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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默琛眉梢动了动，轻轻捻她耳垂：“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决定和我在一起之前，就放弃了那么多？”

　　夜鸢眨了下眼睛，眼神澄清无暇，如同当年：“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

　　夜鸢的本意是，她喜欢他，她愿意放弃那些去争取和他在一起的机会，这些是她自己的决定，是她自己的事。

　　不需要他知道，也不想他把这些看作是付出，从而左右他对她的选择。

　　她至始至终，从来想要的，就是他没有任何杂质的、单纯的爱意。

　　可常默琛没听出这层意思，只觉得她又在气他。

　　但是现在的他们，已经不会为这些而劳筋动骨地去吵架争执。

　　岁月改变的是什么？

　　大概就是这些吧。

　　因为爱意已经成长为能挡风遮雨的参天大树。

　　但他有其他方式让她服软，让她软得一塌糊涂，全说他想听的话。

　　他掀开被子压过去，有些怨念，有些喘气：“你是真的不想睡。”

　　“啊～”她笑盈盈的推他，一点劲儿也没有，“不要～”

　　“嗯，听见了。”他曲解她，有笑意，“你要。”

　　******

　　夜鸢的病历被常默琛拿到，发回国内，他要把夜鸢带回国接受治疗。

　　这件事，白伟良不同意。

　　他们都觉得自己安排的手术医生是最好的。

　　于是决定权落在夜鸢身上。

　　常默琛泄气，落在夜鸢手上，相当于摆明了答案，留在M国接受治疗。

　　他刚想起身，被夜鸢抓住手指。

　　夜鸢抱歉地看着白伟良：“老师，我想回国接受治疗。”

　　白伟良气呼呼的走开。

　　这时，夜鸢捏着常默琛手指，软软的靠着他：“你忘了吗？我不是说过，以后都会选你。”

　　是啊。

　　她说过。

　　不过，他以为是哄他的。

　　毕竟，她挺会哄人。

　　还倒打一耙，说他好哄。

　　除了她，可没人说过，他脾气好，能哄。

　　夜鸢和常默琛回国，住进了医院。

　　专家来了好几波，根据M国那边的最初治疗方案，又研究改动，确定了最终的治疗方案。

　　夜鸢状态很好，能吃能睡，还能悠闲地在病房画设计图稿。

　　因为，所有人都是她的动力，她必须要很好才行。

　　手术前两天，夜鸢突然胃痛难耐。

　　因为要准备手术，很多药不能吃，她只能硬抗。

　　而且，她爸妈和白伟良都在，她并不想展现自己很痛苦的模样。

　　夜晚，她的病房终于无人。

　　她在病床上卷缩成一团。

　　常默琛每晚都来陪夜鸢，他到病房时见夜鸢睡着了，于是去洗漱，上床后抱着夜鸢才发现她浑身汗渍，疼得发抖。

　　他想按铃叫医生，被她拽住手。

　　她声音很小，很虚弱，在这夜色里。

　　她说：“医生来过了，能吃的药都吃了，还是痛的话，只能忍。”

　　常默琛轻轻的抱住夜鸢。

　　她小脑袋靠在他肩窝上，颤抖，脑门一层层细汗。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轻轻的抱住她。

　　可能因为痛，夜鸢再次感受到病痛的不可抗。

　　一点一点的折磨，她的心智。

　　她想到很多不该想的，想到最坏的情况，她哭了。

　　泪水顺着常默琛肩膀往下，到了心口。

　　常默琛感觉到冰凉的水泽。

　　他无声的吁气，双手捧起那张小脸，看见她眼眶里的泪水。

　　他吻过去。

　　她顺势闭上眼睛。

　　炙热的唇落在她眼皮上。

　　他声音很低：“你要好起来，不然我怎么办？”

　　些些恳求。

　　过了好一会儿，夜鸢才开口，有隐隐的哭意：“常默琛，你要活到八十岁。”

　　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到八十岁。

　　他抱着她，承诺：“好。”

　　第二天，夜鸢醒来，常默琛不在。

　　她胃不痛了，于是心境好了很多，乖巧地配合做各种检查，准备明日的手术。

　　到了晚上，常默琛没来。

　　他打了个电话过来，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说今晚就不过来了。

　　虽然她很想见他，却很懂事的没问原因，没道想念，说好。

　　第二天手术时，夜鸢身边围了一圈人。

　　她时不时看一眼常默琛，想跟他单独说话，可他站得有些远。

　　被推着去手术室时，夜鸢心脏打鼓。

　　手术室的门拉开，夜鸢支手，很小声的叫：“常默琛。”

