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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季芷默的手，狭眸微眯，声音寒冰：“死得太轻松可不够赎她的罪。”

季芷默迷迷糊糊间，听见了这句无比绝情的话。

一刹那，心仿佛浸入了寒冰中，入骨的冷。

她挣扎着睁开了眼。

“过来。”贺晋皓看着季芷默，语气冰冷，“别的男人怀里很舒服？”

“你……！”

萧羽气得眼尾泛红，然而季芷默已经挣扎着让他放她下来。

季芷默摇摇欲坠，只觉身体沉重的过分。

她惨然一笑，对萧羽道谢：“我没事，谢谢你。”

说完，抬起灌了铅般的脚向贺晋皓走去。

她决不能再把其他人拖下水了……纵然这可能是她唯一可能逃离的机会了……

贺晋皓睨了眼萧羽，转身上了车。

季芷默蹒跚地跟了上去。

看着远去的宾利，萧羽满心怒气无处可去，只能恨恨地一拳砸在车顶上。

车里，季芷默一言不发。

她强睁着沉重的眼皮，望着满身戾气的贺晋皓，心如刀绞。

她已经无法将眼前的男人和曾经那个温柔的斯然哥哥联系在一起了。

她的斯然哥哥，分明说过会一辈子疼她护她，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伤她恨她的男人？

季芷默望着望着，眼不自觉红了。

她转过头，不愿再看。

医院。

季芷默不等从车里下来，已经又晕了过去。

贺晋皓皱着眉站在病床前，看着她瘦得青筋必现的手被护士扎上退烧针。

医生看着季芷默的检查报告，向他汇报：“阮先生，我不建议你放弃这个孩子。”

贺晋皓一挑眉：“为什么？”

“夫人的体质本就不易受孕，手术伤害又大，如果真的错过，她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

闻言，贺晋皓的呼吸不由沉丽嘉重了几分。

但不过一瞬，他便冷淡的回道：“无所谓。”

说完，他无视心底的一丝不悦和烦闷，转身便出了门。

身后，季芷默睁开了眼。

眼中是被他彻底碾碎希望的死寂，她就这么空洞的睁着眼，一缕晶莹从她的眼角滑入发间，消失不见。

第二日，季芷默退了烧，她稍稍恢复了力气，想要去找贺晋皓。

无论如何，她不想放弃自己的孩子。

VIP病房。

季芷默走了进去，不见贺晋皓，却见赵明薇睁着眼。

她一愣。

赵明薇真的醒了。

“姐姐……来了啊。”

赵明薇嘶哑的声音不带一丝亲昵，眼中的厌恶倒毫不掩饰。

这一声“姐姐”，叫的季芷默不由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是恶心的。

她退后一步，冷淡道：“我来找贺晋皓。”

赵明薇眼神越发阴狠：“害我昏迷这么久，自己做阮夫人舒服了？”。

季芷默冷冷反驳：“是你自己摔下去的，也是你偷了我的项链，骗了贺晋皓。”

“我就是薇薇，项链本就该是我的！”赵明薇语气阴森无比。

无耻又荒唐的话让季芷默心中一刺。

事情发生后，她才知道，赵家早就一口咬定赵明薇才是当年从孤儿院接回来的孩子。

所以她无论怎么解释，贺晋皓都不信她。

季芷默摇摇头，退后了一步：“你真是疯了。”

她根本无法与这个无药可救的人继续说话。

正当她转身要走时，赵明薇忽然伸出手，按下了紧急呼叫按钮。

“救命！救命！”

刺耳的警报声夹杂着惊恐的尖叫充斥在整个病房，赵明薇突然疯了一般开始砸东西。

一时间，医生护士都涌了进来。

护士按着癫狂的赵明薇，医生面带愠色地指责季芷默：“病人刚醒不就，你怎么能刺激她！”

季芷默一愣，瞬间明白了赵明薇的把戏。

她心中恶心又愤怒，正想反驳，突然，一只大手从她身后将狠狠勒住，整个人被粗暴一把拖了出去。

季芷默痛呼一声，艰难地看去，却跌进贺晋皓近似深渊的眸子中！

第五章 到底为什么

她心一窒，随着贺晋皓用力的放手，一下摔到在地。

季芷默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你竟然还敢来伤害薇薇！”贺晋皓眼底的暴虐让她一瑟缩。

“我没有……”季芷默忍着痛拼命反驳：“是她自己在做戏……”

“闭嘴！”贺晋皓冷声打断她，他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看似无辜的眼睛，只觉一阵恶心。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

他语气冰冷至极：“滚远点，不准再靠近薇薇，你这脏东西。”

心脏骤然紧缩。

季芷默好似窒息了一瞬，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本就苍白的脸上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贺晋皓扔下那句话便转身进了病房。

季芷默坐在那冰凉的地上，好似一尊木雕一动不动。

脏东西……

她无声的呢喃着这几个字，许久，才在几个护士异样的目光摇晃着站起身。

这时，江母闻讯赶来。

她像是没看见季芷默一样撞开她，冲进病房。

和以前每一次一样。

季芷默直直站在门口。

看着江母心疼地摸着赵明薇的脸，看着贺晋皓注视着赵明薇那眼里的柔情。

看着赵明薇抽噎着，含着泪的双眼满是委屈。

再看着江母一脸怒气地冲她而来。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颊上，伴着火辣辣的疼痛，左耳一阵嗡嗡声。

“你真是死不悔改！”江母瞪着她，每个字都带着十足的恨意。

季芷默转过脸，木木地看着江母。

看着眼前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女人，她心底狠狠一抽，骤然红了眼。

院长妈妈说：亲生妈妈是不小心把她弄丢了，现在要接她回家。

回了家，她却每天都在怀疑，那真的是她的家吗？

她有个妹妹，这个妹妹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而她更像个外来户。

她的衣服、文具，都是妹妹不要的。

学校的家长会，她的座位始终是空的，爸爸妈妈却都在妹妹的班级中和老师说话。

她夸赞妹妹是多么优秀，对年级前三的她却只字不提……

每一次，每一次……

往事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过，季芷默颤声开口：“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明明不爱我还要把我接回去？

为什么要和妹妹一起冤枉我？

为什么……

委屈、不甘、愤怒、悲哀、痛苦，所有的一切翻涌在心口，压得她难以喘气。

面对她的质问，江母眼中毫无愧色，只有厌恶。

她张开嘴，冷冰冰的说：“我就不该把你接回来！让你有机会害你妹妹。”

一句话，就像烧红的刀子捅进了季芷默心里，过往再多伤害，再没有一刻比这更疼。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

这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病房里，赵明薇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妈妈，江母担心地回头看了眼，朝季芷默吼了声：“还不快滚！”

说完，她便进了病房。

季芷默死死咬住嘴唇，转身飞快的离开。

她怕她再呆一刻，便会崩溃。

夜幕降临。

贺晋皓回到家，见季芷默愣愣坐在沙发上，脸颊还红肿着。

他眉头深皱，心中莫名多了丝不自在。

他坐在她对面，点了根烟，突然说：“离婚吧。”

轻飘飘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芷默心猛地一疼。

“她醒了，你终于也折磨够了吧。”她哑声道。

贺晋皓吐出口烟，压下心中的不悦：“你该庆幸她醒了。”

季芷默定定看了他两秒，眼神一寸寸描绘着这张熟悉的脸。

它崩塌成儿时温柔的斯然哥哥，又凝成现在这个无情的贺晋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