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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不被侵犯，保百姓平安。北金兵强马壮，北征军以血肉之躯与他们对峙，竟也丝毫不输。然为何突然在一个月内，不，应该说是短短几天内全军覆没，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楚清婉忙问。

“因为军中有内奸，私通北金，在北征军中种了一种疫病，这种病只会让将士们头晕无力，战斗时没有战斗力，当时军中粮饷跟不上，大家只会以为是饿的。以这样的状态与强壮的北金将士厮杀，结果可想而知。”

楚清婉听到这里，不由疑惑道：“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何成听了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最后跌坐在地上，“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内奸！”

“你？”

“老侯爷，秦大将军还有我，我们曾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他们都信任我啊。秦大将军不知道，那封与北金勾结的信，是我临摹他的笔迹写的。老侯爷信我，所以我能自由出入军营。可这是我愿意的么，不是，皇上命令我的，我若不从，便是抗旨不遵，他要诛我九族。”

萧湛气怒之下，一剑指向何成，“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么？”

何成怔了一怔，“北征军三万将士。”

“还有我秦家几十口人！”

“我也是被迫的啊。”何成看向萧湛，眼神一冷，“你凭什么气愤，凭什么拿剑指着我，害死他们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何成想到什么，又看向楚清婉，哈哈大笑：“更好笑的是，你不顾世俗礼教和和这个孽种在一起，却不知你弟弟是被他父亲害死的！”

“闭嘴！”萧湛大喝一声。

何成笑着长叹一声，“真好，我终于都说出来了，这便解脱了。”

说着，他起身朝萧湛的剑撞去。

萧湛不及收回去，一下刺穿何成胸口。

他喷了一口血，仍旧笑着，抬头看向萧湛，“你的养父母恨你，亲生父亲嫌恶你，所有人都想利用你，你……真可怜。”

说完这句，何成头一歪。

萧湛踉跄的后退一步，同时剑也拔了出来，血猛地喷出，溅到他脸上。

楚清婉震惊过后，转头看萧湛，见他左脸沾着血，那狰狞的伤疤，那凶狠的样子，她不由竟颤了一颤。

“萧湛……”

萧湛怔怔的看向楚清婉，嘴唇颤抖，“怎么办，他杀了你弟弟，而我是他儿子。”

楚清婉摇头，“跟你没关系。”

“你会厌恶我。”

“不会的。”

楚清婉上前，想抱一抱萧湛，但却被他推开了。

“我身上有血。”

“我知道，我们先回家吧，我帮你洗洗。”

“洗不掉的。”

“怎么会？”

“除非我把全身的血放干，一滴不剩，这样才能干净。”

“……”

楚清婉上前一步，萧湛后退一步，她再往前，他仍后退。

风突然刮了起来，他盯着她，眼神慢慢变冷，而后笑了笑。

“总有一天你也会恨我的。”

“不会。”

“你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不是我心狠，是你心狠

楚清婉追出去的时候，萧湛已经骑马走远了。

她见乞丐在外面，忙让他跟上去看看。

楚清婉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却只看到子衿带着行意，没有看到重明和花烛。

“他们呢？”

子衿见楚清婉没事，松了口气，回道：“您失踪的那天晚上，重明也失踪了，花烛去找他，一直到现在也没踪影。”

楚清婉皱眉，萧湛能那么快找到她，她当时还想着可能是重明良心发现告诉他了。

当天晚一些时候，乞丐回来说萧湛在军营，让她不要担心。

楚清婉叹了口气，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何成那些话字字诛心，而萧湛本来一提到那位就要发疯的。

又过了两日，萧湛还是没有露面，楚清婉实在担心的不行，让乞丐带她去军营。

二人是午后出发的，骑着马，趁天气暖和，来到镇北关军营。二人在军营碰到江远，便让江远引着去了萧湛的营帐。

来到营帐外，江远说道：“主子这两日一直闷在里面，不吃不喝的，夫人一定好好劝劝他。”

