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槿祁遇(桑槿祁遇)是什么小说-小说桑槿祁遇全文阅读
心里安慰自己挂了电话,可心情也没有因此变得轻松。
很快,他收拾东西去办理出院手续。
*
祁遇找彭煜的时候,彭煜正在开会。
祁遇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也就是那段时间,他拿起手机,习惯性看他和桑槿的对话框,依旧没有回复他,他正准备退出时,消息栏顶部忽然跳出一条新闻——【传闻岑古前女友在佤国失踪】
等他看完新闻报道时,心口一阵冰冷。
彭煜开完会接见他,如往常一样打招呼:“伤好得差不多了吗,准备复员了?”
“桑槿失踪,你知道吗?”祁遇站在他桌子前,声音不像是他的声音。
彭煜缓缓点点头,脸上有些愧疚:“我们开会也是在讲这件事,佤国那边政府传来的信息是她的失踪和佧支有关,邀请我们警方协助调查。”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彭煜将开会的东西放到桌上,轻叹了一口气:“你姐没告诉你吧。”
祁遇盯着他,尽量控制自己:“你早就知道了。”说着,他又摇摇头:“不,你们早就知道了,却瞒着我。”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他。
彭煜:“调查组的名单今日截止,如果你——”
话未说完,祁遇身子前倾,隔着桌子就揪住他的衣领,彭煜手微微撑在桌子上,并未反抗。
“你他妈——”祁遇骂不下去,在彭煜平静的目光下,他只能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要加入。”
*
祁遇再次坐在了飞向佤国的飞机上。
飞到索曼上空时,他看到模糊的城市建筑,星罗棋布一样占据了大地,人类在里面生活、工作,来来往往,有一种蚂蚁似的渺小。
自然,生命也像蚂蚁般脆弱。
祁遇胸口起伏,暗自吸了一口气。
彭煜拍了拍他,说:“快到了。”
下了飞机,有佤国的警察来接应他们两个人。
和佤国警察照个面后,祁遇和彭煜去了桑槿租住的公寓查看。
屋子来过很多人,脚印相叠,因没人居住,短短几天,灰尘也落了不少,桌上的花瓣早已枯萎,像残叶一般灰败了下去。
祁遇用钥匙开了门,彭煜在旁将情况一一告知:“佧支是从房东那里偷来钥匙,桑槿下班后,他躲在房间里偷袭她。”
祁遇跟着彭煜进了卧室,看到散了一地的衣服,裙子、衬衫还有内衣,他拿起一件,几乎还能闻到上面散发着她的气息。
他有些恍惚,低低问:“佧支是……怎么把人带走的?”
彭煜眼神扫过地面的杂乱,说:“监控里看到他离开时拖着一个行李箱。”
所以可以猜测佧支将一个成年女性塞在了行李箱里,随后若无其事地搭电梯下去、出了小区,将她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
祁遇紧抿着唇,又到厕所和阳台客厅其他地方查看了一番,大抵都是和之前他在这里住宿的时候一样,也没有什么家具遭到破坏。
“佧支是自己开车离开,还是打车离开?”
“自己开车离开。”彭煜说:“是一脸破败的小车。”
祁遇升起一点希望:“查监控了吗?”
彭煜说:“查了,但是佤国监控不太全面,没查出来,不过有隔壁城市的村民发现有一辆小车落水,佤国警察查证后发现就是那辆车。”
落水肯定不是简单的落水。
绑人后不惜丢弃原来的交通工具,说明他心思算是缜密的。
他们当天又赶去了发现小车的地方,是一个略显穷苦的村子,监控完全没有。
祁遇不死心,又和彭煜走访了一遍附近的村民,问村民有没有见到疑似佧支的人员,拖着一个行李箱的人也好。
最终答案都是没有,行踪可疑的人也没有。
祁遇望着周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就没有联系过我们吗?要钱还是想报仇?”
彭煜沉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都很清楚,绑走桑槿,已经算是在报仇了。
彭煜掏出烟吸了一口,呼出的烟雾被风吹散,虚浮在空中。
细长的烟到底的时候,他才说一句:“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祁遇咬牙:“你说什么?”
彭煜看着低垂的夜幕,重复道:“你要做好最坏准备。”
就这一句,祁遇失去理智转过身,左手和昨天那般揪着他的衬衫。
彭煜锐利的眼睛看着他,并没有因祁遇痛苦的眼神而改口安慰他,更不愿施与他一丝希望。
祁遇呼吸急促,嘴唇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
彭煜说错了吗?
