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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梁书还要来拦，陈筠逸硬压下怒气，面上维持了一丝体面，状似随意地开口：“梁先生，我知道你们医生眼中的病人不分男女……”
“但梁先生看我太太的眼神，实在让我不能不介意。”
梁书愣住，护着唐惠心的手顿住了，他像是被点中了某种心思，刚刚检查的心绪全然暴露了出来。
他手足无措，只能僵硬地任由唐惠心被陈筠逸扯走。
“我和梁书没有什么。”
陈筠逸一路一言不发，气氛压抑非常，唐惠心也不敢说话，过了好久才小声地解释。
“这几天你天天去卫生院，怎么？爱上了做检查。”
他的声音冰冷，唐惠心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只是缄默了下去。
种种反应，无疑像一种挑衅般的默认。
直到两人回到了房间，陈筠逸拉上了门栓，将唐惠心甩在床边。
“衣服脱了。”
唐惠心闻言错愕，顾不上手腕的疼痛：“你说……什么？”
陈筠逸神情冰冷，再也不顾唐惠心眼底的畏惧。
他语气生硬，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近着对方，自上而下的压迫感不容拒绝。
“是你自己来，还是要我帮你。”
唐惠心害怕地往后缩了两步，她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襟，忐忑地看着暴怒的陈筠逸。
“陈筠逸，你冷静点……”
陈筠逸却置若罔闻，伸出手扳正了唐惠心的脸，眼神深邃，强压不下的愤怒已经倾泻而出。
他逼迫唐惠心看着自己：“我很冷静。”
“所以在知道你一遍遍跑卫生院，在你堂妹告诉我你和梁书有不正当关系的时候，我并没有多生气。”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忘记一件事情——那就是你还是我的妻子。”
陈筠逸冷笑一声，喃喃地自顾自说着，可左手已经将唐惠心护在胸前的手攥住。
那声音幽冷，听得人浑身发麻，唐惠心想挣开，但强大的力量压迫，让她根本逃不开。
“让你忘了这一点是我的不对，所以我想，现在有必要让你好好记住这一点。”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唐惠心的衣扣，直到对方通体雪白一览无余的无措站在自己面前，像只羔羊一样瑟瑟发抖。
唐惠心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可是她也终于明白陈筠逸所谓的“记住”是什么意思。
她读懂了陈筠逸眼里肆意蔓延的火焰，危险又意味深长，烧的她避无可避。
“梁书护着我不是要挑衅你，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
这句仓惶的解释并没有抵消陈筠逸的愤怒，反而让他想到了那个护在自己妻子眼前的身影。
梁书英雄救美的戏码，比他和唐惠心更像是一对夫妻。
“有没有什么看一下就都知道了。”
“说啊，唐惠心，你的梁书有这样检查过你吗！”
空气瞬间安静，不可遏制的情绪此时全然倾泻。
陈筠逸不再客气地欺身向前，他将唐惠心的手钉在了床面上，不容抗拒地伸出手去，像要将食物剖腹入口的狼。
对方欺压而上，唐惠心瞪大了眼睛看着此刻的陈筠逸。
身体上不断传来的触感残忍地要将她撕裂，唐惠心呜咽地唤着陈筠逸，像之前一样一声声的哀求，可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终被全然吞噬。
她是陈筠逸眼里十恶不赦的罪人，就要在洗净罪孽的火里烧得滚烫而疼痛。
陈筠逸不相信她的时候，她没有这么痛过。在看到离婚报告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痛过。
可唯独只有今天，唐惠心觉得，她快要痛得死掉了。

唐惠心小声地啜泣，到最后却愈发地忍不住。

她的眼泪早就因为陈筠逸而几近枯竭，还要在她料想不到的时刻，为陈筠逸流光身上所有的血。
她疼了一遍又一遍，也死了一次又一次。
唐惠心像躺在棺材里的新娘，面容惨白，带着全心全意的期待被丢弃在了野土里。
陈筠逸稳住情绪后，事情已经发生。
唐惠心在他怀里浑身发抖，她蜷缩着，犹如抱着一只被生生折断翅膀的鸟，在愤怒中清醒后，他才明白自己对唐惠心做了什么。
与那日月色下亲吻唐惠心不同，他亲手毁了那个柔软的吻，把唐惠心弄碎了。
唐惠心闭着眼，眼睫轻颤，陈筠逸眼里充满着无所适从的懊悔，他头一次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筠逸抱着唐惠心，低声轻哄着，想让唐惠心不再哭泣。他薄唇贴着唐惠心的额头，又吻上对方的鼻尖。
“放开我……”
唐惠心哭得嘶哑的声音从唇里溢出，这一句话都让她费尽了全身力气。
陈筠逸应声缓缓收回了手，唐惠心别过头，紧张地缩紧身子逃离到了床沿边低声啜泣。
唐久，哭声渐止。
对方的呼吸声弱不可闻，陈筠逸见唐惠心背影单薄，替对方掖了掖被子。
可陈筠逸的手指才轻触到唐惠心的背脊时，她颤抖一瞬，躲开了，刚掖好的被子又小敞开来。
陈筠逸的手停在那，生生僵住。
过了半晌，他才斟酌了一下开口问：“还疼吗？”
唐惠心没有说话，但身子显然移得更远了些，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底，那种恐惧根本没有办法被消磨掉。
好久，她才开口，声音微弱，像是从远方传来地：“你相不相信人有上辈子。”
“我一直以为，如果人能重新活一次，一定是上天觉得亏欠了她，所以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顿了顿，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想抑制自己的颤抖。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如果人能重新活一次，原来是因为上天觉得，她在人间欠下的苦还没有受完。”
唐惠心说这话时的笃定，就像是她已经死过一次，如今正在活自己口中的“下辈子”。
陈筠逸安静地看着唐惠心，似乎在辨析她这话的意思。
他突然回想起那天唐惠心说的那句“和你呆在一起，我会死的”，心里升腾起一丝慌乱。
“我等了你很久……陈筠逸，等你能回头看一看我，等你能相信我，这些事，我甚至等到了今天。”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不该认识你的。”
那声音和唐惠心当初说的离婚不一样，此时此刻，她的声音轻柔而沉静，温和的语气却带着无法被摇晃的坚定。
“好了，别说了。”
陈筠逸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将唐惠心揽在自己的怀里，那僵硬的身体是自己都能察觉到的畏惧，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唐惠心的脸颊，不自觉带上了一些恳切。
唐惠心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笑他，还是在嘲笑自己。
她的语气疏离，带上了些唐哽咽，声音渐远：“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你信或是不信，都和我不再有关系了。”
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心口，两人的声音都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唯留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唐惠心在出嫁前，阿妈就隐晦地告诉过她，不要害怕，不会很疼的。
她起初不知道阿妈的意思，只是那天陈筠逸留她一人远去，让她独守空房，她以为阿妈说的——是她的心。
直到今天，她才恍惚觉得阿妈说的不是她的心，而是那种事。
可她还是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