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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曼安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不想让她活，那我完全没必要帮你联系医院。”

　　裴琛转过脸，忍不住吼了一声：“你够了！她会没事的！”

　　吼完后，他很快关水龙头，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几下。

　　卫生间不是个常呆的地方，何况他最好时刻陪在许诗媛身边，于是又大步出去了。

　　只是当他重新回到抢救室外面时，他的脚步又放慢了。

　　不远处，医生站在莫曹身边，伸出手指指导着他：“在这里签字……对，在这里……”

　　曹英此时已泪流满面，不愿看那纸。

　　裴琛转过脸，身体像是失去某根骨头的支撑而沿着墙壁滑落。

　　许诗媛，所以你刚刚想说的话是放弃吗？在你隐秘的深处，是个胆小鬼吗？

　　医院仿佛变成一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他颓然坐在地上，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

　　她不顾一切地撩拨他，她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强硬地说自己没有错，她会默默地给他送上一枝花……种种他无法名状的点滴，都那么鲜活。

　　为什么却在最后不肯为他努力？

　　为什么不可以再次向他走来的，和从前一样？

　　为什么要止步在曙光出现前的黑暗？

　　裴琛强撑着起身，踉跄着往外走。

　　许诗媛，如果这是你的选择，如果你只打算走到这里，那让我如何过去？

　　他无法扭转乾坤，也无法鼓起勇气面对结果，一瞬间懦弱地像只羽翼未丰的幼鸟，在起跳前彷徨犹豫着。

　　他低着头走了十几步，感觉脸面有清凉，抬手摸到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抢救室的门依旧紧闭。

　　他嘴唇动了动，仿若低声自语，又像是呼唤。

　　许诗媛，如果可以，请你再走一步吧。

　　你的归途，不应该是这样的。

求婚番外

　　被求婚那天，许诗媛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场不太真切的梦。

　　那天，虽已过了夏日，可在南方，天气依旧热得她只想躲在屋子里。

　　下班后，许诗媛本来想直接回去，倒没想到裴琛打电话过来，他说要绕路来接她。

　　“怎么了？这么突然。”她问。

　　裴琛在电话那边说：“不突然啊，今天放小长假，很多人都出去吃喝玩乐了。”

　　许诗媛抬头，往天边眨了眨眼：“听你这意思，你是想吃喝还是玩乐啊？”

　　裴琛笑笑，却不说，而是卖了个关子：“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你确定？”许诗媛嘟囔：“那么多人……”

　　裴琛嗯了一声，接着说：“吃完了再去电影院看电影。”

　　“家里也能看啊。”许诗媛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不远处的车。

　　裴琛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到了她站在公司门口。

　　她穿着一袭黑白波点长裙，头发挽起，眉目低垂，身体优哉游哉地踱步。

　　偶尔，东张西望。

　　像一只逗留在电线上的小鸟，梳理羽毛，歇息一会。若是没什么事就会在这个傍晚时分飞回巢穴去。

　　周围来往的人群，日复一日地充盈着这片土地。

　　他没说话等了半响，终于在某个时间点，她不经意间就朝他方向看过来，与他对视上。

　　裴琛懒散地倚着车身，通过电话，慢条斯理地开口质问她：“许诗媛，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无疑是个杀手锏。

　　许诗媛连忙替自己解释：“哪有啊。”

　　裴琛说：“当初追我的时候，连偶遇都要想方设法和我打招呼，我现在约你吃个饭，你都要推三阻四的！”

　　许诗媛坚定道：“你胡说。”

　　裴琛不依不饶：“那你解释一下。”

　　许诗媛站在原地，开始些许出神，过了半响，在电话里轻声和他说：“你过来。”

　　她说完后就挂了电话，目光越过人群定定地望着高大颀长的他。

　　他今天穿了白色衬衫和西装裤，有些不一样。

　　裴琛也收好手机，朝她走过去，到了近前，插起兜看着她。

　　他鲜少穿得这么正式，一时显得吊儿郎当的。

　　许诗媛轻笑出声。

　　裴琛随手扯了扯衣领，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真是得到了就不珍惜，我的电话说挂就挂。”

　　许诗媛抿了抿唇：“要去哪里吃喝玩乐啊？穿得这么骚包。”

　　……

　　他们最终去了一个当地比较有名的茶点店，古色古香，入门旁边就是一座冒着水雾的假山。

　　裴琛许是提前预订了，许诗媛刚踏进去，服务员就领他们两个人到了一个包厢。

　　许诗媛进去后，说：“两个人一个包厢，会不会太浪费空间了。”

　　裴琛不以为意：“你不要浪费食物就行了。”

　　许诗媛：“你点了什么？”

　　裴琛笑：“管饱。”

　　……简直答非所问。

　　过了会，服务员上菜，可能是提前预订好了，一下子上了所有的主菜，凤爪排骨猪脚姜清蒸鳜鱼白芍生菜……

　　口味清淡，适合大病“初”愈的她。

　　服务员又问：“点心现在上吗？”

　　裴琛说：“饭后再上。”

　　交代完后，眼神无意间扫到对面的人。

　　许诗媛清了清喉咙，说：“这可不止管饱，说不定还管夜宵。”

　　裴琛不以为意：“夸张了。”他将碗筷用开水过一遍，递给她：“饿坏了吧，快点吃。”

　　随后他给她夹菜，吩咐她多吃，只是吃到一半，他反而不怎么专心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诗媛哼唧两声，撇嘴道：“如果你是突然有佳人来约，那就大方地说出来。”

　　裴琛故作沉吟，几秒后说：“我要出去一趟，不会很久的。”

　　许诗媛假装沉下脸：“真有佳人啊。”

　　“我当然有佳人。”裴琛掀起眼皮，淡淡道：“就坐在我对面。”

　　许诗媛在脚底下踢了他一脚。

　　裴琛笑了笑起身出去了，时间又过了几分钟，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许诗媛想给他打电话，又发现他的手机都没有拿。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就走，走到门口时，外面的一个服务员见到她，有些慌乱地喊住她：“莫女士，等一下，覃先生还没有回来……”

　　许诗媛停下脚步，打量着服务员：“他去哪里了？”

　　服务员犹豫着，最后开口道：“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再等等他吧。”

　　许诗媛道：“你是知道他去哪里的，是吧？”

　　服务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许诗媛微微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