不,没有。
是他不想听,人们不敢面对事实时,就会想方设法掩住耳朵,蒙蔽视线。
彭煜见他发泄不出来,便一手托住他的手肘,往旁边一推,一手掰脑袋,往反方向拉,完美的左右手配合着让他身体失去平衡。
祁遇也不反抗,顺势跌倒地上,受过伤的手隐隐作痛,心也像被撕咬过后般痛。
残月在天边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他仰视着漫天的繁星。
“调查组需要头脑冷静的人。”彭煜单膝跪下,俯视着他道:“如果你做不到,我有权将你踢出去。”
Chapter 83
往后的时日,祁遇没再奔溃,可也愈发沉默。
他沿着小车发现地点,在方圆百里之内扩大范围地找。
眼看着调查的期限越近,结果依旧无望,佧支更是一点踪迹都没发现,彭煜冒着上头的压力,将调查的时间从两周延长到一个月。
祁遇礼貌对他说了谢谢,然后继续搜寻着每一寸土地。
这样接近于地毯式的搜寻,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只是时间越到后面,心情愈发沉重,低低的乌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期间,祁遇接到过覃曼安的电话,她来劝解他:“找不到就当作是分手了,回来吧。”
祁遇自然不听,话没聊几句便挂了。
覃曼安在电话里劝不了他,二话不说便飞来看他,停留不到一日,当天又回去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弟弟那副觉得自己没问题,但在她眼里却是强撑着的脸色,心里眼里好像只有那个人。
执着到了头,宛如行尸走肉。
覃曼安是个潇洒的人,看不下去,遂一走了之。
覃曼安走后,彭煜对他说:“你姐让我对自己的下属负责。”
这句话不言而喻,于私于公,彭煜都有必要去捞一把陷入偏执的他。
祁遇极轻地摇摇头,说:“我也有要负责的人。”
彭煜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你对她没有义务。”
祁遇面对他的劝说置之不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那一天,祁遇记得清清楚楚,他沿着河流走,随后发现一间废弃木屋,木屋临河,破败不堪,他逛了一圈下来,只看到蜘蛛网和一些动物粪便,堪称空空如也。
他准备离开时,再次回望那木屋,可能是河面的波光一闪,他的目光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刚好注意到了木板底下的血迹,准确来说,是血水的痕迹,不太明显。
应该是被清洗过,但没有清洗掉下面。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下一秒就转过身重新回屋子里。
他跑得快,几步就到了那疑似带着血迹的木板前面,他双手撑着木板,趴下去确认。
彭煜见他没出来,折返回来找他,看到的便是他几乎趴在木板下的场景。
彭煜疑惑:“怎么了?”
“这是血。”祁遇直起身,语气肯定,声音又有些颤抖:“取下证。”
彭煜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取证花费了些时间,按理说专业的事让法医做比较好,但河面近些时日都有些上涨,多耽误些时日血迹都可能会被冲刷掉。
彭煜对取证一事略懂一二,动手操作完后见祁遇脸色灰白,心神不宁。
“你没事吧。”彭煜问。
祁遇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乱:“我要不要下河去查看一下?”
如果这里是真的事发地,抛尸的最佳方式就是沉河,将人和石头装在麻袋里,浮沉的机会都没有。
彭煜知道他意思,稍微加重了下语气:“我们查访一下附近的居民区,等血迹检验结果出来后再说。”
法医检验血迹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当天走访了附近的居住地,将附近的木屋发现有血迹的情况告诉村民,又问村民有没有在那里宰杀牲畜什么的。
这种八卦引人浮想联翩,至于宰杀牲畜,大家都说没有。
但有个男村民反而因此激动地说出一件异常的事:“一个月前,大风刮来一张画,画上有血手印,我很害怕,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和这事有关系啊。”
彭煜心情激动,追问下去:“后面怎么了?”
男村民说:“后面有个人找来,说是朱砂,让我不要多想。”
彭煜眼睛又一亮:“那画呢?人呢?”
男村民轻松道:“被要回去了啊。”
彭煜听此,神色掩饰不住些许失落:“那你知道是什么画?”
男村民摇摇头,说:“是油画,画了什么也不懂,很抽象。”
彭煜耐着心:“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