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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配套棉睡衣出来。”孙町遇说。
“事精儿。”孟凝回了句。
“这是礼貌。”
“你还看不看了？”孟凝想翻脸。
“看。”
“你喷香水了？”孟凝趴他身上闻。
“体香。”孙町遇推她头。
……
孟凝想表现自己也是体面人，朝他道：“我怕滑，我棉拖都有防滑垫。”随后又补充，“我也精致得很，只是村里没必要……”
“你把懒和精致混淆了。”孙町遇说。
……
“南坪镇是一个拥有上市企业和旅游业的大镇，和村有本质的不同。”孙町遇科普，“村里不会有电影院。”
……
“我穿拖鞋不配跟你看电影？”孟凝看他。
“配。”
“事精儿。”孟凝服了。
孙町遇没忍住，“你羽绒服上有饭渣。”
……
“去你妈的，你才有饭渣。”
孙町遇打开手电筒让她自己看，孟凝垂头，胸口有几滴火锅溅上来的红油。
后排人踢他们座椅，孙町遇关了手电筒，老实看电影。
孟凝心里不爽了，老娘火急火燎陪你看电影，你还横竖找刺。她伸胳膊抹了抹胸口，压根没留意溅上了红油。
孙町遇递给她爆米花，她伸手推开。
孙町遇俯身轻声问：“生气了？”
孟凝回他，“活该你单身。”
哐——座椅又挨了一脚。
孟凝也老实了。
俩人又努力看了会，孙町遇拉拉她，去了最后一排角落。孟凝落座，孙町遇递给她一个大苹果，小声说：“洗过了。”
“不吃。”孟凝推开。
“图个吉利。”
孟凝想想也是，接过咬了口，嫌皮碍事，索性把皮一溜溜地用牙啃下来。啃下来的皮装保鲜袋，边看电影边吃。
吃了一半不想吃，委婉提醒他苹果买的太大，孙町遇二话不说，接过就吃。
孟凝看着电影，耳边全是嚼苹果声。孙町遇不自知，贴着她耳朵说：“这位演员演技不错。”
“还行。”孟凝看着屏幕回。
“他演过贾樟柯和姜文的电影。”
“你还懂电影？”
“我交际少，在家看电影多。”孙町遇随意地说。
“因为职业？”
“不全是。”孙町遇看着屏幕，“我少管所出来就老实了。”
孟凝坐直了身子，“你要和我交心？”
孙町遇看她，“你警惕什么？”
孟凝老实道：“我害怕人和我交心。因为我就没心。”说完直笑。
孙町遇说：“我也没心。”

孟凝慢慢止了笑，“咱俩算什么？空心人？”

大尾巴狼
孟凝慢慢止了笑，“咱俩算什么？空心人？”
“比干。”
……
“你这笑话真冷。”
孙町遇递给她爆米花，“别浪费，二十八一桶。”
孟凝捏着爆米花吃，“问你一件事。”
“说。”
“为什么在班里老打架？”
“因为我狂。”
孟凝踢他，“好好说话。”
“想吸引女生注意。”
“想吸引你妈注意。”孟凝说。
“你骂人？”孙町遇看她。
孟凝推他头，想打他。
“别扯淡了。”孙町遇淡淡地应了句。
孟凝想说为什么老师请家长，你每回都报你妈的手机号。她看着孙町遇的侧脸，这话没问出来。
“你那么早就喜欢我？”孙町遇看她。
“去你的吧。”孟凝骂他。顺嘴又说了句，“我羡慕你能报你妈手机号，我想报我爸，但我知道他不会来。”
孙町遇没接话。
孟凝从兜里摸出五百块，塞他手里道：“还给你。”
“你还留着？”孙町遇看着钱。
“又不是我的钱。我当年夹在了书里，我妹妹翻书柜翻出来的。”孟凝说。
“我都忘了。”孙町遇把五百块装钱包里，无所谓地说了句。
“狗屁。”孟凝拆穿他，“忘了我拿出钱你第一反应是问我还留着？”
“就是忘了。”孙町遇吃爆米花。
“我当时很羡慕你们家有钱，你爸妈随随便便就能给你好几百。而你转手就能送同学好几百。”孟凝贴着他耳朵说：“我看了，你这几张一百块都是 90 版，说不准有收藏价值。”
“你还看不看电影了？”孙町遇嫌她聒噪。
“生气了？”孟凝歪头看他。
孙町遇推她头。
“我觉得你人不坏，是有一回早自习值日地板太湿，你踹值日生的屁股，让他把地拖干。”
“还否认喜欢我……”
“别自恋行么？”孟凝说他，“我从小爱观察人。一来班里就咱俩家庭特殊，二来你有钱，风头也最大，经常领着一帮狗腿子去网吧。”
孙町遇从外套内兜里掏出袋酸奶，撕开递给她，“渴了吧？”
孟凝才不介意他的语气，接过问：“怎么还是热的？”
“我在热水锅里拿的。”
“热水锅？”
“前台有一个大炖锅，里面都是热饮料。”
孟凝一鼓作气地喝完，“你绝对放贴身口袋了，好大一股香水味。”
……
“你是孔雀？”孙町遇问。
“香水要穿好衣服后喷，不要往毛衣上喷。”说着手摸他外套内衬口袋。
“你干什么？”孙町遇拽她手。
“我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有，行了吧。”孙町遇无语了。
孟凝坐好，“香水是不是喷毛衣……”
“是，好了吧。”
孟凝得意，“服不服？姐的直觉……”
“活该你单身。”孙町遇怼她。
孟凝吃爆米花，才不理他。
孙町遇倾着身子说：“好歹你也是大上海回来的，土冒。”
孟凝看他。
“男人喷香水讲究内敛，喷里衣不喷外衣。”
孟凝根据经验判断，他是在胡扯，“你夏天怎么喷？把香水倒肚子里？”
“我夏天从不喷香水。”孙町遇回她。
“你喷啥？”孟凝看他。
“体香。”
“滚蛋。”
“我夏天爱出汗，不喷香水。”
孟凝也想体现自己的精致，“我四季都喷。”
孙町遇瞥了眼她的胸口，“今天喷的麻辣火锅味？”
……
孟凝大笑，瞬间捂住了嘴，随后看他，“过不去了是吧？”
孙町遇吃爆米花，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