　　所有人都默契的挪开点位置，把空间留给他们。

　　常默琛缓慢的走近，握住她的手。

　　九月底，已经有些凉了，她的手，也很凉。

　　他的手心却很烫。

　　他用手心轻轻松松包裹住她整个小手，问：“怎么了？”

　　“我有话，想说。”

　　常默琛看了看手术室：“等出来再说。”

　　夜鸢唇瓣张了张，还未吐出字。

　　常默琛又说：“你会没事的。”

　　他看着她，眸深深沉沉的，很坚定，有一种力量感，似乎能传达给她。

　　夜鸢乖顺的点头：“好。”

　　手术室门关闭，隔开两个空间，‘手术中’的灯牌亮着。

　　大家坐在外面等待。

　　常默琛有些僵硬，有些不自然的坐下。

　　他双腿支开，肩膀微微内扣，双臂自然垂放。

　　他闭上眼睛，微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一遭。

　　三跪一拜登1088阶梯。

　　希望为我爱的人祈福挡灾。

　　我愿年年如此。

　　求她岁岁平安。

　　请让她，岁岁，平安。

　　——大结局

　　「记得看番外」

第一百一十三章 番外（一）

　　夜鸢手术后，在医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出院后，常默琛安排她回‘檀苑’，因为她需要人照顾。

　　专业的护理师贴身照料，专业的营养师按照医院食谱变着花样的料理。

　　夜鸢把这件事告诉翟芯颐时，翟芯颐语气很嫌弃：“嚯，合着就是跟我炫耀，是吧？”

　　夜鸢：“……”这么明显吗？

　　其实炫耀说不上，就是想分享分享而已。

　　因为，常默琛真的很好。

　　他甚至在‘檀苑’也给她弄了一间工作室。

　　这天晚上，夜鸢正在工作室画设计图稿，常默琛回来了。

　　她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没回头，继续专注在设计图稿上。

　　常默琛在旁边坐了会儿，伸手贴上她后腰，轻轻的揉：“坐多久了？”

　　夜鸢手指一顿，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在工作室内转着圈的走动。

　　边走，还边甩动手臂。

　　这动作，很像早晨在公园晨运的大爷大妈。

　　其实也不太像，大爷大妈动作可有劲儿了，而她呢？

　　软绵绵的，跟没力气似的。

　　满脸写着拒绝，但是乖乖顺顺的服从，莫名的可爱。

　　常默琛手指抵着唇，偏头偷笑一下。

　　自从她生病后，他就格外严格。

　　吃饭，作息等等，要求全部严密执行他的安排。

　　夜鸢当然听话。

　　她知道，手术后的五年内，他每时每刻都处于惶恐中。

　　他把能做的，都做了。

　　夜鸢走动着，视线却一直落在常默琛身上。

　　他刚从外面回来，穿了一身正装，他坐在椅子里，背脊微微后靠，翘着腿。

　　他大多时候都是这种坐姿。

　　并不懒散，有种恣意妄为，运筹帷幄的气场。

　　他现在，手上拿着她的设计图稿，在看，夜鸢觉得有点被检查作业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他抬手扣着领带结下拉，单手解了衬衣最上面的扣子。

　　他抬眸，看着夜鸢：“过来，跟你说事儿。”

　　夜鸢立马过去，跑了两步，坐进他怀里。

　　常默琛手上拿着设计图稿，手臂环过她腰腹：“挑一个作品，去参加今年的‘明珠珠宝设计大赛’。”

　　夜鸢一句话还没说，常默琛调侃：“你草包无脑，娇纵任性的大公主人设，不想摘了？”

　　其实夜鸢知道，她要做独立设计师，在这个年纪，要开始证明自己了。

　　尽管她不确定自己人生有多长，能不能走到那一步。

　　夜鸢乖顺点头，从常默琛手里夺走设计图稿。

　　她看了会儿：“但我还是觉得‘月’是我目前最满意的作品。”

　　“那就用‘月’参赛。”

　　夜鸢回眸看常默琛一眼：“‘月’是我送你的私人作品，你不介意吗？”

　　常默琛轻笑一声，捏她鼻子：“让行内人都知道，你的‘月’属于我，多好。”

　　夜鸢拍开常默琛的手，揉揉鼻子，侧头靠进他胸口，低头把玩着他的手指。

　　她捏捏他手骨，把‘月’在他手指上轻轻转动。

　　静静的夜，就窝在一块儿就很舒服。

　　但是到点了。

　　常默琛掐着夜鸢的腰，坐直：“你该洗漱，然后休息了。”

　　夜鸢顿了两秒，不仅没从他腿上起来，反而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