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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没有再开口。
江以宸又说：“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你如果坚持翻案，那你母亲作伪证的事就必然会被拆穿和追究责任。”
“李家必然会利用女儿告妈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来通过舆论的口中讨伐你和帮你打这场官司的律师，这将是不小的心理压力。”
孟念低头用叉子拨弄着盘中的蔬菜，语气很轻。
“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从她为了钱选择帮着仇人污蔑我和宿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亲手了断了我们之间的母女之情，就算是外人指点，我也问心无愧。”
江以宸：“你能这样想很好，既然如此，宿小姐筹钱吧，鉴于这件案子风险过大，我需要你一次性付清所有欠款，你什么时候付钱，我什么时候立案。”
孟念想到刚才那一连串的数字，咬了咬唇，带几分示弱意味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江以宸挑眉，语气和神情都是公事公办的淡然：“像令妹这样的刑事案件，最长追诉期为20年，宿小姐，以你现在的薪资水准，加上未来的升职空间，我想，你如果一直不吃不喝，艰苦奋斗，十三年后应该足以支付得起这笔费用，让我为你服务。”
十三年……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孟念心里凉的厉害，但她也不是真的蠢，迟疑两秒，她把江以宸的手机拿过去，把那个正在计时的软件关上了。
“周律师，既然你能来找我谈，就说明在你心中，一定还有除此以外的第二个方案。”
她依旧端坐着，面部表情绷的很紧，眼中隐隐带了些水光，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直接说第二个方案吧，你有什么要求。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等十三年。”
江以宸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跟他回酒店的那个孟念，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眼睛里含着泪，表情却又异常的坚韧。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心怀不轨，却又是生不出苛责之心。
“的确有第二方案。”他凝着孟念的眼睛，循循善诱：“不过这个方案不是我给你，而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他拿着一侧的红酒，轻倒了一杯递到孟念面前，流动的液体在他冷白的指尖映出一道暗红色的光影，让他想起了曾经留在他指尖的一抹红。
薄唇的唇峰，微微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连带着眼眸都多了些温度。

“孟念，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求人的么？”

孟念跟他定定对视两秒，眼中莹润的光，不断地重建又破碎。
心中忽觉嘲弄而又好笑，兜兜转转，折腾那么多，谁能想到，她又回到了原地呢？
明明这个结果也很不错，可不知为什么，此刻她的内心依旧是沉重的，一点都没有目的达成的开怀。
“周律师不会再骗人吧？”
良久，她开口说。
江以宸眉心冷了冷，沉声道：“孟念，我没骗过你。”
孟念也不想再继续较真，她当初也没认真，又何必抓着不放。
闭了闭眼，把他推过来那杯酒举起来喝了。
-
餐后，江以宸没有久留。
他最近一半是故意冷着孟念，另一半则是真的忙。
两人从餐厅出来后就分道扬镳，只不过这次在告别时，江以宸淡声留下了一句：
“等我消息。”
孟念低着头嗯了一声，扯了扯唇。
晚上八点的时候，她收到江以宸的消息，给了她一个酒吧定位。
孟念赶过去时发现，除了江以宸，还有不少熟悉面孔。
林之遥远远跟她打了个招呼，依旧是风流不羁的，搂着个新鲜面孔的妹子：“好久不见了，孟念妹妹，还是这么漂亮。”
他身侧，祝融直接站起了身，朝着她走了两步：“窈窈，你怎么过来了？跟朋友一起吗？”
祝融笑着提出邀请：“既然碰见了，过来坐一会儿吧，周律师也在，要给我们介绍他新的女朋友认识。”
新女朋友？孟念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江以宸。
却见他也在瞧着她，目光望着她被祝融攥住的手，微凉。
孟念顿了顿，把自己的手从祝融那收了回来，祝融察觉到孟念的疏远，愣了下，空下的掌心慢慢收紧，里面似乎还留存着温软的余温。
江以宸眼中的冷融化许多，勾了勾唇：“不是说很快吗，怎么才到？”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朋友都明白了，起哄声顿起。
孟念抿着唇朝他走过去，淡声解释：“这个时间段不太好打车，我在路边耽误了会儿。”
江以宸点点头，没再多问，在孟念走到他身边时随手一扯，孟念就紧挨着他坐下了。
他是一个人坐着单人沙发，空间很宽敞，孟念坐他旁边也没什么问题。
他却偏故意地揽了把孟念腰肢，让她坐到了他腿上，捏着她的手问：“有驾照吗？”
孟念摇头，她之前把所有精力都拿去赚钱养家，并没有时间考。
江以宸虚揽着她腰肢，漫不经心的：“抽空去考一个，以后出门会方便很多。”
周围人见两人互动的亲昵程度，就明白的差不多了，又是一片调侃声，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在之前的酒桌上见过孟念的，不过那时候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苏格身上，所以对她印象不深。
今天也像是第一次见到孟念一样，玩笑着搭了好几句话，尺度和态度都掌握的很好，熟络又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林之遥作为一早就知道两人关系的人，自然是其中闹得最欢的一个，甚至还借着玩游戏的机会，对两人蓄意刁难，笑吟吟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