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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春一边将她的头发梳顺,一边轻声回道:“奴婢将那玉簪呈给夫人,夫人当即沉下脸色,让人将何婆子等人扣了起来......不过何婆子几人,是谁都不承认打碎过姑娘您的玉簪。”
江善淡淡嗯了一声,示意流春继续往下说。
“......奴婢就和夫人说,是何婆子等人抬那院落摆件时,将旁边放玉簪的锦盒带到了地上......奴婢看不出夫人是否相信,不过夫人却以手脚粗笨为由,让人打了何婆子等人二十板子,将人打发去了浣洗房。”
从正院茶房的管事婆子,沦落到去浣洗房洗衣,可谓是一遭从天上跌落地下,想必何婆子此时,后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确实如江善心中所想,躺在炕上养伤的何婆子,悔得满嘴发苦,原以为能在夫人跟前讨个巧,不想短短一个时辰,先是挨了二十板子,再让人送出正院。
再说,她不就是打了那臭丫头一巴掌么,少夫人至于这么陷害她,真是丧了良心了!想到日后洗不尽的衣裳,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浣洗房除了清洗主子的衣裳外,还会额外替府里得脸的丫鬟婆子洗衣,像她这种被贬去洗衣房的下人,根本接触不到主子的衣裳。
再说到江善这边,听到流春的回答后,她平静地点点头,说:“从今日起,咱们院里丫鬟婆子的衣裳,都送去浣洗房,指名让何婆子清洗。”
她既然手上力气大,那正好给她找点事情做,免得浪费了那一身的蛮力。
“奴婢稍后就传话下去。”流春给姑娘套上一只琉璃金丝手镯。
从妆奁镜前离开,来到榻上坐下,听到动静的珍珠和红绡,一同从外面进来,一起的还有提着食盒的绣桐。
江善微抬了一下手腕,让珍珠等人从地上起来,目光在红绡脸上滑过,见她脸上的红肿消退,微提起的心放下,“有哪里不舒服的,记得去请了大夫过来,女子脸颊贵重娇嫩,万不可有丝毫损伤。”
红绡感激地屈膝:“多谢姑娘关心,也谢谢姑娘替奴婢做主。”
“你们是我身边的人,我自然是要护着你们。”江善语气郑重。
流春等人心底十分感动,眼眶悄然泛上淡淡的粉色。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见得多了不把丫鬟当人看的主子,能遇到一个愿意维护她们,为她们做主的主子,她们已是三生有幸。
等江善用过早膳,红绡端着茶具从外面进来,一面低声禀告道:“姑娘,奴婢娘让奴婢来问您,之前准备上门来拜访的几位管事,您准备什么时候再见一见他们?”
江善揭着茶盖的手微顿,思索片刻,开口道:“让他们今日下午过来吧。”
“是。”红绡点点头,准备出去给她娘说一声,不想刚退到门口,就见表公子带着小厮从外面进来。
她将茶具交给旁边的小丫鬟,连忙折身返回房间,声音骤然急切:“姑娘,表公子过来了。”
流春面色微变,担忧着说:“姑娘,表公子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会不会和夫人那边......”
第161章 见管事
江善放下手上的茶盏,扫了眼明显露出慌乱的流春和红绡,语气透着十足的镇静和安抚:“都别急,让人准备好茶水果子,有什么事等会儿就知道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一身淡蓝锦袍,头戴冠钗的陈叙言出现在门口,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眼神轻柔和煦。
“表妹。”他轻轻地唤了一声,清俊的身影来到旁边的榻上坐下。
江善的眸光微闪,接过流春递上来的茶盏,放到陈叙言面前,轻声问道:“表哥这个时间,不是该在书房温书么,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陈叙言抿了口茶,耳廓泛起尴尬的红色,不敢去看对面的人,小声解释道:“我才听身边的人说,表妹将那院落摆件借给了大妹妹,之前是我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万望表妹多多包涵。”
说着,他起身朝着江善行了个揖礼。
昨日从琅萱院离开,陈叙言心底是有些生气的,他的妹妹虽然有些调皮,却绝不是心思不正的人,最多有些小脾气而已。
表妹不愿意将那座院落摆件借给他妹妹,不就是认为他妹妹心思不正么?