楚清婉也是担心得紧，匆忙应了一声要进去，那江远又拦住了她。

他犹犹豫豫的好一会热，道：“主子冒然和北金开战引起皇上不满，小金妃为主子求情，皇上大怒，将其打进冷宫，还……斩了一指头，装进锦盒里，昨日送达军营。”

楚清婉一下握紧拳头，皇上这是拿小金妃的命威胁萧湛，让他不能有二心，必须听令。

营帐不大，当间生着一盘炭火，萧湛穿着常服，坐在羊皮毯上，头低低垂着，许两三日没有梳洗了，头发散乱着。

楚清婉微微叹了口气，上前跪坐在他身边。

他前面放着一个锦盒，想来里面装的就是小金妃的断指了。

皇上可真狠！

“我担心你，夜里睡不着，饭也吃不下。”她道。

他依旧低着头，像是没听到她说话。

“我弟弟的事与你无关，况老侯爷不是给晏姨娘送了一封信，说他们在土浑堡……”

“我派人查了。”萧湛用粗哑的声音说道，“土浑堡每十年就会被风沙掩埋一次，他们在土浑堡的那一年刮了好几场沙暴，土浑堡已经被淹在沙丘之下了。”

楚清婉心狠狠一痛，但还是强忍住，“许，许他们逃出来了。”

“往哪儿逃？”

楚清婉默了许久，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萧湛笑了笑，“我有什么错呢，我只是不该活着。”

“萧湛！”

“他们都希望我死。”

“我希望你活着。”

“是吗？”

楚清婉皱紧眉头，他这语气竟是不相信。

楚清婉靠近一些，突然闻到一股茉莉香味儿，她对这种味儿很敏感，当下就有些恶心。再仔细一看，见萧湛手里攥着一个荷包。

小金妃给他的那个，他视若珍宝。

青梅竹马，情深义重，为他牺牲，哪一条，她都抵不过。

“你口中的‘他们’包括小金妃吗？”

萧湛猛地抬头看向楚清婉，那眸子里竟满是戾气，仿佛她问这句话触犯到他了似的。

“你只信她。”楚清婉苦笑道。

其他人都是外人，只有她是他可以相信，可以依赖，到死都不会辜负的人。

爱不爱的，在他俩这种感情面前都太微不足道了。

萧湛此刻一定有满腹的怨和恨，满腹的委屈和痛苦，他需要找个人倾诉，但那个人远在盛京深宫里，不是此刻在他身边的她。

“萧湛，我希望你好好的，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对你更真心。”

可你看不到，也永远不会懂。

萧湛轻嗤，“总有一天你会希望我去死。”

“你不信我。”

“对，我不信。”

楚清婉深深叹了口气，“之前，我想分开，你抓着我的手不放的，这次我抓你的手，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只这一次。

她向他伸出手，而他一直低着头，手中攥着小金妃的荷包。

许久，楚清婉苦笑着摇头，“萧湛，你看，不是我心狠，而是你心狠。”

她站起身，再看了萧湛一眼，“我坐上你这条船了，没有办法，只求你至少有担当，保我们母子能活下去。”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家，用过晚饭后，楚清婉哄行意睡着。她心里很烦，来到院中散步。

乞丐坐在垂花门的台阶上，正吸着烟斗，“何成有句话说对了，秦夫人厌恶萧湛，避着他，几乎不跟他说话。小小的萧湛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想着法子讨好秦夫人，却总是被冷脸对待。那时候亏得有金悠，她比萧湛大，陪着他哭，逗他笑，听他说抱怨的话，开解他。秦夫人喜欢金悠，所以在肃平王领兵诛杀秦府时，她想进办法把金悠送了出去，却要萧湛陪着他们一起死。而金悠被送到岳州，没有按着秦夫人的安排在那儿躲藏，而是徒步走了一个月，小小年纪，自岳州走回盛京。得知萧湛被东厂督主救了，她想见萧湛，但萧湛那时病了，督主不想节外生枝，没有让她进府。她就跪在府外，一跪跪了三天，连心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