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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宛这边宴会一结束，就去接陆昀。
她刚推开包间门，就和个小姑娘撞了正着。
小姑娘白白净净，明眸皓齿，看着就惹人喜欢。
岑宛记得她，秘书处新来的实习生，宋音音。
宋音音抬头看见岑宛，脸上闪过瞬间的慌乱，低声喏喏了句，“岑宛姐。”
岑宛才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沾着些寒气，她样貌出挑，但却因为不常笑，而多了分距离感。
她淡淡嗯了声，视线在包间里扫了一圈，才又落回到宋音音身上，声音泠泠，问她：“陆昀呢？”
听见陆昀的名字，宋音音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她不安的抬起眼睛又瞄了下岑宛，声音细细软软，都快被包间里的音响盖过去。
她说，“盛总去给我买饮料了。”
岑宛眉梢一跳，看着宋音音的目光多了点打量。
她跟了陆昀那么多年，也从没劳烦动陆昀替她做点什么。
上个月，岑宛开车时和人追尾，导致左手腕骨扭伤，做什么都不方便，陆昀也没见替她倒杯水。
宋音音被岑宛打量的目光看的更加慌，她攥了下衣角，声音很拘束，“盛总应该马上回来了。”
岑宛没说话。
她上周临时去合城参加了个会议，今天赶着参加盛家的晚宴回来。
陆昀和家里关系不太好，这种家族宴会向来都是岑宛代替他去。
门口的两个人引起了包间里其他人的注意，灯光昏暗，他们没看清岑宛的脸。
对着宋音音开玩笑道，“宋秘书，你家盛总也就一会没回来，怎么就去门口守着了，这不还有两个妹妹陪着你呢吗？”
声音很大，岑宛听得清楚。
宋音音整个人一绷，尴尬的和她解释，“岑宛姐，他们开玩笑的，盛总第一次带我出来参加酒局，所以照顾我一些而已。”
也不知道宋音音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能和陆昀私下在这种酒吧包间玩的人，哪个不是圈子里的朋友？
而且。
岑宛抬眼看向说话的那人。
只是听语气里的玩笑，就能知道他对宋音音的熟悉和接纳程度。
陆昀第一次带岑宛和这些人见面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她被扔在一边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津南市富二代圈子，个顶个的看不起人，如果不是陆昀交代了，哪能对宋音音这么友好？
岑宛难免自嘲，她跟在陆昀身边这么多年，还不如宋音音这么个实习生得到的庇佑多。
她收回视线，决定去停车场等陆昀。
刚转身，就看见陆昀从远处走过来。
黑色衬衫的领口上方散开，袖子挽到手肘上，露出的小臂线条堪称完美。
在酒吧里这种群魔乱舞的氛围中，都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清贵气。
唯一有点不和谐的大概是他手上拎着盒纯牛奶。
违和感很强。
岑宛的视线落在那盒牛奶上，随即跟着牛奶又到了宋音音身上。
她听见陆昀清润的嗓音，“出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和他们玩一会吗？”
宋音音捏着牛奶，耳朵染上粉红，她低声道，“我本来想去洗手间，没想到岑宛姐来了。”
陆昀这才看到岑宛似的，不过他很快又转回视线，手里多了个奶糖，也递给宋音音：“买牛奶时顺手拿的。”
宋音音受宠若惊的接过。
陆昀这才有空问岑宛，“开车来的？”
岑宛想说不是你让我来接你的？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闷声点头。
“先送音音回去。”
*
宋音音家在城北青年公寓，和岑宛还有陆昀住的高级小区完全相反。
岑宛开车都要绕半座城。
岑宛出差回来，又开那么久的车，很累。
然而陆昀跟她回了家，她也懂是什么意思。
虽然住在一栋楼，但是陆昀在没有需求的时候，从不会踏足岑宛的屋子。
纤腰被人从后面环住的时候，岑宛低头，看见陆昀手腕上凸起的腕骨，还有修长匀称的指节。
…
淋漓事后，岑宛声音都哑了，她看着刚洗浴好正在换衣服的陆昀。
他从不会在她这过夜。
这也是当初陆昀给岑宛买这套房子的原因。
岑宛懒倦的眯着眼，“看上那个实习生了？”
陆昀穿衣服的动作没停歇，淡淡道：“她很乖。”
岑宛嗤笑。
乖的多了去了，也没见他在谁身上收心。
她目光移到陆昀线条分明的人鱼线上，有些玩味，“那么乖，你怎么还憋了这么久？”
陆昀动作这下停了，他乌沉的眼睛看向岑宛，过了会才慢慢皱起眉心。
“太乖了，舍不得动。”
岑宛脸上的笑慢慢僵住。
哦，不是陆昀不愿意，是他舍不得。
岑宛第二天又在公司看见宋音音的时候，她正在被人为难。
宋音音也看见了她，但又很快收回视线，有点躲闪的意思。
岑宛脚步一顿，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中午，秘书处的丽萨被辞退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丽萨就是早上为难宋音音的那个管理。
