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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类人，惯于隐藏自己的人。

　　顾熙禾眉头微挑，唇边笑意弧度很淡。

　　“好。”

　　“那这个，我到时候洗洗还您这边？”

　　孟砚辰举起手帕问，顺便重新换回敬语。

　　顾熙禾：“不用，扔了就好。”

　　这彬彬有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很清晰。

　　“……哦。”

　　孟砚辰垂着头，发丝乖顺，声音也低了几分。

　　她揉着质地柔软高级的手帕，团成一团，又展开。

　　不过最后还是团在手心，朝外面走去，抬臂掷进最远的一个垃圾桶，稳中。

　　“耶！”

　　一声对自己投掷能力自信的惊呼。

　　孟砚辰呼完了才想起后面有要办事的人，赶紧看了顾熙禾一眼。

　　对方没有露出嘲笑或是不屑的神情，倒是轻笑了笑：“很准。你综合能力很强，不管是——”

　　顾熙禾顿了顿，视线若有所思从她线条有力修长的手臂划过，又很快收回。

　　“力量，还是准度。”

　　“你说话还蛮诚恳，主要是我有点小天分，又很努力。”

　　孟砚辰边说边猛地侧头，把耳朵里的蓝牙拿远。

　　频道里面有人忍受不了了，鬼吼鬼叫让她收敛一点。

10

　　【十】

　　在仇亦一叠声的‘雨姐你收敛点’中，孟砚辰摸了摸耳朵，把蓝牙重新挂回去，神情自然坦荡：“那你先忙。”

　　她出了洗手间，在门口撞见了柯柳然和孟识白。

　　“小卫，你今天怎么进来的？”

　　柯柳然凑过来悄悄问：“我花了好久，等会儿我们能顺利出去吗？”

　　“应该可以吧，再看看。”

　　孟砚辰认真敷衍着，视线在孟识白身上打量着，对方也转过头来：“有事吗？”

　　“没有没有。”

　　孟砚辰面上拉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微抬下巴示意：“你不去里面帮帮你老板吗？”

　　孟识白：“你挡路了。”

　　“噢。”

　　孟砚辰恍然大悟，给他让出一条道来：“您请。”

　　等孟识白进去了，柯柳然才无声松了口气，又拉她到一边，眉头紧蹙：“虽然我们人没他们多，但还是要不卑不亢，不用这么低头，别被人家瞧不起，丢得也是我们祥宁的脸。”

　　“他们……是什么来路啊？”

　　孟砚辰的眼神很是求知若渴，但柯柳然一时也噎住了。

　　最后只能道：“我也不清楚，回去再查吧。”

　　“好，那就辛苦了。”孟砚辰拍了下他的肩：“我有点事，你先自己忙。”

　　她还得回趟 505。

　　刚刚从洗手间出来前，顾熙禾丢了句话，给她扔了个信息。

　　陆竞那个手机留在原地，里面还有不少信息，那几个人还播放了挺久的。

　　孟砚辰知道这是自己的疏忽，出房间的时候就应该顺手揣兜里。

　　她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压低帽子，走近 505 时，正好看到几个中年人换好了衣服，一个个想要出来，门口高大的安保没有要拦他们的意思，孟识白嘱咐过他们，里面的人要出去的话不用多管了。

　　孟砚辰走过去，堵在最前面：“进去。”

　　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为首的中年人也是常年被人捧着的，今天莫名其妙来这一出就够难看了，现在一看是个女的都能拦他了，火一下子全堆在一起发了，抬手在她肩上狠搡了一把：“滚——”

　　“哎你这人怎么……”

　　柯柳然眼看着后辈要在他面前被欺负，想想也不能缩一边去，但挺身而出到一半，就见孟砚辰不但没被推动，还抬腿在对方小腿胫骨给了一脚。

　　那人捂着小腿就滚到了地上，杀猪一样痛叫。

　　孟砚辰没什么耐心，抓着他领子把人轻松拎起来，边往屋内拖边道：“我不想说第二遍了，麻烦几位自己滚进来吧，手机相册打开，我查点东西。”

　　“孟砚辰，你这样不行吧！”

　　柯柳然忙拉住她，脸色一变：“到时候出了麻烦怎么办？？”

　　“什么麻烦？会比东西泄露更麻烦？”

　　孟砚辰扭头瞥了他一眼：“我负责，不会连累你的。不过——”

　　她蹙了蹙眉，五指张开在脸上扫了扫，欲言又止：“……想避开麻烦，至少先戴个口罩。”

　　孟砚辰办事速度很快，柯柳然在 505 门口急得正搓掌心呢，她已经结束了。

　　“行了，现在几点了？晚上跟我转个场。”

　　她走到门口，倚着门沿道。

　　“还要换地方？”

　　柯柳然一阵绝望：“都快九点了，还能去哪啊？”

　　“跟着我就行，忙完了我请你和崔哥吃饭。”

　　孟砚辰刚说完，就见不远处孟识白快速朝她走来。

　　即使经验少如柯柳然，也意识到了对方沉默中的来势汹汹，他刚想叫住孟识白，转移一下话题之类的：“这位先……”

　　孟识白无视了他，直冲孟砚辰而去。

　　“你动的手？”

　　孟识白问。

　　孟砚辰眉头轻挑，意识到对方在问什么。

　　顾熙禾衬衫刚刚确实被她抓乱了，锁骨中间可能还有点红痕。她的手劲不小，那个动作想转成掐住脖颈也很简单，孟识白九成九是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人，敏感也是正常的。

　　她正想说什么，瞳孔微缩了缩，侧头躲过了孟识白快速凌厉的一拳。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孟砚辰都要被气笑了，说话归说话，一点也不耽误躲闪灵活快速：“他老人家这么金贵的吗？！”

　　孟识白身高一米七八上下，身形偏精瘦，拳脚动作也快，但始终差孟砚辰一点速度。

　　他脸色也变了。孟识白神情严肃冷然，意识到对面绝对不是善茬，算是放进来的漏网之鱼，出手快速封住了孟砚辰几个躲避点。

　　孟砚辰余光一扫，轻然跃过孟识白的扫踢，斜着方向往左后方退了几步，接着飞快拉男人挡在了她身前：“应总你能不能管管你属下，见谁都咬啊？！”

　　顾熙禾那张脸忽然出现在眼前，孟识白急忙收手，脸色都吓白了，停稳脚步后看向孟砚辰的眼神更沉了。

　　“孟识白。”

　　顾熙禾叫了他一声，神色平静。

　　“有力气没处使了？”

　　“是我的疏忽。”

　　孟识白立刻退后，垂首道歉。

　　孟砚辰就像狐假虎威的某种生物，扒着顾熙禾的衬衫袖子，探出头来谨慎盯着孟识白，生怕他再发狂扑上来。

　　“他不会了。”

　　顾熙禾说着看向她道：“不过，卫小姐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现在吗？”

　　孟砚辰有点吃惊，为难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十分钟够吗？”

　　“差不多。”

　　顾熙禾撤开两步，让孟砚辰走在前面，温声道：“也可能五分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