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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惊觉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向着宋茗慌张地摆手道：“不不不……大人，我记错了，猴子没来过荷花村，我——”

“啪！”

惊堂木一声响，将何震虎的后半截话堵在喉咙里，他发现宋茗变了，那张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笑，分明是张神情严肃，让人望而生畏的当官的脸。

“侯泽华，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宋茗横眉冷眼，冲着猴子厉声喝道。

“宋大人，草民是被冤枉，一时情急，还请大人明查！”猴子声音有些急切。

“呵！被冤枉……”宋茗看向一脸惊慌的何震虎问道：“何震虎，本官问你，你刚才所说的侯泽华去过荷花村的话，是真是假？”

何震虎想起胡老六和猴子对他的叮嘱，张口就想否认，但刚说了个“是”字，又听见宋茗幽幽道：“本官提醒你，若你说的是假话，那你就是作伪证欺瞒本官，同时诬陷他人，罪加一等，按律要杖责五十，收监半年。”

何震虎额头冷汗津津，嘴唇哆嗦着，脸色有些发白。

“还有，前日裴应霄家房屋被烧，是有人意欲纵火谋杀，你多日不回家，偏偏前天回去了，本官看你身上的嫌疑大得很。”

宋茗再次开口，对何震虎而言，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场几人，只见何震虎双膝一弯，对着宋茗直直跪下，随后道：“草民没有说假话，猴子他……来过荷花村！就在前天！”

猴子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青灰，身侧的拳头死死握着，手臂上青筋暴起，眼中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第七十五章 再次妥协，偶遇兄弟

宋倾时和裴应霄是在正午时分走出衙门的，一切都比想象中的顺利。

何震虎交代了猴子昨日跟在赵强后面去了裴应霄家，猴子矢口否认，胡老六也作证说猴子一整天都呆在金玉坊。双方都无法证实自己说的是真话，但都有嫌疑，便可以收监，需要找到别的证人、证词，再升堂判案。

“要证明何震虎的证词是真的，其实很简单。侯泽华和胡老六，你们二人若要设计害人，先前应该会派人打听过相关事宜，本官只需要花点时间到处问问就可以了。”

裴应霄记得当时宋茗说完了这番话，那个胡老板和猴子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最后，宋茗下令将三人都收押进监牢，等候下次升堂，并告诉裴应霄和宋倾时说，下次升堂会派人过去传唤他们，然后就是惊堂木一拍，宣告退堂。

看来很快就会有个好结果了，裴应霄有些欣慰地想，转头却看到若有所思的宋倾时，猜不出她的想法，于是开口问道：“宋倾时，你在想什么？”

宋倾时心情有些复杂难辨，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只是有些感慨，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借着“司法”这把刀去讨公道。”

裴应霄脸色僵了下，想起来昨晚宋倾时带着刀想要出门杀人的事。

“宋倾时，有时候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这世上有光明正大的方式可以让坏人罪有应得。杀人太多，会忘记自己，我不愿意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裴应霄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宋倾时勾了勾唇，没说什么。

她知道裴应霄是想借着这次的事劝她放下屠刀，但屠刀哪能这么轻易就放？

再者说，这次是恰好遇到个有脑子的官，但谁能保证以后次次都这么幸运？

手里有刀而不用和手里没有刀是两回事，宋倾时做不到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不过她上辈子杀人是身不由己，单纯为不想死而杀人，重活一世，她也想摆脱那些阴暗的过往，就这样一年四季，一日三餐，平静安宁的过完这一生。

“看在你这么真心实意地为我着想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以后尽量不杀人。”宋倾时看着裴应霄眼中的关切，算是给了个承诺。

裴应霄闻言，嘴角止不住上扬，又听宋倾时补充道：“放下屠刀并不会立地成佛，只会任人鱼肉，我只能保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如果有人上赶着找死，那我也不会手软。”

“好！”裴应霄笑着说道。

裴应霄能听出来宋倾时的妥协，这是宋倾时面对他的第二次妥协，上次是因为上山的事，这次是因为杀人的事。像宋倾时这样骄傲又强大的人愿意做出让步，不知道是否意味着他在宋倾时心里有一定的分量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裴应霄眉梢眼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一边走，一边看向宋倾时，眼睛亮晶晶的，泛着细碎的光。

看着忽然开心起来了的裴应霄，宋倾时莫名其妙：“你在高兴什么？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是我以后还是有可能要——”

“宋倾时，我就是看见你就高兴。”裴应霄及时出声打断她的话，声音温柔似水，眼底满是情谊。

又是这种话，又是这种眼神，宋倾时心想。

正当宋倾时思考要不要警告一下裴应霄时，前方街角走出来两个男人惊喜地看着他们这边喊道：“柳弟！”

二人闻声转头看去，是两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鱼竿，其中一个人还提着一个桶。

宋倾时不认识他们，但裴应霄认识，来人正是周翼和张舜二人。

“周兄，张兄！”裴应霄也很惊喜地看着周翼和张舜二人，随即转头对宋倾时道：“他们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两个朋友。”

话说完，那二人已经兴冲冲地走到了裴应霄和宋倾时面前，其中一个穿蓝衣的伸手拍了拍裴应霄肩膀，“哈哈”笑道：“柳弟，你怎么在镇上？是来办事的吗？”

说完，不等裴应霄回答，他目光又转向一旁的宋倾时，只扫了一眼便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的妹妹吧？”

宋倾时敏锐地察觉到，这人在说“妹妹”二字时，刻意咬重了些，且不知为什么，表情有几分揶揄。

裴应霄点点头，对宋倾时介绍道：“宋倾时，这位是周翼，这位是张舜。”

说着又对周翼张舜二人道：“她叫宋倾时，姜桂之性的姜，目注心凝的凝。”

周翼和张舜相视一笑，随即对宋倾时颔首致礼道：“宋倾时姑娘，幸会！”

宋倾时也点点头，算作回应。

“对了，柳弟，你来镇上是做什么事？”张舜说着放下手里的桶，问道。

宋倾时往木桶里一瞥，才发现里面全是活蹦乱跳的鱼，有大有小，品种也各不相同。

裴应霄想答，但要开口才发觉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现在我们搬到镇上来了，家就在北街，离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