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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烁这跳脱二愣子今天很是识相。

除了饭桌上说几句哄老人家开心的话，在顾思渊跟江成国讲专业知识的时候，他很有眼见力地跟李成拉家常里短。

面面俱到，半点尴尬的机会都不给人家留。

顾思渊那张金嘴多久才夸一次人，冯烁这心给乐的，就像是沙漠里的仙人掌久经暴晒终于等到雨。

“哎呀，怎么突然这么夸人家呀，”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顾思渊肩膀，很是羞涩地笑了一下，“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顾思渊瞬间面无表情，脚底直冒恶寒。

“滚。”

——

晚上回到家，孙婶正好把炒好菜端上桌，她见顾思渊回来，擦了擦手，“今天回来的很巧呀，都刚煮好的，热乎的，洗个手就能吃饭了。”

顾思渊笑笑，“辛苦了。”

她看向桌面的菜，今天的菜都比较清淡。

一个清蒸鲈鱼，炖羊肉，还有红枣乌鸡汤。

孙婶知道她向来口味重，解释道，“溥总跟我说你最近这几天差不多就来小日子了，女人这段时间吃太辣不太好，吃点清淡的补血。”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压力大，工作也忙，但是合适的时期吃合适的东西，吃好了才有力气工作呀。”

提到徐念夏，顾思渊下意识看向二楼，“他回家了？”

“没呢，溥总不都在你之后回的家嘛，哪里会那么早。”

因为徐念夏回家总是要比顾思渊完，孙婶做完饭就离开，只是偶尔顾思渊回时会碰上她。

所以两个人吵架的事情孙婶并不知情，她只是觉得这对小情侣很有趣，认为顾思渊是要等徐念夏吃饭。

“溥总还没回来，你就先喝碗汤嘛，忙了一天了歇一歇，”孙婶给她舀了碗汤，道，“尝尝，这个汤很好喝的。”

顾思渊垂下眼，喝了一口，笑道，“很好喝，这是您的独家秘方吗？”

做饭的人总喜欢听到吃饭人的夸赞，孙婶笑开了花，“被你猜到了，我女儿特别喜欢喝这个汤，做了好多年了。”

聊了会天，孙婶回家，房子里就剩下了顾思渊一个人。

这栋别墅有多少平，每个位置放了什么东西，甚至是窗帘旁边的角落里是什么样的她都了如指掌。

水晶顶灯很亮，白炽灯光圈明亮，室内跟白天一样，半点不见阴影。

顾思渊坐在饭桌前，慢慢吃着饭，突然觉得一个人吃三个菜有点多。

她吃了半碗饭，咽不下去了。

顾思渊一直看手机，微信置顶聊天记录还停在七天前，最后一条是徐念夏问她要不要吃什么东西。

那天她想着事，就没回，然后他还是去给她打了粥。

越想，顾思渊就越吃不下，后边突然就升起一抹很浓重的愧疚感，她吃着米饭，如同嚼蜡，好不容易吃完半碗，就吃不下了。

顾思渊叹了口气，把筷子一放，起身收拾碗筷。

盘子跟筷子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扰的顾思渊头疼。

洗完澡出来，姜韵给她分享了一条最近挺火的短视频。

标题特别醒目：惊！一男子被饲养多年的狼咬伤，真正的狼心狗肺！

姜韵还发来信息：这个男的好惨，养了那么久的狼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

顾思渊木木的看着手机，不论是标题的狼心狗肺还是姜韵说的白眼狼，她都觉得好像是在内涵自己。

她犹豫几秒，终于没熬过良心，点开微信聊天界面，主动给徐念夏发了信息。

面子不面子什么的已经无所吊谓了。

发是一时冲动。

不发就得一直难受。

还是发吧。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第78章 试探

以往顾思渊给徐念夏回的信息，大都没超过两小时就能得到回复。

但今晚发的这条，一直等到十一点，都没有任何动静。

顾思渊抱着手机，把被子一卷，翻出徐景盛的微信。

顾思渊：徐特助，在加班？

这一头，徐家。

徐景盛刚把家里的二娃哄睡，正准备拿衣服去洗澡，就听到手机提示音，由于职业特殊性，手机一响，他就习惯性地拿起来看。

见发信息的是顾思渊，徐景盛有点惊讶，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助理，他很快猜到对方是为什么会在这个点找他。

