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任平生是什么小说,提魂使全文无广告
就是我们不当人的好处了,”莫大人把弯刀在手里转了一个圈,仔细打量那豁口,“别的不说,这些关起门来的背后秘辛,管你看个过瘾。”言罢,实在找不到能磨刀的东西,便只能将就着把破刀举起来,示意任平生扶好双脚。
“这老太婆,”任平生有些心不在焉,喃喃又问,“怎么死的?”
莫望睨他一眼,摇摇头:“病死的,他儿孙倒是想杀,可是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么大胆子。”
弑父弑母俱是重罪,阳间容不得,阴间也都说有天大的报应,罗员外不敢也不奇怪。任平生想了想又问:“病死不算命数吗?怎的还死不瞑目了?”
“小鬼你记着,不是死于非命才叫死不瞑目的。”莫望一脸神棍般的迷离莫测,教育新徒弟道,“死不瞑目,说白了就是放不下。有些人的放不下是求生,还有些人呢,是求死。”
“这位罗老太太是前一种,命数已然到了,还不想死。”莫望举着弯刀笑道。
又一刀下去,可那团白影仍然像猪肉里刮不干净的油筋一般,黏在罗老夫人的双脚上。任平生越看越恶心,皱眉问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尘缘啊,”莫大人撸高袖子又是一刀,“把魂魄跟肉体捆在一起的东西。唉,这老东西也太顽固了点,尘缘这般难断!”
任平生想起莫大人此前壮志豪情说的什么“斩断尘缘”、“剔魂去骨”,万万没想到“斩”不是个形容,竟真是拿把破刀在这斩。再瞧瞧床上的情状,腹诽道,什么“提魂使”,原来是个阴间杀猪匠,刀法还叫人着急得很。
此时,莫大人忙活半天,总算是把罗老夫人的尘缘砍得只剩一丝丝了。最后一刀就要落下, 她示意任平生一手抓住那团魂魄的小腿处,以防砍断了被它跑了。任平生百般不情愿,扭扭捏捏地伸手去抓,只觉一手插进了猪油罐子里,黏答答滑腻腻,说不出的难受。
可就在尘缘断尽的当口,一个软成一团的东西被推进房来,不知是被谁扯着往床前一跪,正撞在任平生背上。任平生被这一撞撞松了手,罗家这缕老芳魂,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咻地钻出了窗户。
莫大人目瞪口呆,任平生赶紧扭头找罪魁祸首,竟发现那软绵绵撞来的正是与他有杀身之仇的罗不尽。此人显是还未酒醒,眼神涣散,又短又粗的脖子仿佛支撑不住那颗脑袋,随它耷拉在胸前左摇右晃。
罗员外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拍得他脑袋晃得更狠了些:“你个龟儿子,奶奶死了你还在喝花酒,还不快戴孝布磕头!”
罗不尽大约是被拍醒了点,一张嘴喷出一屋子酒气,任平生正好在他前面扭头看他,首当其冲,被熏得差点当场吐出来。只听罗公子软绵绵又笑嘻嘻,回敬他的龟老子:“爹你说什么呢,我喝花酒还不是你教的,奶奶昏过去那天夜里,你不是高兴得在柳姨娘屋里开了女儿红嘛!”
