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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哄他视线顺着门口望过去，看见那人走到一辆黑色轿车旁，随后走来一个戴墨镜的女生。

大晚上戴墨镜实在奇怪，甄钰瑶多看了几眼。

男人把手里的咖啡恭敬递给女生，替她开了后座的车门。

甄钰瑶抿抿唇。

她认出来那是同来比赛的另一个小爱豆梁妗，至于那个男人，如果她没认错，应该是赵总的秘书。

赵总今晚还说要请宋茹和甄钰瑶吃饭来着。

甄钰瑶心里浮起些不太好的想法，但又觉得不会那么荒谬。

找了个位子坐下，甄钰瑶递给寅霆一张票。

“你明天来吗？”

寅霆微挑眉，还气着呢，故意说：“可以不来？”

甄钰瑶瞪眼：“当然不行。”

她假装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成功逗笑寅霆，又很快压下嘴角，虽然没说话，行动却很诚实地从她手里抽走票。

甄钰瑶双手撑着纸杯，下巴搭在上面。

忽然道：“我有点紧张。”

寅霆侧目望向她。

“有好多人来私信我，说会看我节目，要看我拿第一名。”

舞蹈圈和娱乐圈毕竟是有点差距的，甄钰瑶鲜少遇到这样的情况，以前在大剧院登台演出，大家也只是在落幕后热情鼓掌。综艺节目却在表演前就开始预热，不管熟不熟悉舞蹈的，大家都来看了，其中也不一定全都是来看跳舞的，更像是看一种热闹。

寅霆问她：“觉得有压力？”

甄钰瑶点头：“有一点……我怕拿不了第一名让大家失望。”

寅霆说：“害怕他们失望干什么？你是因为想要调整状态才来参加这个节目的，自己玩得开心就好了。”

甄钰瑶：“嗯……”

寅霆把手搭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如果他们因为你没拿第一就不喜欢你，那更不要管他们。”

甄钰瑶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脸边蹭了蹭：“嗯！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又开始软乎乎地卖娇了，寅霆心被撩得痒痒的。低头，鼻尖几乎贴近她的脸。

“又撒娇？”

他虽然皮肤黑，但眼睛很亮。甄钰瑶心动，很想亲他。

碍于在外面，寅霆声音低了些：“出去走走？”

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亲她。

甄钰瑶刚要点头，旁边的玻璃窗传来两声叩响。

转头，甄钰瑶愣住，好久才发出一个“妈”字。

寅霆身体一僵，和面色愠怒的宋茹对上眼。

夜晚风大，寅霆余光扫到甄钰瑶被风吹起的头发，脚步往甄钰瑶那边挪，用身体将她挡住了一点。

冷沉的气氛蔓延，沉默如刃刮过骨髓。

他们站在宋茹的车旁，寅霆先开口：“阿姨。”

宋茹睨他一眼，从他的头发丝看到脚上的鞋。

紧抿着嘴角。

“这就是你不和我去吃饭的理由？”她问甄钰瑶。

比起被妈妈发现了一段绝不会被她同意的感情，甄钰瑶此时更在意边上人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寅霆的身体一直很僵硬。

不想妈妈的怒火波及寅霆，她说：“不是，是真的不能离开太久。”

宋茹当然不信，认为她在撒谎。

“是不是你出来读大学我就没怎么管你了？你现在跟那些野孩子有什么区别？”

寅霆知道甄钰瑶妈妈不好相处，但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光听着他就已经十分不舒服，若非眼前人是甄钰瑶妈妈，他早臭脸。不想甄钰瑶受委屈，又叫了声“阿姨”，宋茹才终于愿意施舍一个眼神。

精致勾勒的细眉微挑，冷声问他：“有事？”

寅霆说：“是我叫她出来的。”

“你？”宋茹实在瞧不出他身上有一丝贵气的影子，更像个野小子，这两天从蛛丝马迹中调查出的星点资料足够她对他冷眼，“你是哪位？”