徐景盛：梁小姐晚上好。

徐景盛：今天没加班。

顾思渊面子功夫一向都是滴水不漏的，把戏做的足足的，她才把话题引到正题。

顾思渊：你们溥总最近很忙吗？

情侣两个吵架的事情，没人跟他说，但徐景盛能坐到徐念夏跟前第一人的位置，显然不是吃素的。

从这阵子徐念夏种种一反常态的行为里，他早就发现蛛丝马迹，本以为自家老板没几天就会向梁小姐低头，可事情出乎他意料，一个星期过去了，现在坐不住的那个人竟是梁小姐。

关于这个问题，徐景盛斟酌一番，回道：忙。

徐景盛：哎，溥总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经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之前还好吧，下班都会回家，但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都下班了，他还在公司忙。

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思渊知道啊，她心有点虚，继续打字：你们溥总就是太敬业了。

徐景盛：是啊，梁小姐，您还是劝劝溥总吧，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这样造的。

跟徐景盛聊完，顾思渊躺一会，但心里揣着事，又睡不着。

她想给徐念夏打电话，但想想，还是当面说吧。

*

天上人间，顶楼总统套间。

徐念夏坐在吧台前，手边放着一瓶空了的伏特加，手机屏幕亮着，上边是徐景盛刚做完卧底就立刻来邀功的信息：

溥总，刚才梁小姐跟我打听你的下落。

徐念夏：然后呢？

那边直接发过来几张截图：请您过目。

他点开看了几遍，而后退出来，丁向黎一手撑着头，轻轻晃动酒杯，眼里带笑，“怎么不回？”

徐念夏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移开视线，并不说话。

见状，丁向黎低低一笑，“你们闹的什么，这架还要吵多久？”

徐念夏难得谈一场恋爱，那一阵子可是天天把人往心尖尖上放的，开会的时候回信息，兄弟们出去喝酒会回信息，就连出去应酬的饭局都会主动报备。

顾思渊这个名字，打沈一阳那个大喇叭知道之后，就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

吵多久。

这个问题让徐念夏拿起酒杯的手指一停，他淡声道，“这应该不算吵架。”

如顾思渊所说，这段时间的沉默只是给双方的冷静期罢了，他们的谈话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丁向黎无法理解，“不是吵架？那你们这样都不说话跟冷战有什么区别？”

丁向黎跟他老婆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他这人老早就把媳妇追到手，几个兄弟里就数他懂得多。

“女人嘛，得哄，”他苦口婆心。

“大多数女人都是嘴硬心软的，你越哄她，对她越好，她发起脾气来就越不能理直气壮，就算是发脾气了，她这心里也会因为你之前对她太好而感到愧疚。”

这话说的是在理的。

顾思渊今日主动找他，也印证了丁向黎这句话。

她嘴硬心软，但她总是会提前预设好所有悲观的可能，哪怕对他有感觉，她也会让自己站在画好的圈里，不肯出来。

这种情况下，徐念夏做的再多也徒劳。

徐念夏把手机熄屏，没有再看。

他在等，等她自己醒悟。

人只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内心，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否则哪怕有一万个导师在前方指路，她也会固步自封。

**

次日，顾思渊早上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摸手机，信息很多，但没有她想看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起床洗漱，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有些憔悴，最近晚上她都没能睡好，再加上来了大姨妈，整个人看起来气色都暗淡了些。

顾思渊左右看了看，皱眉。

果然女人不能想太多，这才多久，她都快成怨妇了。

护肤品依次涂抹，顾思渊将水补够，才开始化妆，涂涂抹抹，又拿刷子扫了好半晌，直到那张脸容光焕发，气色重新恢复明艳，顾思渊才满意地放下笔。

不管她心里如何纠结，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绝对是要保持好的。

今天中午要去顾老先生家拜访，顾思渊可能全天都不会去公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