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世子不是还有一堆公务需要处理吗？怎的有空蹭这一顿饭？”颜畅笙点完菜不忘冷嘲。

周融理直气壮地反讽：“不吃饱，怎的有力气追查那些只知拿命玩乐的混小子，故意隐瞒的线索！”

叶凝探过小肉团的脉象后，给她小口小口地喂温水，并未在意颜畅笙和周融之间弥漫的硝烟，自顾自接话：“周世子跟过来，是想追问那酒的吧？”离开温柔香的时候，她看到旭王和周融打眼色了。

周融没承认，只道：“那是春日坊独有的酒，叫流金岁月，产自夜市人家，但春日坊火灾，四名勋贵世家子弟离奇殒命后，这户人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此酒昂贵，足足百两黄金一壶，传闻可延年益寿，长期服用还可长生不老——”

“这般鬼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吧——”叶凝下意识地吐槽，但一想到酒里令人上瘾的云雾散又闭了嘴。

周融道：“虽然你看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夫，还黑心敛财，但事关多条人命，想必也知道其中轻重，此酒是关键，如果你知道蛛丝马迹，还请协助刑部办案，更甚那些刀枪不惧的怪人是否和此酒也有关系。”

叶凝放下小肉团喝完温水的杯子，终于抬首看向周融：“我不求名利，不图世人称赞，所以不想掺和这些事，我唯一能协助的便是叫赫连琢早些清醒，你想知道什么，撬开他的嘴便是。”

“你！”周融握紧白瓷杯的手指不停收拢，似是想要忍下心中早已翻腾的不满，但用力到手背上包扎好的伤口都渗出血来，还是没忍住：“你既无高尚情操救死扶伤又为何偏学了医——”

周融忿忿道：“若天下谁人都像你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来太平盛世？便是让你敛尽钱财，又何能安稳享之？”

“首先你误会了。”叶凝平静道：“我学医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天赋型，看一遍就会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其次我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贪生怕死，连薄寒年都抓不住的歹人，若我继续插手，谁能保证我的安全？”

“我只是个普通百姓，也只想当普普通通的小百姓，若我有事，我女儿怎么办？她已经没爹爹了，要是连我也没了，谁照顾她——”叶凝道：“你吗？”

“就算你现在承诺下来了，他日你娶妻生子再也顾不上她的时候，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被欺负时，谁愿意站出来打救她？”叶凝摸着一把扑进自己怀里的小肉团继续道：

“倘若再倒霉点儿，被拐了被卖进青楼妓院受尽折磨时，谁还会记得她娘亲当初是协助刑部破大案的女英雄？”叶凝直直地看着周融，“你凭什么让我为了他人，赌上自己的命和女儿的一生幸福？”

“我——”原本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她的周融，被叶凝炮轰得哑口无言，微弱的话音刚刚发出半个声响，就听埋在叶凝怀里的小豆丁嘤嘤地哭道：

“我不要没爹又没娘呜呜呜呜！我不要被卖进青楼呜呜呜！”

周融满腹话语堵在喉咙，急得眼睛都红了，“我——”

“啧，这般沉重的话题作甚要当着孩子的面聊？看把人孩子都吓哭了！”颜畅笙抓着机会便幸灾乐祸，“你如此跟那些逼良为娼的歹人有何不同？”

“我不是！我没有！”周融拍着桌子猛然站起来，红通通的眼角瞧着分外可怜，忽然一个温暖的大掌轻轻地盖在他后脑勺上，便听熟悉的声音含笑道：

“颜二，不许欺负我家阿融。”

第20章 贴身保护你

第20章 贴身保护你

颜畅笙看着戴着斗笠的来人吐吐舌头，“纲哥。”

“你不是在青州办案吗？”周融不敢置信地看着拎起他那杯茶便喝下去的人，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赫连纲安慰地摸摸周融的头：“早前收到消息便赶回来了。”说罢拉着周融重新坐下，颇是新鲜地望着薄寒年打招呼道：“哟，好久不见！听闻你中毒肤色黝黑，可我瞧着也不是黑色呀？”

薄寒年忽略他的调侃，慵懒地把那枚毒针扔给他。

赫连纲抬手一扯，毒针便稳稳地扎在斗笠竹藤的小缝隙里，他神色一沉：“还真是他！”

“谁？”周融缓下焦躁的情绪问道。

“丁子香。”赫连纲低低地道。

刚哄完小肉团的叶凝闻言，脑袋忽觉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抖，仿佛灵魂深处在惧怕什么一般，忍不住用手捂住额头，便听小肉团带着破碎的哭腔糯声问道：

“娘亲，你怎么了？”

叶凝察觉周遭几人投来的视线，摇摇头喉咙干涩道：“这丁子香是谁？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脑海闪过那个斗篷黑衣人的身影。

“百草谷前谷主木患子的师弟。”薄寒年道。

周融接过话音：“他不是被砍头了吗？”

