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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洛灵儿的腕上，伯允之终于哽咽着开口：“我知道娘子只能娶一个。”

“我不想要她，我只想要玛⃠丽⃠你。”

第二十六章

伯允之的嗓音真挚而软糯，可怜兮兮的模样令洛灵儿心疼不已。

这小傻子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识人不清的毛病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算了，与他置什么气呢？她自己也是糊涂了。

如是想着，洛灵儿轻叹一声，拉起伯允之的手往书房去：“走，读书去！”

二人在榻榻上相对而坐，她念一句，他跟读一句，她做解析，他再复述一遍。

伯允之生了双勾人的桃花目，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些许红晕。

眼神极其清澈专注的看着书本，好似世间任何事物都入不得他的眼。

洛灵儿凝着他，莫名有些失神。

似是察觉了她的视线，伯允之抬眸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美得摄人心魄。

不知方才那一笑是不是她的错觉，洛灵儿心中蓦的捶起了小鼓，快而急促。

是夜，圆月当空。

伯允之屈着一条腿，半坐在台阶上与她一起赏月。

洛灵儿盯着他的脚尖有些恍惚，他这腿……可真长啊！

“娘子在看什么？”他的嗓音如金珠坠玉盘，洛灵儿听得有些出神。

“嗯？”洛灵儿很快反应过来，仰头望着那轮明月，耳根通红一片，“你的心愿是什么？”

他攒着眉，又想将指头放进嘴里啃，却被洛灵儿一把捉在手里。

果然，伯允之皱着脸问她：“心愿是什么东西？”

“心愿啊，就是你最想达成的事情。”洛灵儿的面色逐渐蔓上悲怆。

“打个比方，我从程国离开的那一刻起，仅存的心愿呢，就是活着，好好活着。”

伯允之竟有些嫌弃的望着她：“能不能有点出息，活着有什么难的，以后我保护你。”

洛灵儿不禁哑然失笑：“好，以后我也保护你。”

二人相视一笑，伯允之黝黑的瞳孔中水光潋滟，比之清耀的月光亦不逞多让。

霎时间，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阴影与隔阂尽数如薄雾散去，程开月明。

才与伯允之回房躺下不久，毫无睡意的洛灵儿忽然觉得头脑昏昏沉沉。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有位身形健壮的黑衣人在向床逼近。

是刺客吗？洛灵儿心中一惊，却使不上力气。

软绵绵的推了把伯允之，他似是也中了迷药，如同木桩子般一动不动。

在黑衣人伸手过来之际，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洛灵儿翻身压在伯允之躯体上，试图替他挡下这一击。

良久没有痛楚传来，耳边只隐约听得一声叹息。

洛灵儿是被一股刺鼻的气味呛醒的，瞧着外头的河景，她此时应是在一间画舫内。

见她醒了，黑衣人将瓷瓶收入怀中，四目相对之际，他那双深邃的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就这般凝着她久久不语。

“你是谁？”洛灵儿清了清不适的嗓子，“我而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王妃，你们抓我来做什么？”

黑衣人缓缓取下面巾，熟悉的面容令洛灵儿暗暗咬紧了牙关。

她恨恨开口，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浓厚杀气与敌意：“魏屿安，你又想做什么？！”

第二十七章

魏屿安蹲在她面前，眼含薄雾，面色有些灰败：“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将一切都告诉你，是要恨我，亦或是杀了我，都由你。”

“自你离开后，我才知道明皎儿一直在冒充你，冒充当年太学与我定情之人。”

“顺着她背后查下去……我们今日的惨状，都是贵妃、程措与明皎儿设的局！”

随着魏屿安娓娓道来，洛灵儿浑身止不住的颤。

程措派人暗上了道楚相通敌的折子，程华玺得知此事，不忍洛灵儿肝肠寸断，才帮她向父皇求来与魏屿安这一门婚事。

为了成全洛灵儿，徽帝借着楚相进言修行炼丹一事发挥，将其举家流放。

而在流放途中杀死楚家满门的，也是程措派的杀手。

批复楚家尸首如何安置的，是贵妃安插在正阳殿的心腹内侍。

那时徽帝多日服用对身体有损伤的丹药，早已无力握笔。

“鸢儿，先皇与先太子虽不是我亲手所杀，却也与我脱不了干系，我被仇恨蒙蔽了心智，被人利用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我会让他们都付出血的代价，跪在你脚下任由你处置，还要将程国皇宫夺回来，亲手送到你的手里！”

“你若愿意登基为女帝，那我便匍匐在你脚下，终生做你的臣。”

“你若放不下心中的恨，纵使将我千刀万剐，我也绝无怨言！”

魏屿安深情无比，忏悔、悲痛、绝望、无助等感情，多得要从眼眶溢出来。

洛灵儿忽然笑了，这一笑仅对当年身在局中的你我他，仅对这无常的世事变化。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洛灵儿凝着他，面上波澜不惊，“当年我爱的卑微，却又满腔孤勇不顾一切……搭上了我至亲至爱的父皇与哥哥，自己也活得艰难无比。”

听着洛灵儿自嘲的话语，魏屿安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浑然未觉，以痛止痛，才总算熬过那阵心如刀绞。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才终于明白一件事。”

对着魏屿安，洛灵儿眸中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她红唇亲启：“真正珍贵的，是我从前全心全意待你的那份情，而非你魏屿安这个人。”

魏屿安赤红的眼中满是热泪，嗓音喑哑的不成样子：“我懂你的苦楚，我不奢望你原谅，更不敢奢望还有机会重来。”

洛灵儿阖眼轻叹：“报仇也好，赎罪也罢，回程国去做你想做的，该做的事情吧。”

……

将洛灵儿送回瑞王府后，她背脊挺得笔直，径直朝主院而去。

月影斑驳的廊下，魏屿安深深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满是痛色与眷恋：“鸢儿！”

她脚步一窒，却并未回头，静静等着下文。

魏屿安深吸一口气：“十月中旬时，我若幸不辱命，必定回来给你一个答复，倘若音讯全无……你保重，不要想着自己去报仇，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良久的静默，洛灵儿缓缓吐出一句：“保重。”

再回到房中时，伯允之并未在床上睡着，反倒是窗边立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

虽只是个背影，亦觉周身气息凛然，不容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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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允之？”他一声不吭，连头也不回，这样的伯允之令洛灵儿有些发憷。

缓缓走近后，洛灵儿试探性的轻拍拍他的肩：“伯允之？你在做什么？”

他转过头来，眸中水光四溢，软乎的像只小兽：“娘子，你去哪儿了？是不要允之了吗？”

看着伯允之如常的样子，洛灵儿莫名有些恍惚，方才那个凌厉的背影，究竟是真实的，还是错觉？

“我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洛灵儿拍了拍伯允之的背以示安抚，“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的。”

伯允之面上绽开一抹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拉着洛灵儿就往床榻上去：“娘子快睡觉，其实我都好困了，找不到娘子我不敢睡。”

他从后背紧紧抱住她，纵使隔着里衣，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滚烫的温度。

困乏的呼吸声自脑后传来，洛灵儿莫名有些心疼，而脸颊身不由己的发烫。

翌日。

洛灵儿睁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下意识伸手去捏他如玉的脸颊。

伯允之眼底一片清明，洛灵儿大脑有片刻怔愣，刚才那瞬间，他好像与常人无异。

见她讪讪收回手，伯允之握住她细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