这般的父慈子孝,搞得任平生都有点同情罗老夫人了,什么样的命数才能生出这样一窝孝子贤孙来?不等他继续看热闹,莫大人已经收拾好了弯刀,气冲冲地拉起任平生走了。两人撸着袖子在宅子里里外转了一圈,无奈一个才半只脚入行的新鬼压根不知道怎么找,一个今日又是从鬼门关拉人又是从阳间断魂的,气力不济,眼看着隐身的术法都有点维持不住了。好在尘缘已断,罗老太婆又没什么阴德香火,翻不出太大的浪,于是莫大人决定先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往外走时又经过罗老妇人的屋子,任平生回头望了一眼,罗员外还在跟儿子生气,一张丑脸更是丑得要看不清眼睛鼻子了,也顾不上什么戴孝跪礼,站起来抓着儿子就揍。还在床上躺着的罗老夫人约摸也不会为此生气,她连魂魄都已不在此处了。
第三章补凡胎
时值穷秋,从罗家出来,只见暮云低垂坠在溪对岸的山头上,半缕残阳夕照浓艳,染得入目一片金黄。
罗宅正要上灯,一众家仆在大门口穿梭,忙着挂白办丧,阵仗甚是齐整。莫大人翻个白眼嗤道:“这孝心但凡有一两分真,姑奶奶也无需跑这趟差事了。”想到还要满城里搜罗把那老鬼抓回来,莫大人一阵气闷。
任平生默默无言,恍若刚看了一场乱七八糟的戏,脑子里空空如也,一时连自己还在晃荡的肚肠都忘了。倒是莫大人在街上走了两步,突然眉头皱起,拉着他就躲着人往一处巷子里钻,那是条死路,刚够两人宽,还堆放着周围人家的簸箕箩筐,挤挤挨挨。
“喂!你做什么!”任平生回过神来,心中一跳,眼下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生怕是莫大人邪性大发欲行不轨。
莫大人从罗宅出来就满脸不高兴的样子,这会见任平生躲她,更生气了,两只眼睛一瞪吼道:“滚过来!”
任平生当真就滚了过去。不是他自己想滚,只是那莫大人施在他身上的邪术要他不得不滚。滚过去了还不算完,莫大人一手扯开任平生紧紧抱在胸前的胳膊,一手就唰地撕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倒是挺好撕的,毕竟早被狼狗咬过一场,任平生身上那件破单衣本来也没剩多少料子。
任平生吱哇乱叫着“臭流氓”“不要脸”“救命啊”,气得莫大人又是一眼瞪过来:“你是要叫大街上的人都来看你这副鬼样子?”
给人看总比被你轻薄了好,任平生如是想,刚要还嘴,却又想到怪异之处:“他们不是看不见我们吗?刚才在罗家就没人看见啊?”
“你当法术不费力气啊,这都出来了我还帮你隐什么身。”莫大人揪着任平生左右打量了一番,最后一把将他推到地上,两腿一跨,坐了上去。
任平生大惊,虽然两人都不是人,可好歹男女有别啊!想他吊儿郎当十几年,坏事没少干,却也从没近过姑娘的身,一方面是因为人太穷本也没有姑娘愿意瞧他一眼,另一方面,因着他早死的娘亲,他总对女人家有些敬而远之,或者说,是怜而远之。
世道艰难,不论男女活着都不容易。可就算是他爹那样的,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要德行没德行的废物男人,不也还有一个更惨的女人能任由他打骂发卖么。是以,任平生从小习惯了打架生事,谁嘲讽他半句不管对方是谁都敢还回去的,却偏偏从没欺负过哪个女人,哪怕是村里头最毒的那几个长舌妇见天地骂他野种命硬丧门星,他也忍住了没朝她们动过手。只夜里悄悄逮住她家里男丁狠揍一顿罢了。
眼下倒好,好好一个处男之身,竟被个据说活了好几十年的女鬼又扯衣裳又推倒的这般随便施为,任平生可算是理解了那些黄花闺女被调戏的心情,无奈挣又挣不脱,骂也不骂不赢,甚至还有些控制不住的脸红。
谁知莫大人却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安慰道:“好啦好啦,别撒娇啦。不就是换个线嘛,莫不是还要我给你买颗糖吃?”
任平生喊声骤停,想起她说过要找根好线换掉伤口上苎麻皮的事,奇道:“你偷罗家的线了?”
从他醒来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又没去逛什么针线铺子,这线怕只能是她顺来的。思及此处,任平生嘿嘿一乐:“想不到你这么大个阴间的官,也跟我一样是个偷鸡摸狗的同行啊。”
莫大人闻言哼笑,抽出任平生肚皮上苎麻的手更重了一些,虽说不痛,但任平生整个身子都被拽得弹了弹,仿佛一坨任人蹂躏的破布娃娃。
抽完了苎麻,莫大人腾出手来往腰间小香囊里寻摸两下,摸出一团白线来,