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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卿声出来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殆尽，他走到无人处，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那边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主动开口。
裴卿声道：“你动作这么快？投的那几家公司的钱都转出去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说：“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裴卿声眼神微微一变，“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来得及操作，那几家公司就出事了，我一分钱没有转出来。”
裴卿声那张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甚至隐约有几分发白。
“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我们虽然只是合作，但我们的目标一致，并不是为了钱不是吗？”
裴卿声沉吟道：“我知道，我并不是说钱的事，而是…如果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么，事情可能就不简单了。”
“是霍商厌，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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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疑惑道：“为什么？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他现在是陆氏的独子，整个陆氏将来都是他的，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独子？”裴卿声嗤笑，“你和我说这种话？他只怕是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那边叹了口气。
“不和你说了。”裴卿声挂了电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在出去的半路上，看到了霍商厌的车，那辆车静静停在路上，车灯还亮着，看起来是在等他。
裴卿声走了过去，透过车窗，果然看见霍商厌坐在里面。
霍商厌手臂搭在车窗上，指尖夹着香烟，衣领也都随意的敞着，看起来有几分随行不羁。
裴卿声嘴角扬起微笑，和他打招呼，“大哥，是在等我吗？”
霍商厌偏过头来，目光淡然地盯着他，烟雾飘飘袅袅弥漫在空中，让他的面容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妹夫这么聪明，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霍商厌语气不明，听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意图。
裴卿声笑了笑，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等他坐稳后，车子开了出去，停在了一个偏僻的岔路口。
霍商厌降下车窗，再次摸出根烟来，靠在车窗上，点燃了烟。
打火机灯光映在他面容上，又很快堙灭。
裴卿声转头看向他，“本来还有点疑惑想问问大哥，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多次一问？”

“那大哥等我是想做什么呢？”

霍商厌弹了弹烟灰，微微偏头，“那个人在哪？”
裴卿声微微一顿，旋即又释然了，“你果然知道了。”
霍商厌没说话。
裴卿声不知又想到什么，他自嘲般的笑了一下，“这么说，你之前在我面前都是装的了？”
“也对，其实我早就猜到了，第一次方案没通过，第二次却那么简单的通过了。”
“可惜我没猜到你最后这一步，宁柚还真是可怜啊。”
裴卿声似感叹般说道，当初本来只是为了刺激宁柚，才说霍商厌不在意她。
现在看来，霍商厌是真的不在乎她。
明知道宁柚在他手里，却假装不知道，在他面前故作焦虑，让他放松警惕。
等到他把方案递上去，通过之后，他才开始真正查找宁柚的下落。
裴卿声以为，他是真的担心宁柚的安危，所以才无心工作，才放心的把方案提交了上去。
尽管后来他也猜到了霍商厌可能是故意的，但字都签了，后面他只要把这笔钱转移出去就够了。
反正是霍商厌签的字。
到时候，再在其他地方做做手脚，公司资金链断裂，周转困难，他们就只有两个选项，要么把股份卖出去，要么稀释原有的股份，增加新股。
无论哪种，都给了他有机可乘，他会借着转出去那笔钱，将陆氏的股份一点点收入囊中。
万没想到，霍商厌猜到了他最后一步，抢先他一步把他要做的事情做了。
霍商厌眸光暗了暗，他垂在窗外的手，指尖香烟然了一大截，白色的烟灰断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霍商厌直接忽略这个问题，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卿声道：“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
霍商厌仍旧忽略他前半句，问道：“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你潜伏在陆家的目的是什么？”
裴卿声也点燃了一根烟，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他道：“如果我不说呢？”
“无所谓，你不想说就不说，你转移出去的资产，自己想办法吐出来。”霍商厌淡淡道。
裴卿听见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大哥，你说这话合适吗？”
“裴卿声，这话不是我说的，你应该清楚，你不用和我在这里打太极，我没有录音。”
裴卿声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从上车开始，裴卿声与他的对话都在小心翼翼。
霍商厌不先抛出把柄，他许多话都没有说，仔细听就能听出来，他的话都是跟随霍商厌的话走的。
他就怕霍商厌现在兜里揣着录音笔，但凡他说漏嘴一句，他今晚就不要想走出陆家。
裴卿声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以前他就知道，霍商厌不好对付，所以这两年来在公司循规蹈矩，不敢轻易有动作。
这次，他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却被霍商厌反将了一军。
现在，裴卿声不得不重新正视起这个男人了。
他转头盯着霍商厌，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微卷的短发遮住两侧，让他的面容捉摸不定。
“霍商厌，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到底知不知道宁柚的身世？”裴卿声的声音和往常不一样，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严肃。
霍商厌闻言，蹙了蹙眉，但是没有回答裴卿声的话。
裴卿声等了几秒钟，他笑了，恢复了往日的微笑。
霍商厌的沉默，让双方都知道了答案。
他打开车门，回头对霍商厌说：“大哥，想做个好人，就做到底，如果想当个坏人，那就坏得彻底一些。”
“不然…你会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裴卿声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在路灯的映照下，像蒙着一层雾，整个城市的建筑都笼罩在雾中，看不清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