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绯季怀清长篇免费小说,沈绯季怀清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捡起柴往里边儿塞:“你是哪里人?和林思鹤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沈绯无奈的看着他的动作,将他塞进去的粗柴火一根扯出来重新放进细柴:“你问题还真多。”
她直起身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语气低迷了些许:“我陈州本地人,林思鹤是我师父,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仵作。”
“师父说要去出趟远门,他走了快半月了,应该过两日就回来了。”
沈绯手脚很利索,几下就将洗完锅的水舀的干干净净,这模样谁能想到她之前是堂堂王妃。
季怀清微微偏了下头,看着她衣领比一般衣服要高上几寸,遮住的地方正好是她那日自尽所割的地方。
心疼再次袭了上来,季怀清紧握着差点要伸出去将她抱在怀内的手,哑着声音又问:“顾显赟你可认识?”
“嗯?”沈绯头也没抬,自顾自的洗着菜,“没听过。”
季怀清虽为七尺男儿,也不由得鼻尖泛了酸。
顾显赟对沈绯曾是何其重要,那日顾显赟被斩,她惊惧到气血逆流吐血昏倒在地,甚至在那两日的夜晚,他在院外站了多久,就听了沈绯哭了多久。
可现在,沈绯听到顾显赟的名字就像听到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但季怀清不明白,为何沈绯不记得他,不记得顾显赟,偏偏记得曾经那个教她验尸的林思鹤。
“其实你说的名字我有些耳熟,但我的确想不起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拿过一旁的刀,看着砧板上的菜愣了,“应该说以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季怀清抬着头,心仿佛也随着她的语气渐渐低迷下去。
“师父我因失血过多昏迷近两月,等我醒来时,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抚着伤口处,“师父说我是仵作,刚开始我还不信,你也知道仵作是何等低贱。”
“但跟师父去验尸时,我并未害怕,反而比师父还行云流水。”
沈绯垂下头,叹了口气:“我可能就是做仵作的命吧。”
身为仵作,她已经不奢望嫁人了,为了做事更方便,她还要女扮男装。
若不是林思鹤说“活人又嘴能伸冤,可那些含冤屈死的人的冤又有谁来诉”,她还真不想做这种人人都议论纷纷的事儿。
她侧过头,原以为会看见季怀清同样不耻的眼神,可他只是紧紧的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更是多到她分不清。
“你可曾后悔?”
第十九章 知府威胁
沈绯手中的动作一停,没有回答。
后悔吗?
她其实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并不喜欢现在做的事情。
那种感觉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去做了,现在只不过是因为师父那句话而带着怜悯和混口饭吃的心。
向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多数已经有了孩子了,而这些却是她望尘莫及的事情。
良久,沈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后悔。”
说完,她就转过头,而后瞥了眼季怀清,似乎在说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么多。
看着她情绪变化之快,季怀清也愣了一下。
若要沈绯恢复记忆应该不是难事,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威胁她了,等林思鹤一回来,他便要问个清楚。
虽说季怀清打着帮忙的旗号来着,但是他从始至终也就是坐在一边看看火,其他全然帮不上忙。
沈绯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已经要把他作为贵客供着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沈绯帮季怀清盛了一碗饭,道:“小家饭菜,别嫌弃。”
季怀清摇摇头,加起一口黄芽放在嘴中。
还是曾经那个味道。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吃。”
似乎被这笑容晃了下眼,沈绯低头吃着饭,只觉耳朵滚烫。
心想这季怀清不笑像阎王,笑起来却比那画中人还要好看。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季怀清的习惯。
沈绯也默默的吃着,时不时抬眼看对面进食尽显一副极具教养模样的季怀清。
“叩叩叩——”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的沈绯差点把碗摔在地上。
她咳了几声,站起了身:“你先吃,我去看看。”
说完她便跑了过去。
门缓缓打开,知府的衙役一脸汗的喘着气:“顾,顾仵作,大人让你去府衙一趟。”
沈绯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拿上东西马上过去。”
“行。”
看衙役走了,沈绯关上门立刻就背起工具箱,她见季怀清也站了起来,立刻道:“你吃饭吧,吃完你若是想出去走走也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没等季怀清答应,她捂着儒巾就开门走了。
季怀清放下碗,望着半敞开的门有些不满。
虽说知道沈绯做仵作并非她本意,但此刻他心里对此事还是有些许介意。
而门槛儿处落下的一本册子引起了季怀清的注意。
他走过去捡了起来,翻了几页,是沈绯这些日子来验尸的笔录和结果。
正想着该用什么理由去寻她,这下倒好,老天爷都在帮他。
府衙。
待沈绯赶到殓尸房时,魏林的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球了。
他看着沈绯,眼中还带着几许威胁:“顾仵作,这案子已经传到上头了,若不尽早断案,本官这位难保,你这小仵作也难逃一劫。”
沈绯闻言,神情一僵。
她心中只骂魏林这种庸官无能,她只是个仵作,只管验尸,抓凶断案这种事不应该是他这个知府的事吗?
灭门案不破,魏林或许被贬又或许被撤职,可在他落马之前,必不会放过她。
第二十章 林思鹤
没有会有魏林,沈绯只是低头翻着工具箱,却不见她记录验尸的册子。
她咬着下唇,一脸担心,莫不是来的路上掉了?
而后又忍不住害怕起来,此时街上应该是车水马龙,若是被人拾了去可怎么好。
沈绯倏然起身,脱下罩袍:“大人,小的有东西遗落在家,我现在回去拿,一盏茶的功夫救回来。”
“站住。”魏林呵住才要走开的沈绯,外头的衙役像是得了命令一样堵住门口。
沈绯心中有气,却也只与魏林说不通道理,她看着魏林,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和:“大人,小人只是回去拿些东西而已。”
魏林心中只觉她想一走了之,招手换来一个衙役:“落下什么,本官派人帮你去取便是。”
见他此举,沈绯更是义愤填膺。
魏林先是威胁,现在还怕她跑了,若天下的案子都能全交给仵作,那还要他们这些父母官作甚。
但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况此刻她也斗不过眼前这个狗官。
沈绯看了魏林一眼,目中满满的鄙夷。
她转身重新穿上罩袍,腹诽他这种狗官若真的凭借破了这种大案平步青云,那日后他底下的百姓可就惨了。
见沈绯也没再说什么,魏林才露出得逞的表情。
“大人。”
一衙役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册子:“府外有个男子,说这是顾仵作的东西。”
沈绯一看,真是箱内不见的册子,衙役说的那男子不会是季怀清吧?
魏林瞟了一眼,示意衙役将册子给沈绯。
此刻,季怀清站在府衙外一棵树下等待着。
他看着府衙的牌匾,陈州府衙与幽州府衙又几分相似,此刻他竟觉自己还是晋亲王,而府衙里面还是从前那个沈绯。
“哒——哒——”
肩上忽然一凉,好像有水落在身上,季怀清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树上居然多了男子。
那男子松松垮垮穿着件鸦青色长衫,鬓发参白但眉目俊秀,慵懒的靠在树干上,一手执一酒壶,整个风流才子的模样。
季怀清微眯了下眼,细看了那人模样后道:“林思鹤?”
树上那人仰头喝了口酒后侧身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季怀清面前。
“草民参见皇上。”
林思鹤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并未行礼,神情也带着些许戏谑之意。
季怀清额前青筋一跳,若他没记错,与他初见时,他也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