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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昭？

　　她怎么直呼总裁的大名啊？

　　祝莞尔倒是知道霁昭和员工的关系不错，除了宋哥，全公司一般都叫他老大，这位是？

　　她回眸扫了眼她的工牌。

　　黎昕。

　　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祝莞尔微微颔首，同她打了个招呼，弯唇道：“谢谢黎小姐提醒，但我不是别人。”

　　黎昕眉心微微压低，“你是哪位？”

　　祝莞尔思忖片刻，既然来公司，那就是谈工作的。

　　“算是他的乙方吧，”她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纸袋，“来送稿子的。”

　　“哦。”

　　她淡淡应了声，“他们还在开会，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先走，我帮你转交。”

　　“不用啦，我进去等他就……”

　　“小姐，在我们公司，就要守我们公司的规矩。”

　　黎昕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祝莞尔的话，“据我所知，乙方的对接工作全权交由宋哥，你应该接触不到霁昭才对。”

　　祝莞尔：“？？？”

　　这人怎么还打断别人说话？她对合作方的人都这么没礼貌吗？

　　“黎小姐，贵公司的规矩难道没有不能直呼总裁大名这一条吗？”

　　祝莞尔双手环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在公司，就连宋哥都得叫他声霁总，你倒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霁昭’‘霁昭’的，这是他给你的权利？”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直呼名讳也没什么吧？”

　　祝莞尔扯起唇角，“哦，原来只是大学同学。”

　　“你什么意思？”

　　这女人不依不饶的，扰的祝莞尔有些不耐。

　　“工作时间，黎小姐不去工作，在这跟我掰扯什么？”

　　她径自推开霁昭办公室的门，将纸袋随意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旋即靠在他办公桌边，轻蔑地笑笑，“今天我还就偏要进来坐坐了，你大可以看看等会儿他会不会赶我出去。”

　　-

　　该说不说，霁昭办公室的沙发还真是舒服。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洒在身上，午后的困顿瞬时席卷大脑。

　　转念一想，在别人办公的地方睡着也不太好，如果霁昭开完会回来，撞上她在睡觉，肯定不会把她叫起来。

　　她不想耽误霁昭的工作，索性从办公桌上抽了张白纸，想着画会儿画打发打发睡意。

　　整个办公室素得不行，打眼望去全是黑白灰，看着心情压抑。

　　独独桌角的那株富贵竹还显得有点生机。

　　就画它了。

　　刚提笔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向内推开，祝莞尔应声抬头，在瞧见霁昭的瞬间，愣怔了两秒。

　　明明今早刚见过，恍惚间却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许是太久没和他好好说过话了。

　　“呜。”

　　一见祝莞尔，霁昭的眼眶倏然泛起一阵酸涩。

　　她都快一周没正眼瞧过他了。

　　霁昭带上门，把文件夹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径直朝祝莞尔快步走来，乖顺地蹲在她跟前。

　　身后宛似有条无形的大尾巴左右晃着，在见到她的一瞬间，眼底便蓄满了泪，眼尾微微泛着红，尾音也带着些颤抖，似是委屈极了。

　　“乖乖，你来看我了？”

　　瞧他一脸期待她爱抚的表情，祝莞尔突然有点心虚。

　　毕竟“我是来找你拿手机棺材的钥匙的”这种话，在这种氛围下实在是难以启齿。

第66章 我不是外人

　　“可以亲一下吗？”

　　霁昭半跪在她跟前，双肘撑在祝莞尔的膝间，眸底映着百叶窗透过的细碎的光斑，睫毛扑闪扑闪的，瞧着相当惹人怜。

　　祝莞尔差点就沦陷了。

　　他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祝莞尔欺负他了。

　　霁昭这壶碧螺春。

　　她勾起食指，将他的下巴向上抬了抬，旋即扯起唇角，“上周毙稿的时候，你不是挺决绝的吗？”

　　什么“色块太大了，抢了人物风头”。

　　什么“人物太大了，背景凸显不出来”。

　　什么“背景太突兀了，跟人物不搭”。

　　鬼话连篇，祝莞尔改了三版才发现，他最新提出来的要求和她交上去的初稿一毛一样，到最后还是觉得最开始的那版顺眼。

　　……

　　纯纯就是在浪费祝莞尔的生命。

　　他妈的，全世界的甲方都这个鸟样子？

　　作为甲方和作为男朋友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副嘴脸，祝莞尔怀疑他有精神分裂也不是没原因的。

　　“呜。”

　　祝莞尔话音刚落，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自他的眼眶夺出。

　　泪水带着些凉意，砸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祝莞尔瞬间心软，指梢穿进他的发间，轻揉了两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话太重了。”

　　她越说，霁昭就越是委屈，他那不争气的泪腺像开了闸似的，泪水不断上涌。

　　他一边哭，祝莞尔一边替他擦眼泪。

　　擦不完，根本擦不完。

　　越哄越哭，她直接撂挑子摆烂，“霁昭，你再哭我就把宋哥他们都叫进来观摩。”

　　他兀自顿住了。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抬眸，双唇轻颤着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刚哭过的声音还有些哑，夹着重重的鼻音。

　　“……”

　　不喜欢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祝莞尔对他确实有点怨念。

　　他错就错在不该成为她的甲方，毕竟这个世界上也没多少人愿意和甲方谈恋爱。

　　她决定，以后霁昭公司的工作一概不接。

　　“小绿茶，”她捧起霁昭的脸颊，在他唇下那颗小痣上落下一吻后，弯唇轻笑一声，“怎么一见到我就哭啊？”

　　“没忍住。”

　　他环上祝莞尔的腰，抬起下巴抵在她的锁骨上，柔软的发丝来回蹭着她的耳颈，“绿茶是骂我的吗？”

　　“我在夸你会讨人欢心。”

　　祝莞尔垂眸，凑近一看才发现，他的下眼睑红到像是充血了似的，这才刚刚哭了一会儿，不至于红成这样。

　　而且他今天还戴了框架镜。

　　霁昭平常都是戴隐形眼镜的，上次戴框架镜还是因为哭了一整晚，眼睛干涩，戴不了隐形。

　　看来他昨晚哭过了。

　　没准还不止昨晚。

　　祝莞尔正思索时，被颈间突如其来的温软触感打乱了思绪，搭在腰间的手微微收紧，霁昭的胸腔紧紧贴着她的小腹，起伏渐快，吮吸的力度也愈发得大了。

　　照他这样下去，等会儿肯定得留印子。

　　她拍了拍他的背，“霁昭，轻点。”

　　闻言，他抬手摘下眼镜，顺手扔在沙发上，指尖抵着祝莞尔的肩，将她按在沙发靠背上，旋即跪直了身体，“乖乖，能不能……”

　　“不能！”

　　祝莞尔垂眸扫了眼他下腹的那个物什，顿感不妙。

　　宋哥的办公室就在隔壁，和霁昭这间只隔了层玻璃，更何况万一程昱他们突然有事要找霁昭，碰巧撞上……

　　她想都不敢想。

　　霁昭撑起膝盖，起身轻笑一声，“我说能不能一起回家，你别把我想的太畜生了。”

　　“……”

　　祝莞尔吞了吞口水，讪讪道：“……那你摘眼镜干嘛？”

　　霁昭阖起眸子，抽了张纸巾，覆在眼睛上，“擦眼泪啊。”

　　焯！

　　难道真是她想太多了？

　　“可你……”祝莞尔扫了眼他的裤子，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