而下午的时候，岑宛就在总裁办公室看见了宋音音。
她怯生生的站在那，满脸的稚嫩，低声介绍自己：“岑宛姐，盛总让我来总裁办公室报道。”
陆昀说的没错，她确实很乖。
岑宛指尖文件翻动，上挑的眼尾抬起，即使她坐着，那股压迫感也不小。
她声音没什么语气：“陆昀让你做什么？”
宋音音更紧张，“他说让我跟在你身边，能学到东西。”
岑宛将文件合上，淡淡嗯了声，随后指了个工位，“你去那。”
总裁办公室的秘书和其他的秘书不一样，加上岑宛总共也才三个人。
现在多了个宋音音，只剩下最偏的位置给她。
宋音音脸上明显僵了下，但又很快调整好情绪。
岑宛见她欲言又止，问：“还有事？”
宋音音咬着唇，摇摇头，“没有，谢谢岑宛姐。”
岑宛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会，突然开口：“你和陆昀到哪一步了？”
宋音音像被人抓住尾巴似的，缓缓睁大眼睛，惶恐的看着她，不安解释。
“我和盛总只是上下级，盛总是个很好的老板，岑宛姐，你不要误会。”
凌华的人都知道，岑宛不仅仅是陆昀的秘书。
私底下有不少人都在猜测岑宛什么时候才能正式上位，成为凌华的董老板娘。
岑宛神情依旧没变化，她看着宋音音说：“别紧张，只是想提醒一下你，陆昀的新鲜感不会超过一个月。”
宋音音咬着唇，眼眶突然就蔓了红，看着像受惊的兔子似的，楚楚可怜。
岑宛眉心微蹙，正想开口，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男人冷清的嗓音传来，“宋音音。”
岑宛抬头，看见陆昀过来，他长身玉立，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令人难以忽略的贵气。
宋音音吸了吸鼻子，没抬头，声音很闷：“盛总。”
陆昀一顿，随即垂下眼眸细细打量着她，宋音音始终低着头，躲开他的视线。
陆昀没什么耐心，眉头紧了下，语气沉了几分：“抬头。”
岑宛就坐在旁边，淡定从容的看着宋音音欲拒还迎的抬起头，露出那双红彤彤，一看就受了委屈的眼睛。
陆昀眯了下眼，随后扫向旁边的岑宛，屈指扣了下桌面，嗓音微冷，“解释一下？”
岑宛面不改色，她抬眼看向宋音音，也问：“解释一下？”
宋音音眼眶更红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了下陆昀的衣角，“不是的盛总，我是隐形眼镜有点不舒服，和岑宛姐没关系。”
岑宛视线落在宋音音拉着陆昀衣角的手上。
陆昀向来不喜欢旁人碰他。
宋音音似乎也发现了不太合适，立马松了手，岑宛也就把视线收回来。
她拿起桌上的一张请柬，淡声道：“昊然集团董事长儿子的成人礼，地点在……”
话没说完，被陆昀打断，“你自己去就行。”
他转身往自己的专属办公区过去，还顺便将宋音音一起带走。
岑宛低头将请柬收好，还能听见陆昀极寡淡的嗓音：“不用怕她。”
岑宛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丽萨的事情她得去问一下。
丽萨是秘书处的副处长，办事能力很强，却突然被辞退。
只不过。
她看着巨大的玻璃格挡里面，宋音音红着脸站在陆昀面前的模样，决定还是再找时间更好。
宋音音在陆昀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出来后红着脸和岑宛打了声招呼就回了自己工位。
她是实习生，按理说没资格进总裁办公室。
但现在被陆昀带了进来，岑宛也只能给她安排工作。
宋音音看着岑宛递过来的一份全英文合同，脸色有些尴尬，没接。
岑宛的音色冷淡，给人很疏离的感觉，她问：“不会？”
宋音音咬着嘴唇，一张俏脸瞬间涨红，和之前的羞涩不一样，这次明显是尴尬。
她喏喏道，“我英语不太好。”
岑宛了然，又抽了份报表给她，“Excel会吗？把报表做出来。”
宋音音更尴尬，声音也如蚊蝇，“谢谢岑宛姐。”
岑宛拿着请柬去找陆昀的时候，他正在和人进行视频会议，抬手示意她等着。
岑宛就在一旁站着，她目光停留在陆昀电脑旁边的一只布偶小兔子上。
做工粗糙，看着有些旧，一看就是小姑娘的。
和周围冷色调的布置，实在格格不入。
陆昀结束会议，抬眼问她，“什么事？”
岑宛回神，将手里的请柬递过去，“昊然集团和我们有合作，面子还是应该做足。”
陆昀扫了眼那张烫金的信封，清俊英挺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不悦。
岑宛还要再劝，陆昀就忽地看向她，淡淡开口，“我让宋音音跟着你，不高兴了？”
岑宛神色不动，“没什么不高兴的。”
“那就好。”陆昀说着，随手抽出一张黑卡递给她，“昊然那边，你去，礼物看着准备。”
“那你呢？”
陆昀说：“我有事。”
岑宛接过银行卡离开，刚跨出去一步，就被陆昀叫住。
他毫无顾忌的盯着她，“宋音音不一样，别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