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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愣了下，才听明白裴旻说的什么意思。
她垂落的睫毛轻颤着，慢吞吞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听到想要的回答，裴旻也不在意。
他嗤了声，“上班时间逃班，你说我找你什么事？”
这是来秋后算账中午的事。
姜柠看着裴旻冷幽的眸子，没看出他现在什么情绪。
不过中午那会，裴旻怒气冲冲扔下她，带着周沅去见了客户。
姜柠抿抿唇角，轻声开口：“我以为你带着周小姐就足够了。”
听到姜柠这样说，裴旻抬了抬眼皮，“周沅不是精华的员工。”
姜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她反问道：“她现在不是你的周秘书吗？”
裴旻没说话了，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会姜柠，突然轻笑出声，“你很介意？”
语气很凉，混合着外面的风一起，刺激的姜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慢慢抬步过去关上窗，没接裴旻的话。
工作都被人抢了，她还能说什么？
就算介意又有什么用？
窗户被关上，隔绝开外面的风声，姜柠还没转身，就听到身后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介意也没用，姜柠你没资格和我任性。”
姜柠还撑在窗户上的手收紧，她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然后回眸看向裴旻。
“那盛总晚上出现在自己员工的房间里，是不是也不太合时宜？”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裴旻。
姜柠眼尾纤长，就显得人疏离冷淡起来。
她站着，裴旻坐着，姜柠就垂着眼睫，眉心微蹙。
裴旻似乎不太喜欢姜柠这般有压迫感的模样，他脸色冷淡的起身，长腿一迈，直接将姜柠抵在窗户边。
他微微欺下身，乌沉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柠，视线在她脸上打着转。
“和我睡了那么久，现在想装贞洁？”两人靠的很近，裴旻身上惯有的雪松味传入姜柠鼻尖，她忍不住往后仰了点脖子，想脱离开裴旻的范围。
然而后颈被裴旻单手握住，他用了点力气将她的脑袋压回来。
他视线落在姜柠的头顶上，贴在她后颈皮肤上的拇指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你什么样我没见过，装来装去有意思？”
姜柠身体绷得笔直，她掌心捏着，许久才艰难出声，“裴旻，你能不能别这样？”
说完她有些难堪的闭上眼，她跟在裴旻身边那么多年，亲密的事情基本都做了。
她曾经以为这都是她和裴旻之间的心照不宣，是他们的点点滴滴。
可现在，他却拿着那些过往的事来说她装。
姜柠胸口像是被人压着一样透不过气，裴旻盯着她看了会，突然烦躁的松开手。
房间里降到零点的气氛被一通手机铃声打破。
裴旻瞥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唇角抿了下，才慢慢接起。
一接通，宋音音欢快的声音就蹦了出来：“阿聿，吃晚饭了吗？”
裴旻嗯了声，仍旧目光低沉的扫过姜柠。
姜柠回过神，她眼眶微红，脸色也发白的难看，接触到裴旻视线，仅仅顿了片刻，就转身又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一反锁，姜柠就撑在洗手台上喘气，门外依稀能听到裴旻说话的声音，姜柠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只觉得可笑。
八年感情，就换来裴旻一句睡了那么久。
姜柠突然抬手一个巴掌狠狠抽在自己脸上，这一巴掌力气很大，她原本就已经泛红的眼眶，瞬间溢出眼泪。
有两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滚烫。
再出去的时候，裴旻已经走了，房门大开。

姜柠在原地愣了会，走过去将门关上，才慢慢回了被窝休息。

第二天早上仍旧有工作，姜柠一晚上睡的并不安稳，起床的时候，整张脸憔悴的不行。
她简单收拾了下就出去，正好在电梯间和周沅撞见。
周沅看见姜柠顿了下，随即嫌恶的拧起眉心，嘲讽的开口：“商秘书，你不会要顶着这么一张怨妇脸去见客户吧？”
其实姜柠已经化过妆，脸色远远没有刚起床那会那么难看，但是她状态太差。
姜柠脑子里累的很，也不想和周沅争论什么，她抿着唇抬腿去前厅。
裴旻已经在那，他低眉瞥了眼姜柠，眉心紧锁着。
“凌华公司的员工用这副面貌去见客户，是不是有点不尊重客户呢？”周沅稍显尖锐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姜柠动了动喉咙，哑着嗓音快速说了句，“抱歉，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旻打断，他说：“找个代驾过来。”
姜柠抬眼，裴旻语气淡淡：“你这状态还能开车？”
姜柠少了工作落得舒服，她先一步上了副驾，然后靠在车窗上养神。
但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堵车的厉害，姜柠靠在车窗上，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竟然慢慢有了困意。
慢慢的，后排的说话声没了，姜柠眼皮一下子沉的抬不起来。
车窗被敲响的时候，姜柠才恍然惊醒。
窗外拥堵的车流不见，已经在分公司门口。
而车窗外，裴旻面无表情的又敲了下车窗，姜柠缓了下开门下车。
裴旻瞥着她，“你倒是睡得香。”
姜柠捏了捏额角，“抱歉。”
“除了抱歉还会说什么？”裴旻嗤声。
姜柠低着头没说话，跟在裴旻身后往里面走。
上了楼，周沅已经在休息室等着，她手里端着水杯，有些不满的看着裴旻：“怎么现在才上来？”
“接了个电话。”裴旻说。
周沅也不敢多问，她哦了声，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去会议室吗？”
姜柠站在原地没动，估计裴旻一会的会议又要带着周沅去。
然而，裴旻却没什么情绪的看了周沅一眼，语气淡淡道：“今天的会议你不适合参加，让姜柠过去。”
周沅怔愣住，随后皱起脸，想要反驳。
然而裴旻却已经直接抽走她怀里的文件，然后扔到姜柠怀里，冷眸看着她：“要我抱你过去？”
姜柠敛眉，收好怀里的文件。
周沅在边上看着，脸上神色很不舒服，她忍不住哼了声，“商秘书，去开会之前还是先补个妆比较好，毕竟代表了凌华的形象呢。”
姜柠刚刚休息了一会，现在脑子清醒多了，她看向周沅，“周小姐操心过头了。”
裴旻昨晚自己说的，周沅不是凌华的员工，所以她还没资格关心凌华的形象。
周沅这两天跟在裴旻身边，习惯了姜柠的闷不吭声，现在陡然听到姜柠反驳她，眯起眼睛，讽刺着开口。
“商秘书现在是不是有点持宠而娇？昨天逃班，今天睡觉，真不愧是裴旻的好秘书呀。”
好秘书三个字她咬的很重，姜柠眉心拧了下正要开口，就听到裴旻冷沉的嗓音：“周沅。”
警告意味很重，周沅眼里浮出一抹不甘心，但终究没再继续说。
跟着进了会议室以后，裴旻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更重，他在主位坐下，眸光直接看向王经理：“我希望你今天做好了准备。”
王经理忙递过来一份文件，“之前的企划，还有您要的报表都在这里。”
王经理距离裴旻的位置远，只能先把文件推到姜柠面前，又由姜柠递给裴旻。
递过去的时候，裴旻刚好伸手过来接，姜柠指尖冰凉，对上裴旻温热肌肤的瞬间，就像被烫到一样，立马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