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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胃里一阵翻涌，口中腥甜，争先恐后涌出嘴角。

霎时间，染红了枕头。

“陆黎……救……”

下身传来剧烈的撕痛，将她的话塞回了口中，眼底彻底失去光，一片死寂。

她不禁想，爱没有了，她还能活多久呢？

等他发泄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床边，眼里是餍足后的讥讽：“满足了吗？他做的比我舒服吗？还是说你就是犯贱，想要找刺激？”

南茉茉躺在那，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如果我不这样，你怎么会来找我？”

陆黎眸色一凝，看着黑暗中她的虚影。

“南茉茉，你的演技倒是越来越好了。”

闻言，南茉茉眼底彻底失去光，一片死寂。

她突然明白，一切都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她靠在满是暗红色的枕头上，声音轻而又轻，如游丝般一触即断。

“陆黎，我们离婚吧。”

第9章

原本低压的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南茉茉只能听到自己苟延残喘的呼吸声。

下一秒，陆黎漠然的声音：“南茉茉，之前是谁像狗似的求我不要走？”

“你自己好好想想，能离得开我吗？”

说完，他用力关上了门，离开了。

夜幕下没有一丝光芒，陆黎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南茉茉脸颊旁干涸的一大片血迹。

南茉茉不知道陆黎生什么气，明明她都如他所愿提出离婚了。

为什么他还是一副自己做错了样子？

但来不及细想，酸痛遍布全身，疲倦的她彻底昏迷过去。

梦里，她回到过去，那个盛满了她和陆黎过去的老旧居民楼。

那时的她下班回到家。

就看到整个房间挂满了气球和玫瑰花，陆黎站在蜡烛中间，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茉茉，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夏季的风，和青年的笑意一样炽热。

没有绚丽的场景，没有昂贵的戒指，他就一个人站在那里，满眼都是她。

南茉茉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幸福和柔情，她泪流满面地走上前，伸手想要触碰他的面容——

倏然，梦境骤然坍塌。

那个爱她的陆黎，就这样如玻璃般分崩离析地消失在她眼前。

南茉茉猛然惊醒。

梦里的温暖还未从身上散去，就被冰冷的现实击碎。

这样的反差逼的她快要落下泪来。8

南茉茉撑着布满青紫的身体，用尽气力走入卫生间。

抬头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死灰，一双曾经灵动的眸子只有空洞，头发凌乱，脸上满上血渍，眼圈更是发黑。

南茉茉悲戚地伸出手抚摸镜中的自己，唇瓣不止地颤抖。

怪不得……

怪不得陆黎看不上自己了，自己变得这么丑，哪有年轻的女人惹人怜爱。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无法面对光明的阴暗之物，正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慢慢腐烂……

南茉茉压下心中酸楚，站在淋浴头下使劲搓洗着自己，试图将一切污秽通通洗净。

烟雾弥漫下，女人压抑的呜咽声清晰传来，彻底笼罩了整个卫生间。

这天下午，她联系了路离，约在了咖啡店见面。

南茉茉走进咖啡店，一眼就看到路离垂着头坐在角落里，脸上再也没有挂着阳光的笑容。

她坐到他的对面，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他的面前：“这里面有五百万，你收下吧。”

路离怔怔看着银行卡没说话，眼里满是犹豫和挣扎。

南茉茉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如果是十八岁的陆黎，他绝对不会收下这笔钱，甚至会感到羞辱，愤怒起身离开。

果然，就算再怎么相似，路离也不是陆黎。

她爱的，永远是那个不肯服输，一身傲骨的陆黎。

她继续说：“你不用因为欺骗而对我感到愧疚，这笔钱……是我想买你以后堂堂正正做人，不要辜负你的父母。”

话落，路离眼眶倏然红了，哽咽着道歉。

“茉茉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真的很需要钱……”

南茉茉扯了扯嘴角，想要宽慰他。

可下一瞬，她就看到路离震惊的眼神——

‘啪，啪，啪……’

南茉茉低头，这才发现她又流鼻血了。

血液染红了洁白的桌布，也染红了她刚换的衣裙。

南茉茉慌张擦拭，血却越流越多。

她尴尬又虚弱地看向路离，眼里满是歉意：“抱歉，吓到你了……”

不料话未说完，南茉茉眼前一黑，无力的倒在桌上。

彻底昏迷之前，她听见路离的惊呼：“茉茉姐！”

……

浑浑噩噩间，南茉茉坠入了一片漆黑的世界。

四周仿佛有看不见的利刃，每一刀都刮在她的骨髓上。

锥心刺骨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满是怒意的指责——

“你们这些当家人的怎么回事？你姐姐病这么严重，你也不好好照顾她，上次来还说想活，结果连药也不吃？”

“对不起医生，是我没照顾好她，现在要怎么治疗？多少钱都行，求您了……”

是路离。

南茉茉心口发酸，眼角湿润。

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竟然会是路离愿意陪在自己身边。

她强撑着疲惫想睁开眼，想让路离别费心了。

却听到医生长长一叹：“先安排后事吧……照她这个情况，也就这一周了。”

第10章

一周……

她是要死了吗？

南茉茉大脑空白了一瞬，后来竟又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大概因为没人爱，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死亡对她来说，或许更是一种解脱。

她睁开沉重双眼，便对上了路离含泪的双眸。

“茉茉姐，你终于醒了……”路离压抑着哽咽，双手都在发颤，“对不起，我不该刻意接近你，我妈得了重病，陆哥说会给我钱，对不起……”

南茉茉听着他解释，只觉得命运弄人。

她咽下满嘴苦涩，轻声问：“那……你现在的钱攒够了吗？”

“够了够了。”

路离抹去眼泪，悲伤的望着她：“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得病了？”

南茉茉艰难地勾了勾嘴角，还有必要吗？

陆黎已经不爱她了，说了也只会惹他嫌弃。

南茉茉喘息渐重，她望着窗外想了很久，才说：“你能，帮我找个律师吗？”

路离应声，当天就找来了律师。

南茉茉强忍不适和律师商议好了离婚事宜。

律师走后，她的力气也似乎用完：“等我死后就麻烦你将协议交给陆黎，其余都别说。”

“我的骨灰……也拜托你交给我的父母……如果他们不要，你就把我撒在海里吧。”

南茉茉红着眼，深深凝视着眼前像极了陆黎的少年：“最后，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帮我替二老磕个头，代替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路离声泪俱下，连连点头：“好，好……”

南茉茉交代这完后事，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她缓缓闭上眼，再次陷入沉睡。

一周时间，对南茉茉来说过得很慢，她被病痛折磨到每天都想立刻死去，这样就不会再承受这些痛了。

她用这些时间回想这一生，明白了父母的反对和决然，也后悔自己的决定……

可惜一切都晚了。

对路离来说，却过得很快，一眨眼，那个温柔的女人就瘦的只剩下骨头。

他看着戴着呼吸罩的南茉茉，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浅……

这一天，路离沉默了很久，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他去找了陆黎。

陆黎不在他们的别墅，路离站在门口讽刺地笑了笑，转身去了天清苑56号。

开门的是白轻雪，她裹着男人的外套，鼓起小腹，不满地看着路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