寅霆犹豫了一下，甄钰瑶开口：“我们在谈恋爱。”

一时间另外两人都看向她。

宋茹发了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小的精神管制，甄钰瑶对宋茹这样尖锐的声音仍有恐慌惧意，只不过是硬着头皮。

寅霆在她身边，她不可以怯懦。

“妈妈，我喜欢他。”

“甄钰瑶！”宋茹怒道。

寅霆也想唤她的名，嘴角动了动，还是没张口。

他当然知道此刻不应该让甄钰瑶和她妈妈挑明，至少不该如此直白，她妈妈对穷人的成见是日积月累的，这样挑明只会激怒她。

可情感留恋于她对他的维护。

以及在妈妈面前无惧无畏的告白。

直到宋茹用一口宁州话尖锐地说：“你凭什么说喜欢？你了解他家什么情况背景吗？没爹没妈他能带给你什么？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情绪激动，口不择言。

或者宋茹也没想过在寅霆面前端出贵妇优雅，这对她来说是没必要的事情。

血淋淋地揭开寅霆的疮口，他和甄钰瑶都变了脸色。

第四十三章 不光彩的方式，我不需要

虽是夜晚，但电视台位于繁华地段，街头街尾来往人流依旧很多。

早在宋茹情绪激动时就有人侧目了，她还是好面子的，一通叱责后环顾了眼四周，咬牙道：“跟我上车。”

这话当然是对甄钰瑶说的，对于寅霆她甚至不愿理会。

宋茹一转身甄钰瑶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却还是忍着委屈与愤怒转头安慰寅霆：“你不要听我妈乱说话，她……”

可是甄钰瑶自己的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安慰。

寅霆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摸摸她的头，顾虑到宋茹肯定在车里看着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抬起来。

话到嘴边也变成了：“你别跟你妈吵，先好好比赛。”

甄钰瑶扭过头：“可是，我妈对你说了那些话，她怎么可以？”

“嗯，我知道。等有机会，我来跟你妈说。”

“你不知道，我妈这个人是说不听的。”

但凡宋茹愿意沟通，甄钰瑶也不会压抑这么多年。

她的委屈又多加一层，明明她在保护寅霆，寅霆怎么不能理解她。

边上车窗落下，宋茹冷眼冷语：“还不上车？”

寅霆捏紧拳头，声音绷着：“先过去吧。”

甄钰瑶望着他，几秒后，置气一般，不发一语转身上了车。

她一上车宋茹就把车开走了，万分嫌弃地留给寅霆一道车尾气。

寅霆的视线没有追过去。

但他知道车子开走了。

来往人群不再驻足，他也不过是这座城市小小的一粒尘。

身体里无力感乱撞，像中学时代，他喜欢甄钰瑶的那些年。

他们之间耸立的不是两所学校、两个交际圈。

而是无法跨越的两种原生阶层。

这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东西。

他折回便利店，买了包廉价香烟。

然后像一具行尸一样，没什么生气地走出店里，走进小巷，倚靠巷子的灰砖墙点燃香烟。

尼古丁的味道呛鼻呛肺，把他的眼睛也熏得泛红。

“清佳，咖啡喝吗？”

清ʝƨɢ早，陈耳就捧着两杯咖啡进来，甄钰瑶刚做完冰敷，眼睛依然肿着。

陈耳看出来了，早上出门不声不响带回了黑咖啡。

“谢谢学姐。”

“没事。”陈耳在床边坐下，“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儿？反正晚上才开始，也不用这么早去化妆。”

甄钰瑶摇了摇头：“不用啦，我和齐淮约好下午再去排练一下动作。”

“也行。”陈耳沉吟两秒，“怎么样？紧张吗？”

“有一点，毕竟是直播，现场那么多人。听说齐淮来了不少粉丝，江渝那边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