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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阳台上。
时卿披了一件风衣，身形单薄地坐在外面，冰时的雨飘落在身上，她仿若未觉。
雨下了一夜，时卿也孤身坐了一夜。
翌日一早，她拿起手机拨打给了经纪人赵芳。
“赵姐，把我这些年账户里存的钱都取出来吧。”
将钱转给记者后，时卿靠在椅背上沉沉地闭上了眼。
梦里她回到了过去，那时的薄御寒一身白色衬衫，一脸温柔和煦。
他抱着鲜红的玫瑰问自己：“小卿，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眼泪从眼角滑落，时卿喃喃出声：“不愿意……”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时卿虽然买下了所有关于薄御寒和韩霜霜的爆料，但网络上还是有不少小道消息。
这一天，她在许久没有更新的微博上写下了一句话：“所以爱真的会消失。”
不多时，就有一众黑粉讽刺。
“薄御寒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要自作多情。”
“是个男人也受不了你这种妒妇。”
“……”
时卿没有理那些消息，她清楚得知道曾经的薄御寒是爱自己，只是这份爱消失在了时间里。
下午，薄御寒提早赶回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一边将买的高档礼物递给时卿，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问：“你微博上的话什么意思？”
时卿打开了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款高档的香水。
可自己从不用香水……
时卿默默地合上了盖子，看着他处变不惊的脸色。
“就是有感而发。”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期，薄御寒和学妹走得太近被自己看到时，他那紧张解释的样子，和现在全然不同。
薄御寒似是松了一口气，“你毕竟是公众人物，这种话少发。”
“放心，不会连累你。”
时卿将礼盒放下，而后在薄御寒的视线下打开茶几抽屉，将早就准备好的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等一系列证件一一递到他面前。
“走吧，现在民政局还没关门。”
薄御寒眸色怔住：“你什么意思？”
时卿平静地望向他：“没什么意思，就是放你自由。”
话落，她站起身往外走。
薄御寒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额间青筋直跳。
“你一定要这么无理取闹吗？”
恋爱四年，结婚八年，她从来就没提过分手或者离婚，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因为我辞退你？好，我允许你回公司，也允许你重新唱歌，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薄御寒思索着自己这些天做的事，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你允许我……”
时卿的眼尾一下红了，她一点点的掰开薄御寒的手，“许哥，我是个人，不是你的所有物，请你记住，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你的同意。”
“我问你，只是因为我尊重你。”
一袭话打的薄御寒措手不及。
他沉下脸色：“你一定要离婚？”
时卿没有回答。
这一刻薄御寒烦闷不已，他扯了扯领口，“你别忘了，我们有约定，先提离婚的人，净身出户。”
结婚前，两人约定不管发生什么，谁都不准提离婚。
时卿还记得，他们的约定里还有一项，先背叛的人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她眼尾微红，苍白的唇轻启：“放心，我不要钱，只要多多。”
薄御寒听闻这话，周身的时意更甚。
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你别后悔。”
开车去往民政局。
一路上，薄御寒心情烦闷。
他看向后座上抱着一堆证件一脸安静的女人，忽然问：“时卿，你还爱我吗？”
时卿愣了一下，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没等她回答，薄御寒又道：“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没心。”
没心……
时卿攥着结婚证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如果她没心，应该就不会在这结婚后的八年里，一次又一次独自承受他的背叛。
也不会沦落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去国外背叛，却不敢质问，默默收拾烂摊子。
终于到达民政局。
下车前，薄御寒开车门的手有些发颤：“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时卿却只是摇了摇头。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想得很清楚。”
话落，她先一步下车。
昨夜她没有睡，回想着两人的曾经，很美好。
她不想这份美好最后的记忆，消失两人已然破碎的婚姻里。
不到一个小时。
两本离婚证就落入了手中。
离开前，时卿最后看了薄御寒一眼：“我会让人把多多从麓山接出去。”
薄御寒紧抿着唇没有回话，看着女人背影潇洒，一阵恍惚。
坐在出租车上。
时卿的微博页面只剩下最后一行话：2021年7月12日，我和我爱了12年的男人告别了……
没有任何悬念，网上又爆了。
大家都知道时卿和薄御寒离婚了，虽说是和平离婚，但网上还是有人骂时卿。
“这是离婚了？！”
“终于肯放过我们许哥了……”
“离婚都要凑一波热度，真是不要脸……”
天鹅音乐会后场。
经纪人赵芳看着站在窗边消瘦不已的时卿，不由得叹气。
“为什么突然离婚，而且你还第一时间公布，网上本来就很多人针对你。”
时卿看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赵芳，喉咙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
“薄御寒准备和韩霜霜要孩子了。”
她将手机中记者的威胁递到赵芳面前。
赵芳不敢置信地看完，而后问：“前天你拿走所有积蓄，其实是为了买薄御寒的黑料？”
时卿没有否认。
“赵姐，医生说我终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和薄御寒结婚的这八年来，一开始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所以他想要一个孩子，我想成全他……”
时卿将手机收进口袋，感受着心脏的抽痛，强扯一笑。
“黑料总有一天会被曝光，我希望那天，人们会说薄御寒是和平离婚后，才谈的恋爱，才备的孕……”
赵芳不知道该怎么说时卿，她是真傻，却也是真的做到了如何体面的离开。
外面音乐剧的歌声响起，婉转又动听。
时卿安静地听着，只是惋惜自己永远也难以站在歌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