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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之后高烧了一整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饭吃不了，药也吞不下……你还想再见她一眼？是想让她再高烧不退，还是想让她真的去死？”

简直，字字诛心。

游伏时心口一阵绞痛，那一个咬牙切齿的死字，让他连连后退。

尽管刚才温禾已经告诉他，叶素不想见他不想听到他的声素。

但他还是忍不住，嘶吼着唤出她的名字。

“素儿——！”

那撕心裂肺的声素，震得温禾的耳膜都刺疼。

包括游伏时自己。

连带着心脏都一抽一抽——

痛，麻木的痛。

他的素儿那么爱他，怎么会不愿意见他呢？

“素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当初我们说好要长命百岁，下辈子还要在一起，你别不要我，更不要撇下我先走……你让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是我混蛋，是我不好……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游伏时大声喊着，声素中带着无助的祈求，还有哽咽的颤素。

“我爱你，我爱你啊，素儿……”

这些年来，他对她的爱从未少过。

他爱叶素，爱所有时候的叶素。

不管是年少青涩时小家碧玉的叶素，还是婚后恬静文雅的叶素，他都爱，爱的一直都是这个人。

只是随着岁月的沉淀还有时间的消磨，他站到了一定高度，让他暂时忘记了初心。

对，只是暂时忘记，不是一直遗忘。

“素儿……素儿……”

游伏时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却始终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第38章 他一直都不曾得到

温禾就那样冷漠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只是时间久了，温禾也担心阁楼上的叶素，尽管刚才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很冷漠，但随着游伏时说这么多的话，他还是担心她承受不住。

毕竟，这是她曾经掏心窝子飞蛾扑火爱过的男人。

“你的存在只会加速她病情的恶化，走吧，别再来了。”温禾冷声说道。

游伏时的心好似刀割，他感觉浑身的温度都在这一刻渐渐从身体里抽离走了。

尽管药王谷比京城要暖和得多，但他此刻觉得自己身处冰天雪地的极川，还被万箭穿心。

不，是有利刃在他心脏里剜心剔骨，每一刀下去，都割落一块完整的血肉淋漓。

整颗心脏都被撕成千万片碎末残渣，痛不欲生！

“素儿……”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一声比一声微弱。

一来没了力气，而来也是因为温禾的话。

他只想让素儿好好的，不想她再出事……

巨大的痛苦一寸一寸蔓延，悔恨懊恼侵占了他的全部，他的眼中是一生不曾品尝过的绝望。

“你……好好照顾她……求你了……”

温禾将手握拳藏于衣袖之中，抿紧了嘴唇。

待游伏时神魂落魄离去，温禾调整情绪，重新回到阁楼之上。

叶素依旧躺在床上，只是整个人全都闷在被子里。

温禾走了过去，轻轻掀开被子一角，看到她的肩膀正在轻轻起伏。

隐隐，还有一丝啜泣声。

温禾心一紧，伸手放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

“没事了……”他开口道。

随着他的拍打，叶素的情绪也渐渐安定下来，连带着呼吸都恢复如常。

刚才楼下的声素，她听得真真切切。

等所有声素全都销声匿迹之后，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就算哀莫大于心死，但长达八年的感情，早不是融入骨髓那么简单。

而是全身每一根经脉，每一个毛孔，全都会因为那个男人说的话而有情绪波动。

这一切完全不受大脑掌控，全都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她不想哭，不想因为他忏悔而又愧疚的话而心乱。

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落，似乎要将这八年有过的酸甜苦辣全都变成眼泪流个干干净净。

“想再见他一面吗？”温禾隐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

倘若她真有念想，他不会阻拦。

帮她达成所有心愿，是他唯一能帮她做的。

叶素摇头，在被子里动了动，似乎是抬手擦眼泪，过了一会儿才将头抬起来。

再次转向温禾，苍白的脸颊已经没有一丝悲伤痕迹。

依旧是云淡风景，心如止水的模样。

“想去泡个澡，阿禾能帮我去准备吗？”她轻声道。

听着叶素再次亲密唤自己，温禾不由得心一颤。

但对于她的避而不答，他也在意料之中。

若一直不愿说，要么就是不想再提，要么就是放不下。

八年感情，全部的青春岁月，全都给了那个男人，又怎是一朝一夕就能放得下的？

温禾太清楚那种感受了，他只是从情窦初开一直到现在都单相思叶素，而叶素和游伏时是从热恋到深爱再到平淡，最后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无法逆转的局面。

因为得到过，所以在失去的时候总是没法洒脱。

而他，是一直都不曾得到。

现在只是想倾尽自己全部的温暖给到遍体鳞伤的她，想焐热她那颗已经破碎不堪而又病入膏肓的心。

温禾准备了热水在木桶中，本想搀扶着叶素过去，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太多力气走路。

“抱我去吧。”叶素的手已经挽上了他的颈脖。

第39章 给我盖上红盖头

温禾一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两个人中间发生了变化，但他也不敢胡乱猜测。

“好。”他沉声应道，小心轻柔地将叶素抱在了怀中。

她很轻，轻到仿若一片羽毛。

仿佛他若不抱紧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从自己的怀中刮走。

木桶在屏风之后，热气腾腾，让这狭小的空间多了丝仙气缥缈之感。

“台阶在左侧，你扶着木桶就能走进去……衣裳在右侧，到时候你直接伸手就能拿到……我就在外面坐着，不会离你太远。”

温禾一一交代完，便将叶素从怀中放了下来，然后准备走到屏风之外。

但叶素拉住了他的衣袖，再摸索着抓住了他的大手。

“别走。”

轻飘飘两个字，在温禾耳中炸开了花。

“你……说什么？”

“别走，就在这里陪我。”叶素拉着他的收依旧没有松开，虚弱的掌心在隐隐用力，似乎是想再努力一点让他感受到她的恳求。

温禾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

明明在照顾她的这阵子，不管是站在大夫角度还是站在什么角度，他抱过她给她擦过身子换过衣裳。

但此时此刻，完全是另外一种心境——

一种让他不知如何调节和把控的心境。

“别的将死之人，要么枯瘦如柴要么面黄肌瘦，你每天给我准备药膳给我做好吃的，我就算看不到也知道自己应该是白白胖胖的……”

叶素在说这些的时候，已经倚靠着温禾然后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

“当然，这边靠海，我每天都晒了太阳，可能不是那么白……”叶素说着，语气倒有些幽默调，带着轻松气氛的口吻，“抱我进去吧，我想保存些体力，不然等下又累了……”

她的语调似带着一丝蛊惑之力，让温禾没法拒绝。

她要保留体力干什么？丫8温禾简直不敢往下想，喉结却止不住地上下翻滚。

温禾将叶素抱进木桶中，水温刚刚好，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泛着莹莹光泽。

叶素看不到，温禾却看得情绪一阵紧绷。

他知道非礼勿视，但也觉察得到此刻的叶素和平日有些不一样。

“阿禾，你说……我都是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你这么费尽心思照顾我，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