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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当然有！”说完又有些心虚，脸上摆明了不甘心地看着桑颖明艳动人的脸，撇了撇嘴：“可是邱豪说他喜欢你这样的。”
桑颖：“……”还真是什么都摆在脸上什么都敢说啊。
莫名有几分羡慕。
“哼，他图你什么？图你年纪大图你古板没情趣吗？”
桑颖：“……”
她从来不知道还不到二十九岁的自己在小年轻的眼里居然是“古板没情趣”那一挂的。
难道自己看起来像灭绝师太了？
楚枂最近压力很大。
就在刚才，又有一个老员工走了。
留到现在的都是跟了她好几年的，现在连这些人都走了。
她也不敢留，因为下个月房租到期，艺尚格就不会存在了。
她没有多余的钱交房租，更没有能力继续维持艺尚格。
打拼了几年，现在的她一无所有。
独自在办公室做完了很久，助理给她点了一份晚餐上来。
“你还没下班？”楚枂有点惊讶，以为所有人都下班了。
助理把晚餐放到她面前，又踌躇地从包里拿出了一封辞申请。
“对不起楚总，我爸爸另外给我找了一份工作，我、我明天就要去报道了。”
明天就要去报道，说明工作早已经确定了，这小姑娘却坚持到今天才辞职。
楚枂挺感动的：“恭喜你。”
小助理眼圈都红了：“楚总，其实我不想走的。这里是我毕业后第一份工作，跟着你我学到了很多。如果、如果艺尚格能一直在就好了。”
楚枂在辞职申请上签了字，笑了笑道：
“抱歉，辜负你们的期望了，下一份工作继续加油吧。”
“谢谢楚总，你、你保重。”
小助理走了，楚枂想着反正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不如就在公司吃，好歹这是小助理的一番心意。
三个菜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一个素炒什锦，一个木耳肉片，还有一个辣子鸡。
餐盒打开，一股浓郁的饭菜味就扑鼻而来，她心里突然一阵恶心，胃里也跟着翻腾起来。
楚枂赶紧去洗手间吐了一气，把之前喝的咖啡全都吐掉了，胃里都清空了这才舒服一些。
她冲了马桶，又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面色有些苍白的自己愣了愣神，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默默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她突然捂着小腹满脸惊喜。
跟季霆渊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从没避过孕，很多次也是专门算好了排卵期去爬季霆渊的床。
之前一直都没有动静她都快绝望了，因为以前就听说过季霆渊因为身体的原因可能会生育艰难。
没想到……居然真的怀上了吗？
楚枂赶紧去楼下的药店买了验孕棒，急匆匆赶回水木华府，进屋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看着那两道鲜明的杠，楚枂开心得差点哭出来。
她终于怀了季霆渊的孩子。
终于！
然后拿着验孕棒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季霆渊的房间，想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霆渊……”

季霆渊依旧像往常一样穿着针织开衫坐在阳台那边沉思，知道楚枂进来了也没有回应。
楚枂把验孕棒递到他跟前，满脸喜悦：“霆渊，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季霆渊的视线这才落在她的手上，看到那两条杠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然后又才看向楚枂。
仿佛事不关己道：“打掉。”
楚枂脸上的喜悦渐渐凝固。
她有点怀疑自己听岔了：“霆渊，你说什么？你、你……”
季霆渊的视线又落向窗外，冷酷道：
“打掉。”
这一次楚枂听清楚了，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跌坐在地。
为什么会这样？
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季霆渊竟然让打掉。
“为、为什么？”
楚枂声音在发颤，身子也在发抖，完全不敢相信季霆渊居然如此绝情。
“我不需要孩子。”季霆渊说。
眼泪无声无息地从楚枂的眼眶里滚落，她只觉浑身冰凉，原本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满满的心寒。
“霆渊，这是你的骨血，我偷偷调理身子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你竟然狠心要把他打掉？”
“我说了，我不需要孩子。”季霆渊的语气连一丝儿起伏都没有，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的机器人。
楚枂哭着质问：“你是不需要孩子，还是不需要我给你生的孩子？如果怀孕的人是桑颖，你会不要吗？”
季霆渊：“……”
沉默，表示肯定。
楚枂明白了。
“我说对了，你只是不要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如果怀孕的女人是桑颖，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只要是她生的，你都要，你都要！”
心脏仿佛被撕裂了，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季霆渊，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友情，尊严，事业，我都没有了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到底哪一点不好？”
季霆渊还是沉默。
楚枂看着他清隽的侧脸，那么好看，眼窝深邃，鼻梁笔挺，薄薄的嘴唇果真是凉薄又绝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枂感觉自己的腿都麻了，眼泪也流干了，可坐在椅子上那个人依旧无动于衷。
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心脏仿佛空了，麻木的转身。
“等一下。”季霆渊终于开口了。
楚枂脸上一喜，声音里满满都是期盼：“霆渊？”
季霆渊头都没回道：“如果你想要留下来，明天就去医院。”
楚枂浑身一震，意思就是留大不留小？
他可以继续睡她，但是不要她生的孩子？
“季霆渊，你当我楚枂是什么？”
楚枂都快崩溃了。
“我跟你睡，给你生孩子，是因为我爱你！”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比会所那些女人还要下贱？人家好歹为了钱，我呢？我赔了一切，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吗？”
“季霆渊，你到底有没有心？”
最后一句楚枂几乎是吼出来的。
可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完全没有触动。
他淡淡道：“从一开始你就该想到这个结局，不是吗？”
楚枂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是真贱啊。
是啊，从一开始就是她主动倒贴的。
是她非要喜欢他的。
是她非要上他的床的。
是她非要把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不管他愿不愿意收的。
楚枂，你是真贱啊！
“是的，是我高估了自己，我以为……”楚枂自嘲的笑了笑，笑得满脸泪水：“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只要我陪在你身边就能一点一点挤掉桑颖在你心里的位置。现在我知道了，我错了。”
季霆渊：“……”
他的背影冷硬得像一块永远也捂不热的石头。
楚枂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不仅眼睛肿了，脸也肿了。
她已经不在意了。
本来就长得跟桑颖不像，不论怎么学都没用。
昨晚一整晚她已经想明白了，她要离开。
不离开的话，季霆渊肯定不会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她舍不得打掉。
收拾完才发现，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她的东西其实就一些衣服。
就像旅居的游客，随时来，随时走，这房子的女主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她。
提着行李下楼，没想到季霆渊竟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