只是回到前院书房,他又难免开始懊悔,觉得自己不该对表妹甩脸子,然而若让他先低头,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正在陈叙言无法静下心神看书时,突然听到窗外有人说,昨晚夜间时分,少夫人的院里抬了一座精致的小院子去秋水小筑,他顿时如同找到台阶,连声换来小厮伺候他换了身衣裳,急匆匆赶来琅萱院。
看着面前拱手作揖,端的是郎朗君子的人,江善不甚在意地笑笑,简单地说:“表哥严重了。”
“是我误会了表妹,真是太不应该了。”陈叙言懊恼地坐回榻上,忽然抓住江善搭在炕几上的手,真诚地表示道:“我知道表妹你生气昕言打碎了你的珊瑚盆景,但你相信我,昕言一定不是有意的,她自小跟在我身边,什么秉性我最是清楚,万不可能对你起坏心。”
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江善不适地拧起眉头,她不着痕迹地缩回手,快速调整脸上表情,用和平常无异的语气道:“表哥多虑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我没有放在心上。”
“这就好,这就好。”陈叙言松口气,“昕言那边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她近来身子虚弱,受不得情绪激动,若有哪里冲撞到你,你就看在她年龄尚小的份上,别和她过多计较。”
听见这话,江善平静的神色,突然有了些许变化,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听表哥这话,表妹那边是生病了么?”
陈叙言神情微顿,含糊回道:“不是病......”
对方这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她心下微微一转,差不多就猜到里面的事,没忍住冷笑两声,怪不得亲事定得这么急。
陈叙言见表妹脸上若有所思,害怕她猜出什么,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玉簪,紧张又期待地递了过去。
“我听人说,母亲院里的奴婢,在抬那院落摆件时,不小心摔坏了表妹你的玉簪,这是我之前无意中得到的,比不得表妹你的贵重。”
这支玉簪是他得知表妹被送去素月庵,母亲又不许他去看望她时,一时心有歉疚去铺子里专门买来的,只是后面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手。
玉簪是青白玉的,算不得多珍贵的材质,雕刻的是莲花纹图案,上以金丝嵌入莲瓣,让原本素雅的簪子多出两分华丽。
江善的眼底有些微的怔愣,葱白如玉的手指接过玉簪,垂眸回道:“多谢表哥,我很喜欢。”
陈叙言扫过表妹脸上的平静,眼底有显然的失望滑过,一时间两人似乎都没了话题,直到一盏茶耗尽,见表妹没有挽留的意思,他沉默地起身离开。
流春送了陈叙言出去,回来后脸上表情欲言又止。
江善抬起一点点眼眸,“有什么话就说。”
“姑娘......”流春顿了一下,犹豫着说:“奴婢看见表公子往何姨娘的院子去了......您怎么不留表公子用午膳呢,奴婢觉得表公子是想留下来的。”
江善抿嘴不语,过了好半响,淡淡地说:“想走的人留不住,随他去吧。”
流春在心里悄然叹息,她知道姑娘生夫人和表姑娘的气,只是如何也不该将表公子推出去呀,万一让那边得了表公子的心,指不定就没现在的安分老实了。
*
没有陈叙言的琅萱院,重新恢复宁静,用过午膳过后,江善去榻上小歇片刻,接着红绡就进来通传,说是外面铺子的管事,前来拜见姑娘了。
来的管事有六人,管着绸缎铺的陈管事,胭脂水粉铺的马管事,杂货铺的郑大管事,以及管着酒楼的林掌柜,和两处田庄里的赵管事和郑管事。
流春带着小秋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