赫连纲道：“丁子香被砍后尸首受大量虫子啃噬殆尽了，后来我们回京却在途中遇袭，协助我们剿灭百草谷的姑娘被害，昊王断言是丁子香所为，当众被砍的人只是丁子香易过容的替死鬼——”

“但经过调查后，得知此番暗杀乃逃走的千日红所为，事情便暂告一段落了。”赫连纲毫不客气地吃着小二端上来的饭菜道：“直到我前些时候收到消息，推翻当日的调查结果。”

叶凝一边听着一边给小肉团喂粥，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在脑海逐渐串联，便听赫连纲随意地道：“将军留京，可想好在哪处任职了吗？若没好地儿，不如来我们大理寺吧？”

周融轻捶赫连纲的手臂低哼：“护国将军可是我们尚书大人看上的！”随即打情骂俏似的，自顾自与赫连纲当着薄寒年的面争论起来。

薄寒年根本插不进话去：“……”你俩倒是抽空听听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啊。

叶凝又想起萧昂非要薄寒年留京任职的事，薄寒年若留京，定是各处都想拉拢的香饽饽，刑部和大理寺大半都是皇后的人，原主记忆中萧昂在中立的都察院。

如果站在萧昂当哥且是重生的立场上，应该会要薄寒年任一份闲职。

颜畅笙全然不在意他们聊什么，拿红豆糕逗小肉团，逗得小肉团嘻嘻哈哈地笑，伸着手臂就要往他怀里爬。

叶凝由着颜畅笙抱过去，稍一犹豫还是把面纱解下来了，赫连纲和周融的打情（争）骂俏（论）停了，两人诧异地看着她，但只一眼赫连纲便收回视线了，唯独周融仍目不转睛。

赫连纲抬手拦在周融眼睛跟前，颇是吃味道：“再看下去眼珠子都要掉啦！”

周融面红耳赤地拍开他的手，朝叶凝抱歉地道：“我……只是觉得你很面熟。”

“无碍，我这般普通模样，一年到头总有十几二十个人觉得我很面熟。”叶凝抓紧时间扒拉饭菜。

“夏大夫莫妄自菲薄，我就觉得你很独特。”颜畅笙喂小肉团吃糕点不忘接话，看向叶凝时笑容灿烂得像个摇着小尾巴的大狗子。

叶凝觉得有趣，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颜畅笙定定地看着她的笑脸失神，眸中的光芒像粼粼水波，亮得熠熠生辉。

赫连纲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扫过也看着叶凝怔了一下神的薄寒年，用饭碗遮去自己意味深长勾起来的嘴角，再看叶凝和颜畅笙怀里的小豆丁，便觉近日的京城真是好生有意思呢~

叶凝没注意到异样，吃饱喝足便挂上面纱，就听赫连纲笑眯眯地道：“姑娘，我们谈个交易吧？如果你确实知道内情，若协助我们大理寺办案，我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你！”

“你怎的什么都跟我们刑部抢？”周融哭笑不得道。

赫连纲扔出一个拇指大的青瓷小圆瓶耸耸肩道：“如果春日坊的几条人命跟百草谷脱不开关系，那刑部就得把案子移交我们大理寺处置了。”

周融稳稳地接住，一打开便嗅到熟悉的浓郁酒味，拧着眉头道：“流金岁月。”

“错了。”赫连纲道：“这是当年百草谷收买邪道散播民间的圣水，原来是无色无味的，这些年放着放着竟成了酒。”

周融在赫连纲的示意下，把小圆瓶递给叶凝。

但叶凝没接，“为什么非要把我拖下水？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百姓而已。”

“丁子香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盯上的猎物从不会轻易放过。”赫连纲缓缓道：“所以协助我们办案，等于是在救你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只有把他彻底解决，你方有安生日子过。”

叶凝听到这个名字确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颤栗感，像是自己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碾压，想逃又逃不掉的窒息。

果然，这世间万物，无巧不成书。

叶凝苦笑着接过小圆瓶仔细一嗅便确定，这所谓的圣水就是流金岁月的前身，她从腰间摸出一个三角形小纸包，“这是我在赫连琢身上发现的，夜市人叫这玩意云雾散。”

“是以数种毒草制成的，服后令人陷入美好幻觉里，产生强大的愉悦感，若是兑进酒里则扩大功效，能短暂振奋身体与精神，仿佛腾云驾雾飘飘欲仙，但长期服用便会麻痹意志，损伤内脏和神经，逐渐变成那些怪人。”

叶凝一字一字道：“这圣水和流金岁月皆是以人血为基础，配以毒草和补药制作而成，初时饮用会令人精神焕发，身强体壮，一旦不饮用便会觉得空虚失落，心神不定且疲惫嗜睡——”

“云雾散和它们都会令服用者上瘾，在不清楚百草谷之前，我一直怀疑它们与一个叫阴思堂的地方脱不开关系。”叶凝道：

“我不了解阴思堂，只是在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