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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也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电话那头，程母听到声响，察觉到不对：“星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程允衣疼的满头冷汗，她很想说：“没事。”

可那话却像堵在了嗓子眼儿，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许久没得到回应，程母的声音变得急切：“星星，说话啊？你怎么了？！”

程母在电话那边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程允衣却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窄，身子也越来越无力，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板上，晕了过去……

北城市医院的VIP病房内。

程允衣缓缓睁开双眼，身体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看到女儿醒来，程母抹了抹眼角的泪，眼眶痛红的开口：“你这个样子，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程允衣眼眶也是一片滚烫。

她垂下眼睫，声音沙哑：“对不起。”

闻言，程母默了瞬，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是你妈，不管你做什么，都不用和我道歉。”

程允衣张了张嘴，喉咙一阵发哽：“妈，如果我想离婚……”

说到这儿，后面的话再也出不了口。

只要想到要离开霍云天，连名义上的夫妻关系都消失，她就仿佛有刀割心！

而程母闻言却是将人抱在了怀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既然累了那就回来，有爸妈在你就永远有家。”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皂香，程允衣泪水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母女两个在医院待了一整个下午。

程允衣的病情最终还是没能瞒过程母。

医院大门口，程家车上。

程母攥着程允衣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开：“住院吧，妈想你多陪我们些日子。”

想到医生说的“肝癌已经恶化，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话，她就满心悔恨。

小时候若不是自己忙于工作，她的星星又怎么可能会因为高烧发炎，导致肝病，最后走到这个地步！

程允衣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妈，医院太冷了，我想活的温暖些。”

她这辈子，小时候父母太忙，给不了陪伴。

长大后嫁给了霍云天，也是一个人独守空房。

她受了二十多年的孤寂，剩下的日子里，只想好好走完最后一程！

程母闻言，也再说不出话，最后也只能将程允衣送回了荣晟别墅。

告别程母后，程允衣便上了楼，打算洗漱。

霍云天依旧不在，她几乎已经习惯。

就在这时，手机传来程讯的提示音。

程允衣拿起手机查看，就见朋友发来了一张照片。

而等看清内容的一刻，程允衣瞳孔紧缩。

照片里，沈妍一袭白色婚纱，妩媚动人，她身边的霍云天一身黑色西装。

璀璨灯光下，两人是那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第九章

程允衣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眼前视线也渐渐被泪模糊。

还记得三个月前和霍云天结婚挑选婚纱时，男人只说了一句：“忙。”

然后理所应当的将一切扔给她。

婚礼现场，结婚戒指，婚纱礼服……

而霍云天，直到结婚那天才出现。

但现在，他却亲自陪着沈妍去试婚纱。

而他们，还没有离婚！

霍云天这是什么意思？

程允衣甚至不敢去深想，只要触及到那个可能，她只觉得心间一阵凌迟的疼！

突然，玄关处传来一阵声响。

她抬头看去，就瞧见霍云天走进来，身上是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西装！

而看到程允衣，霍云天只是面无表情的从茶几前掠过。

一走一动间，他身上不合时宜的女士香水味扑面而来，也成了压死程允衣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倏地站起身：“你今天，去哪儿了？！”

闻声，霍云天脚步一顿，回头看来：“什么？”

程允衣将一直紧握在手的手机举到他面前：“这个，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霍云天眯了眯眼，等瞧清那照片上的自己和沈妍后，脸色冷沉：“你跟踪我？”

没有解释，没有歉意，只有一声诘问。

程允衣呼吸发滞，浑身一片冰冷！

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好多年的男人，一颗心好像碎的稀巴烂。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都这么……”

后面的词，程允衣说不出口了。

而霍云天只是说：“程允衣，别再得寸进尺，我耐心有限。”

然后转身上楼，脚步毫无犹豫。

程允衣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这一刻，别墅好像成了一片沼泽地，拽着她不断下坠。

明明是夏夜，却冷的如数九寒天。

而此时，二楼书房。

霍云天坐在椅子上，神色烦躁。

放在桌子上，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还响着霍老爷子的声音。

“你个死小子到底有没有给星星道歉？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的孙媳妇儿气跑了，你也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老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霍云天按了按眉心：“外公，我才是你亲外孙。”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程允衣到底给老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为什么就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我真的不爱她，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我想及时止损。”

电话那头，霍老爷子听见这话却沉默了。

很久，才重新开口：“星星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你怎么就看不到她的好呢？再说她又那么爱你。”

霍云天沉默着，程允衣喜欢自己？

如果以前听到这句话他一定嗤之以鼻。

但想到昨天那句告白，还有这三个月来的一幕幕……

不间断日复一日的早餐、每一次酒后的蜂蜜水、不过多晚回来客厅和卧室永远亮着的夜灯……

出神间，只听老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想说那么多，别人都看得出来星星有多么喜欢你，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霍云天突然失声，沉默很久：“我有我自己的考虑，外公，我先挂了，您早点休息。”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他靠着椅子，视线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久久无言……

而此时，客厅内。

回过神来的程允衣看着二楼再没有开启的门，心里挣扎了很久，给律师发了条短信：“麻烦……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很快，协议就被传真过来。

程允衣拿着，捏着纸张的手用力到青白，白纸边缘被蹂躏出道道褶皱。

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从窗外照进来。

她才操纵着僵硬麻木的手在左下角，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一滴泪涌出了眼眶，砸落在地！

霍云天，这次，我们终于要没关系了！

我……放过你了！

第十章

等霍云天起床时，整个别墅里一片死寂。

他四处看了圈没找到程允衣，只瞧见了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纸上字迹娟秀，霍云天看着，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但很快，那股情绪便被压了下去。

他拿起笔，果断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霍云天便出门去公司，没再过问有关程允衣的一丝一毫。

没有程允衣打扰的日子，他本应该自在，但不知为何，却无端有些烦闷。

这天，霍云天参加完晚宴后，便让司机将自己送回了荣晟别墅。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站在门口有一瞬间的怔愣。

也隐约想起，以前不管自己回来有多晚，这里总会有一盏灯亮着。

而程允衣就会坐在沙发上……

霍云天怔怔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沙发，许久才回过神走进。

他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家里，属于程允衣的东西都还在。

但不知怎的，就是不一样了……

这天后，霍云天不管工作应酬多晚，都会回到这里。

理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转眼，两个月后。

北城医院。

程允衣靠在程母的怀中吊着药瓶，手背上一片青紫的针眼。

“估计熬不过今晚，你们……多陪陪她吧，尽量别留遗憾。”

医生的话跃然在耳，程母紧了紧怀抱，强忍着眼泪问：“星星，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还是说你想见什么人，妈可以……”

她没有说出霍云天的名字，但母女两个都知道在说谁。

一旁陪着的程父听到这些，再也忍不住，匆忙起身。

出门的一瞬间，他眼眶红了起来。

屋内，呼吸已经越来越轻的程允衣摇了摇头：“不见了。”

就这样吧，对她和霍云天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程允衣窝在程母的怀中，像还在胎中时小小的蜷缩成一团。

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自己甚至连父母的脸都看不清了。

胸口的痛越来越强烈，程允衣尽力忍着：“妈，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陪着您和爸爸，如果有下辈子……我想有个健康的身体，陪着你们……过完……一辈子。”

说到这儿，她几乎无法呼吸。

程母看在眼里，着急的大喊：“老程，老程！叫医生！快叫医生！”

很快，医生护士鱼贯而入。

程母和程父被请出了病房。

走廊里，程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不断祈求：“老天爷，我女儿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您一定要保佑她挺过去啊……”

一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