无讥诮的开口：“本君的仙侣，又想在本君面前如何诋毁凤鸾？”
鱼檀心脏骤紧，红着眼对上他的视线。
随即，她哑声道——“我们去姻缘石前，断情缘吧。”
鱼檀的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
越镜尘能感觉到，她是真心的。
注视她许久，他压下心头的异样，冷冷道：“你又准备玩什么心眼？”
“仙君，我们的这段婚约本就是孽缘，往后还有千万年，我们何不如早些纠正……”
鱼檀话还未说完，就被越镜尘不耐打断：“你明知这场婚事关乎你我两族，何谈了断？”
一句话让鱼檀浑身一震。
她还想说什么，越镜尘又警告般冷冷睨她：“三百年，这段婚约至少需维系三百年，在这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落下话后，他不再跟她多说一句，转身便走。
鱼檀怔在原地，许久都未动分毫。
三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